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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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心有戚戚的小混混們一驚,對視了幾眼,再也顧不上放什么狠話,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摩托旁翻身上車。 轟隆隆的引擎聲帶著灰黑的尾氣熏亂了整個場面,紀灼咬著牙翻過中控臺,顫著手去挨個摸索一個個不認識的按鍵,好不容易瞎貓碰上死耗子,終于聽到“喀噠”一聲脆響。 門開了! 紀灼鉚足了勁沖下車,一腔怒火涌到嗓子眼,卻只見那些人擰緊了油門,遠遠地疾馳而去。 他咬緊了牙,指尖深深地掐進掌心。抬起腳想要追上去時,卻突然踢到了什么。他低下頭,忽然看見那把沾了血的折疊刀。 步子驟然頓住。 沖到頭頂的怒火歇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惶恐和后悔,剛剛的念頭重新涌了上來,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霍月尋,為了他,受傷了。 紀灼臉色蒼白,抬眸往霍月尋的方向望去。 大概是因為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后者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固執而倔強地攔在副駕駛車窗的前面,生怕有人會過來傷害紀灼。 可明明他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都已經皮開rou綻、鮮血淋漓了,粘稠而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卻沒有絲毫反應。 “霍月尋!”紀灼上前攥住霍月尋的手腕,話出口時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你剛剛干什么非要一個人出去,你……你!……是不是很疼?” 視線隨著兩人手腕相接處一路往上,緊繃的霍月尋在看見完好無缺的紀灼時終于肩膀一松,反過來安撫他:“不疼的,我真的沒事?!?/br> “怎么可能沒事?!” 紀灼提高聲音說完這一句,胸膛上下起伏著。 恰好這時背后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姍姍來遲的安保隊了解了剛剛的情況,幫忙報了警,還好心地派了人開霍月尋的車送他們去醫院,直接到急診室做筆錄。 汽車后座內全是沖入鼻腔的血腥氣,一直繃著臉的紀灼在此時此刻終于像是被這血氣抽走了骨頭。 他懊喪地低著頭,喃喃自語般開口: “對不起,都怪我……” 是啊。他早就應該想到的。 他這段時間根本就沒回過家,上下學上下班都跟霍月尋在一塊,那些人信誓旦旦地說掌握了他家的地址,很有說的就是這兒。 他卻毫無所覺,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甚至還害得霍月尋成了這個樣子—— “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反應慢,自不量力,” 霍月尋垂下被汗水沾濕的眸,俊美的臉蒼白卻含笑,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人,“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我們,應該怪那些小混混,不是嗎?” 紀灼的喉嚨上下滾了滾,胸膛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燒,聲音發澀:“但是,你的手……” “只是一道小傷疤而已,根本沒什么事?!?/br> 車在一個四岔路口轉彎,后座的兩人因慣性而不由自主地緊緊依偎在一塊,紀灼擔心碰到霍月尋的手臂,動都不敢動,反應過來時,已被抱了個滿懷。 頸側盈滿了男人溫熱的鼻息,紀灼的呼吸急促了些許,余光看見他彎著眼睛:“再說了,如果這個傷口真的要出現的話,也應該落在我身上?!?/br> “你是我的小畫家,”霍月尋一字一頓,溫柔卻堅定,“你的手和夢想,比什么都重要?!?/br> “……” 紀灼僵在原地。 一股無端的委屈和酸澀如煙花般炸裂開來,心跳便是轟隆隆的聲響。 他分不清這種情緒到底是什么,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才終于回過神,這才匆忙結束跟霍月尋的擁抱。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他們剛把急診號剛掛上就到了。由于小區門口就有監控,破案的難度并不大。所以在做完筆錄、了解過大致的情況之后,警察便囑咐霍月尋好好休息,并告知會在事情有進展之后撥打他的電話。 霍月尋還沒點頭,紀灼就先認認真真地彎腰鞠了一躬,比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還謹慎。 送走警察,他又不顧霍月尋的挽留跑去窗口拿了藥,細細地詢問著醫生方法和用量。 霍月尋望著他的背影,表情有些許的無奈。 當然,更多的還是愉悅。 甚至,眼前的這副場景,讓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許久以前。 霍嚴清的真實面目暴露之后,陳靜瑩一時間接受不了,從來溫柔的女人崩潰了好幾天,只要求要跟他離婚?;魢狼遄匀徊豢赡芙邮?,陳靜瑩只能退而求其次,將霍月尋一塊帶去了宜潯與他分居。 恨一個人,總是連帶著跟他有關的東西一塊恨。更何況那時霍月尋在陳靜瑩的眼里是一個徹頭徹尾欺騙而來的產物,從上到下繼承了他父親的惡劣習性,陳靜瑩將他帶來宜潯就有些后悔了,甚至都不愿意見他。 所以那時候的霍月尋,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著。 他從小就知道父親并不喜愛自己,只是礙于母親的面子,才會給自己一點好臉色;只要他犯一點錯,或者不能解決跟旁人的矛盾或者爭執,就會被罰跪在壁爐前足足六七個小時。 可他覺得母親是愛他的。母親會經常給他講道理、唱歌、跳好看的芭蕾舞,喊他“小月亮”。所以,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愛他的人,會在一朝一夕之間轉變了態度,到棄他如敝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