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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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近錦安然的耳朵,輕語:“你并沒有拒絕我,對嗎?” 錦安然睫毛被這話激的輕顫一下,垂下眸子:“我不太會拒絕……但我也沒答應你,不是嗎?” “你知道嗎?”蘇以冬話里藏笑,“沒有成功的事情,可讓這份不美好加重了不少哦?!?/br> 錦安然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形式的告白,但是她見得并不少,學院里三天兩頭就會有人對景溪月表白:有寫情書的,有寫小紙條的,有親自送花上陣的,甚至還有靦腆的讓別人來搭訕,總之就是既沒有新意,又顯得冒失。 每當看到景溪月熟練地婉拒這些人的一時動情后,她總會想象,想象著自己以后會和誰告白,亦或者誰會和自己告白。 可是這份幻想對于當時的她來說太過遙遠了,雖然那時她對于所謂“愛”的隔閡已經有些破裂,但是依舊是非常消極負面的狀態。 卻沒想到,此刻會在一個自己年少時缺失的遺憾中,沐浴著閃耀的日出,收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告白。 告白的那位還是一直讓自己矛盾害怕與歆羨愛慕的蘇以冬。 可當那份特殊的緊張感消退后,涌上心頭的還是出于對于“愛”的畏懼,是對于感情深不可測的畏懼。 “我……不敢,我不敢去接受?!?/br> 這不是我能承擔的,我還沒有做好迎接的準備?!?/br> 她抿抿唇,呼吸間都是無奈。 她感覺自己曾經為了保護自己,心里一直穿著十分厚重的鎧甲,抵抗著外來的一切,直到蘇以冬的一點點貼近,循序漸進的關心亦或是讓自己心跳的瞬間,都會將盔甲剝落。 只是盔甲穿久了,好似粘在了身上,每一次的剝落都會帶著刺痛。 蘇以冬悄然看到錦安然眼里略過的一絲怯弱,將左手輕輕地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錦安然的視線落在她的那只手,那一只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展露的,怪誕殘敗的手。上面的灼痕斑跡好似一個個溫熱的波浪,溫度傳遞也似在心頭蕩漾。 “選擇的權利在你身上,我只是開個玩笑,無論之后的結果如何,我都可以接受?!?/br> ——當然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離開我。 錦安然晃神,立馬抽出了手,就像一只受驚的小貓從床上一躍而下,匆匆走至門外。 “去哪里?”蘇以冬問。 “餓了,進食?!卞\安然答。 “你做飯嗎?我也餓了?!?/br> “……好吧?!?/br> 考慮到蘇以冬剛剛退燒,錦安然還是很保守地選擇了煲粥。 半小時后,她從廚房端出碗筷時,發現蘇以冬正在給魚缸里的草金魚喂食。 “做好了?!彼魡咎K以冬。 蘇以冬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勺皮蛋青菜粥,往嘴里送,細細品味之后兩眼冒光,不由得稱贊道:“好喝?!?/br> “總監,你考慮好要怎么去釋義了嗎?”錦安然望著碗里的粥,眼里卻看不到任何食欲。 “我想了想,還是讓你來吧?!?/br> “我嗎?”錦安然有些不可置信。 “嗯,畢竟我只負責了修改與完稿,整個創意與設計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所以這些從你的嘴里說出來可能會更好一些?!?/br> 對于當眾解說這種事,錦安然并不是沒有做過,她在某一次院校的比賽中,面對四位評委講述了自己的靈感來源。 只是她的口才真的很一般,加上緊張,一直都支支吾吾的,實在說不清楚。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參賽,是為了得獎?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技術? 四人目光如炬,盯著錦安然的驚慌失措,還好同組的同學幫她圓了場,才使她能夠通過。 “錦同學,”一位看著比較年輕的評委對她提出了誠懇的建議,“不需要緊張,只要你所創作的都是發自內心,只需要說出你真實的想法就行?!?/br> 思緒扯斷,錦安然發出一聲輕嘆。 她一直躲在黑暗里,沒有辦法面對真實的自己,躲久了,漸漸忘記了該如何面對陽光。 “你可以把我之前說的那些忘掉,”蘇以冬將勺子插進粥里輕攪,散發著熱氣,“白芊告訴我,這次的招標由景氏集團新上任的常務親自負責,聽說那位常務有很深的履歷,幾天前已經走訪過好幾家工作室了?!?/br> “我感覺這一切好不真實,”錦安然吹了吹熱氣,“無論是進入芝瀾居,還是自己創作的這幅《haze》,不真實到我不敢再多去思考,而且這么重要的項目,交給我這種……小白,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好?!?/br> “總是畏畏縮縮,不會有成長的,”蘇以冬笑著回應,“再說我怎么可能不負責呢?畢竟我也是你的領導,肯定會幫你的?!?/br> 錦安然抬眼,望見了蘇以冬眸子里的神色。 那是她記憶深處恍惚又熟悉的安慰感,她總是說不清道不明,但是蘇以冬的氣場越發趨于某個人。 那個在她生命最苦痛的時光里,讓她重拾生的希望,讓她堅強下去的那個人。 第26章 挑逗 熱風吹開了錫州八月底的熱潮,跑車躁動的聲浪撕開藏在悶熱里的寂寥,毒辣的陽光從路邊香樟樹葉的間隙中穿梭而過,在街道上拓印出一道道不規則的烙痕。 蘇以冬駛過環島,轉到小路上,慢悠悠的行至芝瀾居的大門外側。她靠在車窗上,將墨鏡稍微向上提了提:“沒想到排場搞這么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