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得先把煙戒了?！绷硗鈨扇藢σ曇谎?，哄笑。

    “是啊...”

    伍堯嘆息。

    兩人的面色頓時古怪起來，“喂，你該不會真想戒吧?！?/br>
    “戒了有什么不好嗎？”

    伍堯站起身，捧著一盆茂盛的綠蘿。

    “幫我照顧好它，別往里面彈煙灰，它能凈化空氣?！?/br>
    “你這一副托付后事的語氣真讓我們有點怕啊...”

    黃有名訕訕笑。

    手中的煙突然就不香了。

    他軟下態度，“我知道這件事是上面不好，但你犯不著提桶跑路啊?！?/br>
    以前的針對還少嗎。

    只不過吃了太多的苦，集中爆發罷了。

    “作為朋友，我肯定不愿看到你頹廢下去。作為局長，我也不希望一個有能力的同僚離開。你心里面苦，被穿小鞋，處處受挫，破案的功勞石沉大海，可有些規矩就擺在那兒，作為一名人民警察，你也該明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

    說的次數多了，黃有名也懶得說了。

    “這次你在鬧市開槍，也是我壓下來沒有上報?！?/br>
    “我不開槍，難道等踩踏事件發生？”

    “話是那樣說...誒，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過...”

    他坐下來生悶氣。

    伍堯接著取出密封袋，將相片攤開碼在桌上，還有當年的口供。

    “這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寫檢查，剩下的時間我都在整理時間線?！?/br>
    “你發現新線索了？”

    “也不算新的線索，只是比較奇怪?！?/br>
    伍堯翻開一張倒扣的相片。

    二人探出頭，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還是不得不感嘆兇手的殘忍手段?！?/br>
    哪里是殺人，分明就是宰豬烹羊，把人當牲口屠宰。

    第110章 暴風雪

    “疑點之一，死亡時間?！?/br>
    伍堯用紅色的記號筆在一個簿子上寫寫畫畫。

    “根據法醫的報告所示，白家夫婦死于利器，以及流血過多。但那份尸檢報告中還另外提及了另一個重要的線索——寧氏夫婦的尸體幾乎被毀得不成人形。我們可以代入兇手的視角，他為何要這樣做，一刀干凈利落不是更好嗎?！?/br>
    “假設兇手是約翰，他是極度變態的虐待狂，動機豈不是很合理了嗎?！眳谴蟛排e手道。

    黃有名頷首：“早在案發前，約翰身上就背著十多起失蹤案的嫌疑，他是最有可能痛下殺手的兇手...”

    沒錯，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心理變態的約翰因不滿足施虐心殺了寧氏夫婦，接著畏罪潛逃，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

    “而且后續的調查也證實了這一點，約翰的確綁架了十三個人，來自不同職業，被活活折磨致死?！?/br>
    這樣看來，約翰的行兇似乎坐實了？

    “但我們破案不應該只關注一些看得見的線索，因為這極有可能是別人故意放出來障眼法?！?/br>
    伍堯話鋒一轉。

    “老黃，你覺得當晚在別墅一共有幾個人？”

    “這...”

    黃有名微微皺眉，細數，“寧氏夫婦，約翰，還有寧之之，寧清...寧清妍在上補習班，你是懷疑寧清妍？可她有不在場證明啊?！?/br>
    “不在場證明可以偽造?！蔽閳蜞托?，“我再問你，那個補習機構呢?！?/br>
    “早倒閉了?！?/br>
    黃有名張了張嘴。

    “而且當年的提供證明的人也得了癌癥去世，也就是說...”

    “死無對證?！?/br>
    伍堯聳肩膀。

    現場沉默。

    “寧清妍殺害寧氏夫婦的動機呢？”

    沒有合理的動機，一切就都只是臆想。

    伍堯冷靜開口：“還記得她的口供嗎?！?/br>
    吳大才點頭，“記得啊，這幾個月看了幾百次，還是沒看出來什么名堂?！?/br>
    “假設寧清妍在口供中說了謊，虐待她的其實不是她的祖父而是父母，你認為這樣的殺人動機合理了嗎？”

    吳大才瞳孔震動，“你懷疑證人有問題？可你的推理完全沒有邏輯可言！沒有一點證據支撐！”

    “但有的時候就是要發散思維，把一切可能的因素全部考慮到?！蔽閳蛏斐鲎笫?，彈了彈煙灰，“世界上那么多的懸案，光靠邏輯推理根本無從下手，這時，便需要打開頭顱、異想天開...”

    吳大才仿佛被說服了，直愣愣坐下。

    黃有名低低笑了兩聲，“你還是不夠了解他啊?！?/br>
    了解什么？

    疑惑的目光掃了過來。

    “沒事，反正都要辭職了，以后也再難見到咯?！?/br>
    “是啊...”

    伍堯掐滅煙頭，抱著腦袋望天。

    “案子再難，也與我無關了?！?/br>
    ......

    雨刮器不急不緩。

    濕冷的雪天，大團大團白霧視野極差。

    她試圖跟在她的身后。

    但那漫無目的游街的人兒一聽見車輪碾雪的聲音便又加快了步伐，仿佛來的是瘟疫。

    這讓寧清妍心里更沒底了。

    想叫住白芷韻，又怕惹惱這位大她數歲的‘jiejie’。

    打心眼里，寧清妍已經愛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原諒過去開始。

    “外邊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