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姜半夏路過帳篷,被阮青葙一把攔住,她眉毛緊鎖,質問語氣。 “安排了,但是…這里是邊界,許多大夫都是混血,哪邊安穩就跑去那邊?!?/br> “所以舊疆有幾個大夫應了,但是臨陣脫逃了,是嗎?!” 姜半夏扇著白羽扇,沒有說話,頭低了低,默認了。 阮青葙氣的人都鼓了起來,像個河豚,胸腔抖動著,可沒氣上三秒,杜仲染就把她喊走了。 “青葙,這有個右腿大出血的,你快過來!” 這語氣一聽,杜仲染搞不定了,阮青葙連忙過去,蹲下身。 地上這名士兵痛苦的哀嚎著,右腿被刀劃開,不斷有鮮紅的血液噴出,地面上流了一大攤。 杜仲染用繩子給士兵大腿根處加壓止血,雪白的衣袖被染的發紅,仍舊效果不佳,還是有血液不停的涌出。 “不好,他臉色蒼白,失血過多,這是劃傷了股動脈!”阮青葙連忙洗手。 “什么是股動脈?”一旁給人擦拭傷口的天南好奇的探過頭來,杜仲染倒是沒有多問話,進一步緊了緊大腿根處的繩子。 “股動脈”對于天南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名詞,與太醫院學的“十二經脈”不同。 “回頭跟你說?!比钋噍兕櫜簧辖忉?,伸手探入傷口處,硬是生生把紅色的大血管拉了出來。 “仲染,拿根細繩子,結扎?!?/br> 阮青葙在來邊塞的路上,就備了許多細繩,準備用來結扎血管,也教了杜仲染一些止血方法,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杜仲染行云流水的打著“外科結”,給天南看呆住了,他沒有見過這種縫合打結方法,一個正結,一個反結,拉在一起,十分穩固,牢靠。 兩人合作,很快這個士兵的主要破損血管結扎住,流血漸漸減少,于是用針線縫合上,布包裹起來。 剛結束,又來了幾個外傷流血的,三個人又沖上前,挨個處理。 前線打的焦灼,喬子梔帶著秦艽硬是沖過無數刀槍,將薩筑的先鋒法半夏,生擒了回來。 法半夏是薩筑與天朝的混血,自小在薩筑長大,后為薩筑國效力,成為名副其實的薩筑人。 而天朝軍師姜半夏,與薩筑先鋒法半夏,曾在邊塞和睦時期有過一段情誼,一文一武,又同名半夏,被當時邊塞兩城百姓稱為“邊塞雙杰”。 “放開我!”高個的法半夏被喬子梔跟秦艽生擒,捆在馬背上,羞辱的想咬舌自盡。 秦艽眼疾手快,立馬點xue制止了法的自殺行為。 雙方先鋒部隊均損失慘重,薩筑見先鋒法被擒,立馬派新一波部隊上來。 “走吧,師姐,他們上新一波,咱們也要換人手,不然體力跟不上也是白送?!?/br> 喬子梔點點頭,策馬朝城門內跑去。 作為先鋒,喬子梔與秦艽表現的已經十分出色,入城后,舊疆文官就熱情的湊了過來。 “咱們只有三萬人,而薩筑有十萬人吶!以三敵十,還擒住了他們的先鋒首領,那個法大個,喬將軍、秦副將,實在是厲害!” “是啊是啊,在下也很佩服!估計薩蠻第二波士兵,士氣可能會因此大打折扣,今天這仗,很快就要結束了吧…” 一群舊疆文官,打仗不會,力氣又小,刀都拿不住,現在只能拍拍馬屁了。喬子梔看他們有些不順眼,沒理會阿諛奉承,牽著戰馬,徑直往街巷里面走。 秦艽馬后橫放著法半夏,跟在后面。 迎面就碰到了到處走動的軍師姜半夏,她側頭,緊煽著白羽扇,看到了秦艽馬后的女人。 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對著喬子梔跟秦艽,話說的漂亮:“恭喜喬將軍,恭喜秦副將,生擒薩蠻先鋒!” 喬子梔依稀聽說過這兩半夏的故事,戰爭節骨眼上,她不希望姜軍師掉鏈子。 正色道:“姜,你是我天朝軍師,好好想一想,這薩筑的先鋒,我們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用”是代詞,實際是“折磨”,或者說“羞辱”,軍師姜半夏清楚,現在的情況下,就算自己想保也保不住。 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形,一大段回憶涌進腦海。 幾年前二人一同在舊疆的某家書院學習。因為名字相仿,而相識,后因共同愛好看雙女主話本,而相知。 薩筑人勇猛,好勝心強,占有欲也強,法也是如此,在沒有確認戀人關系的情況下,用了情毒“露緣”,強睡了姜。 姜本對法印象不算差,自己也不是多保守的人,后面二人在邊塞你來我往,成了無聲的床伴,情人。 一些日子后,姜半夏熬不住,就想向法去討要個說法,做情人是不夠的,她想討個實在名分。 “小法,你如此待我,何時娶我?” 當時法半夏已決心回薩筑參軍,只草草留了個書信便離開了舊疆。 那是某年的冬天,外面大雪紛飛,門檻上皚皚白雪凝結成冰,裹著屋子,室內冷的可怕。 姜半夏打開一同生活過的屋子,發現桌上有封信。 呼吸亂了節奏,她緊張的攤開紙張,上面娟秀熟悉的字體,寫了句話。 曾經在某話本里面見過。 “此生已許國,再難許卿?!?/br> - 回憶淡去,想不到再見面,竟是如此難堪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