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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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視覺,思維都被漸漸地剝離?;衄L的身子軟軟地癱倒下去,陷入了無聲的黑暗之中。 “阿琇!”張顯秋一把沒有拉住女兒,跟著她一起跌坐在地。她顧不上疼,只顧著抱著她焦急地呼喝,悲痛無比。 內室之門大開,幾位侍醫被急急地帶了進來。 “夫人是氣急攻心?!毖匕堰^了脈,提筆寫了方子:“一服藥下去便能醒,并不礙事。只是女公子的身子……若是再無良策,怕是要……及早做些準備了?!?/br> 辛賀便指了指文溥,將前面的話重復了一遍,末了又道:“已經派人去追景大娘子了。只是怕趕之不急,還要勞煩薛醫正幫著參詳參詳,若是當真有可用之處,那便行險試上一試?!?/br> 薛溫作為太常寺主管所有侍醫的醫令,對文溥這個小小的民間坐堂醫的態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客氣。 “在下久仰景大娘子之醫名,只恨平日俗務太多,不得親自登門求教。文先生既是景大娘子的長輩,又得了景大娘子所授的方子,必是極適宜的,這便請先生寫出來,讓在下與眾人一起觀摩學習?!?/br>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了薛溫言語中的謙卑之意。他顯然對景大娘子推崇倍至,特意用上了“登門求教”、“觀摩學習”這樣的說法,而非是是平等的“探討交流”,簡直就等于是將自己放在門下弟子的位置上。 不僅如此,他還愛屋及烏,就因為文溥跟景大娘子沾親帶故,所以竟被冠以“先生”二字,作為敬稱。 可他平素分明就不是這等謙遜守禮的人。誰不知道,薛溫為人極其任性,先帝在時,他不過才是個剛奉詔入宮的小郎中,但性子卻狷狂得很,便連某些得寵的妃嬪,也未必能支使得動他。 偏偏先帝對他極盡優容,從沒因此治過他的罪,甚至在某些人告狀之時,還特意敲打過她們,沒什么重癥急癥,莫要隨便叨擾了他研習醫術。 及至今上即位,對薛溫的看重卻有增無減。被封為醫令,這人就更是變本加厲,除了每旬為陛下請一次平安脈之外,其他人等想要瞧病,全得看他心情:心情不好,高官顯宦他也照拒不誤;心情好時,也會特意抽出時間,為宮內低賤的小宦宮婢免費診治。 張顯秋剛才雖然以性命威脅過他跟其他幾位醫者,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旁的醫者也就罷了,對于薛溫,沒有陛下親自發話,其他人根本無權處置。 她雖是霍炫之妻,平時也是眼高于頂,未必會將少帝放在眼中,但在明面上,也不得不表示出對陛下的足夠尊重,否則便是授人以柄,置霍家于不測之地。 這也是她連長子身死,都只能和血咽下,只敢遷怒于洛千淮的原因。 張顯秋與辛賀二人,均因著薛溫這份出人意料的恭謹姿態,心中思慮萬千,文溥卻已經提起了筆,斟酌著寫下了木香順氣散的方子。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你們只能受著 墨跡尚未干透,薛溫便已經取過去,向著幾位侍醫讀了起來: “木香、草蔻、制蒼術、制厚樸、當歸、升麻、柴胡、澤瀉、茯苓、干姜各三分,上為粗末同煎,二碗水煎一碗,溫服?!?/br> 他一邊讀,腦中一邊思索,眼睛漸漸地就發出了光亮: “木香、厚樸辛能行氣,兼能平肝,草蔻香能舒脾,蒼術燥可除濕,干姜溫能散寒,升麻、柴胡輕以升其陽,茯苓、澤瀉淡以泄其陰。脾為中樞,若使中樞運轉,則清升濁降,上下宣通,而陰陽得位矣!” 另外三名侍醫也都是時下杏林中的僥僥者,對于藥性所知甚詳,便是先前聽了方子后有些不解之處,這會兒經了薛溫的解讀,也全都明白了。 也正因為他們是行內之人,所以才更能理解此方的精妙之處,連帶著想出了多個適用的場景,一時全都是認真記誦,越想就越覺得齒頰留芳,回味無窮。 辛賀自薛溫開口之后,又等了半晌,卻見眾人一個個目中精光閃爍,口唇翕動不停,卻并沒有誰開口發起激烈的辯證探討——這并不符合太常寺侍醫們慣常的作風,所以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薛醫令,諸位侍醫。不知文郎中這方子,可還能用?” 薛溫點點頭:“自然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門外傳來的一道清朗女聲打斷了。 “自然是不合適的?!?/br> 通稟聲自此方才響起:“大人,襄侯與景大娘子到了?!?/br> 話音未落,洛千淮便已經當先一步踏了進來。 在她身后,墨公子喘息著,慢慢地,小步小步地挪入內室。 他是超品侯爵,雖然沒有實權,但品級是實實在在的,對著無爵的辛賀本無須行禮,只抱拳稍微意思了一下,便即自行尋了個軟墊坐了下去。 救人如救火,洛千淮自然也沒有多禮的意思。她的目光越過了辛丞相跟張顯秋,跳過閉目躺在側方矮榻上的霍琇,準確地定位到了辛大娘子,徑直行至對方身前,先是抓起她的左手先診了一回脈,十幾息后換成右手,繼而又驗看了舌苔,按壓了胸腹部。 最后一步檢查,是她身為女醫的特權,換了其他男郎中,便是辛丞相敢允準,他們也未必敢下手。 床上的女子身份委實太過特殊,閨譽其實比生死更加重要。 在洛千淮診視的過程之中,整個內室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