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書迷正在閱讀:黛玉:都重生了誰還當病嬌、一代女帝、穿成早死的炮灰原配,我怒嫁反派、穿書后,她被死對頭帶飛了、快穿之愛上be文女主是我的宿命、心聲泄露后我被反派家族團寵了、出逃被抓,危險帝少黑化了、這個系統說她喜歡我、暗夜一顆星、穿越十九代,收祖宗為徒
她的背脊挺得筆直,半仰的臉迎著天光,眸色清澈可鑒日月,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圣潔味道。包括高良在內,所有人被她的容光所懾,一時全都噤聲無言。 在這個未知的時空,誦出銘刻于心的大醫誓詞,就好像將前世今生的那份羈絆,重新聯系到了一起。 洛千淮的眼前出現了無數師友的面孔,他們似正與自己并肩而立,高舉右手,目光堅定,鄭重發聲: “亦不得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凄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br> “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br> 說完最后一句,洛千淮的眼角有些濕潤,但她的唇邊卻勾起了笑意,問仍然呆呆站在那里的高良道: “高郎中。我且不問你此刻有何感想,也不問你愿作大醫還是巨賊。我只想問你一句,既然口口聲聲說要為方娘子治病,那么可有良方能治好她的哮癥,讓她從此免受此病之苦?” 高良怔了怔,想要糊弄幾句,但臨到嘴邊,卻忽然說不出口。他緩緩搖頭:“哮癥無解,只能盡力避免誘發而已?!?/br> “既然你治不了,那就省了那份功夫形跡之心,讓我來治?!?/br> “怎么可能?”高良苦笑:“非是高某小覷人,只是這哮癥自古以來,還沒聽說誰能治好呢,小娘子莫要讓病患空歡喜一場才是?!?/br> “但你方才還說,方娘子必定醒不過來?!甭迩Щ吹坏?。 明明是冬日,高良的額角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被噎得說不出話,洛千淮卻轉向了周同夫妻:“不知二管家與方娘子是如何想的,可愿再信我一次?”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家師他醫術高明 “我信?!狈侥镒訂≈曇舻溃骸叭舴切∧镒?,我就再也見不到夫君了?!?/br> 周同不想拂了妻子的意,半信半疑道:“內子這哮病,真的還能治?” 他問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看著站在一旁的文溥。 文溥心知他是被高良的話誤導了,以為自己是這位小娘子的師傅,可光憑人家剛才針灸用的法門,義無反顧救人的膽魄,就遠不是自己能及得上的。 更不要說,還有那一篇震聾發聵,炙得他心底火熱無比的大醫精誠之言。 如撥云見霧般,將他這些年在迷茫之中仍在堅持的一切,清晰地剖白出來,且說得更深更透。 懸壺濟世寫春秋,矢志岐黃澤蒼生。微言大義,論跡亦論心。 這是創道者之言,筑就了從今而后的無數醫者奔赴的大道。無論前途如何艱險,他們都不會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惜身命。 文溥的眼神漸漸清明。他哪有什么資格為她之師?只怕便是想要拜入門墻,也夠不著。 他苦笑一聲,正要開口澄清,那位小娘子卻對他眨了眨眼,然后嫣然一笑,對周同道: “家師自創了針灸湯方并用之法,可根治哮癥。二管家無須擔心男女大防,小女已得了家師真傳,完全可以為方娘子施針?!?/br> 周同最后一絲擔憂也被打消了。他也認得文溥,先前霽安堂的柳老郎中在世之時,是周家老家主最信任的郎中,每次登門都會帶著文溥。 可惜后來柳老郎中沒了,霽安堂倒了,文郎中又遭了事兒,從此在官宦之家中消聲匿跡。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借著這個時機沉淀下去,精進了醫術,還教出了一個女弟子。 他點了頭,不再理會仍想出言挽留的高良,抱著妻子跟上了洛千淮。 洛千淮沒走出多遠便住了腳,回頭望向仍呆立場中,有些昏昏然的文溥,俏聲道: “師傅,您還待在那兒做什么?高郎中今兒個必是沒心情留您敘舊的?!?/br> 她朝著星九使了個眼色,后者便會意走了過去,附耳對文溥道:“先生且先隨我們去,大娘子自有主張?!?/br> 一行人剛要離開,街上便來了一隊差吏。方才跑去報官的伙計就陪在一旁,指著洛千淮與星九道:“就是她們兩個!來我們回春堂鬧事,還打傷了坐堂的高郎中!” 為首的差吏頭目雙眼如鷹隼一般,直落在洛千淮面上,既無禮又肆意,讓她十分不適。 論起會看人下菜碟兒,這些差吏若說是第二,那就沒有誰敢稱第一。 洛千淮與星九的衣飾容貌都非俗品,在未查知根底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想輕易得罪。 “到底怎么回事?”那頭目大喝一聲,端的是威風凜凜,若洛千淮就是個普通的小娘子,怕是會嚇得跌坐下去。 只是她雖然不怕,但因著前面去錄驗行傳的不良經歷,對這個時代的公門人員,也確實喜歡不起來。 好在今日這個場合,也并不需要她去應對。 周同大步上前,站在差吏頭目身前低聲說了幾句。一旁的隨行護院知機地奉上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那人拿在手中掂了幾下,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既是誤會,那陸某便給二管事這個面子,先行回去了?!?/br> “多謝陸差爺。改日便由在下做東,請諸位喝個痛快!” 那位陸差爺帶人離開之前,目光又向洛千淮面上掃了一圈兒,但當她抬頭看時,對方卻已經走得遠了。 東市的主街相當寬闊,足能容得下兩輛馬車并駕齊驅。距離回春堂二十余米的地方,正靜靜地停著一輛黑漆馬車。拉車的兩匹馬同樣是黑色的,只是在眉心中間,各有一道白色的星形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