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現在還知道我的哪些社會關系？”林霽予接著問。

    “來找你之前，我們已經盯了你一陣子，把你生活半徑摸透了?！钡驴傉f，“你在的那個健身房，我們也去打聽過，聽說你已經做到總經理了？跟老板關系也很好。你遇見困難，我們也不介意找你單位幫幫你啊?！?/br>
    “我懂了?！绷朱V予點點頭，“但我不接受你的提議?！?/br>
    林霽予看著德總：“錢，我肯定會還，但是還多少，還給誰，不可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必須走完確認流程?！?/br>
    德總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態：“你這是在掙扎。我目的跟你說了，解決方案給你提了，我們會怎么做也交底了，也算仁至義盡，配得上你哥我這個名字了吧？你要是覺得自己命夠硬，那就你走你的流程，我們走我們的流程，看誰這套更起作用唄?！?/br>
    說罷，德總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行了，今天說的夠多，也夠明白了。林小姐，記住今天是倒計時第十天。咱們明天見?！?/br>
    64. 一生執著于體面的人，最怕的不是受苦，而是臉面碎了一地，最后還要牽連別人。

    送走催債四人組，林霽予松了口氣。她跟霍斯琪說自己要回房間里躺一會兒，霍斯琪眼神擔憂地看著她，只得說好，而后給董宗源打電話，語氣不善地告訴他可以回來了。

    林霽予沒有力氣洗澡，只能先脫掉白天穿的衣服，蜷成一團躺在被子上。她需要緩緩。

    迷迷糊糊中，林霽予聽見有人開門走進房間，隨后是細碎的說話聲。她聽不清說什么，只知道是董宗源在和霍斯琪說些什么，語氣都有些著急，就這樣爭執著經過了林霽予的房間，進到了董宗源的臥室。

    林霽予能推測出他們要溝通的主題，她應該再去向董宗源致歉，給這兩位室友一個盡快解決問題的承諾。但這一天太過漫長，她半夢半醒，只覺得被什么東西魘住了，身體動彈不得，甚至無法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她太想休息一下了。但老房子的隔音很差，兩個人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墻板和關不緊的門縫還是傳了過來。林霽予半夢半醒，聽了個大概，心中惶然。又想起德總說的，“你么，怕影響不好。對自己的影響，對別人的影響”，她不得不承認，他們說對了。

    一生執著于體面的人，最怕的反而不是自己受苦，而是費盡心思維護的臉面碎了一地，最后還要牽連別人。

    才開始收到催債，林霽予身邊本就單薄的人際關系就被席卷進了高壓漩渦之中，開始產生反應。反倒她，如此安靜，像躲進了風眼之中。

    即便不速之客早就離開，董宗源還是很瑟縮，像是房間里還是留著幾個壯漢的殘影一般，緊緊拉著霍斯琪的手，讓她坐在床邊，自己坐在椅子上，跟她商量：“也不知道林霽予惹上了什么人，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地址都暴露了，太危險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得盡快搬走?！?/br>
    霍斯琪把手抽出來，翻了個白眼：“你怕我不怕。這邊便宜，離我上班又近，我為什么要搬走？再說，予姐肯定會解決的，有什么好擔心的?！?/br>
    “其實我之前就想搬走了，這邊離我學校離我家都很遠，我還是為了你才留下來的?！倍谠赐屏送蒲坨R，認真道，“我們一起搬走好不好，你別擔心房租，我來出錢，只有你愿意?！?/br>
    “我不愿意?！泵鎸Χ谠葱钪\已久的表白，霍斯琪絲毫不逃避地看回他的眼睛，“你其實也不必為我留下來的，咱倆其實不是很合適。我之前連什么是 phd 都不知道，我跟你差得地方太多了?！?/br>
    聽了這話，董宗源急道：“這些都沒關系，我不會因為你差而瞧不起你……”

    霍斯琪給了他一個嫌棄的眼神：“你在說什么？你為什么瞧不起我？我說的差得多，是指咱們倆個太不一樣了，又不是說我比你差?！?/br>
    “呃……”董宗源自以為掏心掏肺的剖白被直接懟了回來，他語塞半天，才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真挺喜歡你的，想認真跟你在一起。你應該也喜歡我吧？不然為什么之前……”

    不等他說完，霍斯琪打斷道：“搞曖昧的喜歡，睡一覺的喜歡，談戀愛的喜歡，都不一樣呀。咱倆搞搞曖昧就算了，別想搞對象的事兒了?！?/br>
    董宗源被她說的一愣：“你怎么能這樣……你這不是騙人嗎？”

    “我騙你什么了？”霍斯琪說得理所當然，“你又沒吃虧?！?/br>
    董宗源還是氣惱：“可是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又幫你搞定了房子，又騰地方出來給你放東西，還在你們力場辦了卡買了課，算下來也給你花了好幾萬了！你就直接這么算了？”

    霍斯琪一臉詫異：“你在說什么？房子是我從予姐那里租的，我花了錢的。你給我騰空間我很感謝，如果感謝不夠的話算好錢我轉給你。至于健身房，那是你自己的消費啊，我可是力場的網紅教練，給誰上課都是這個價。你給自己買了私教，怎么算給我花的錢？”

    說著，霍斯琪摸了摸他的胳膊，驕傲道：“你看，我帶你練的多好，胳膊都粗了。明明錢都花給自己了，這肱二頭肌就是證明?！?/br>
    被她這么一打岔，董宗源也不好意思繼續指責她騙錢騙感情，表情突然變得可憐又深情：“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就不能跟我試試嗎？”

    女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