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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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在霄云路上。從三環進入這條路,氛圍一下子就不一樣了。道路一側是茂密植被,一側是看樓體就知道不簡單的高檔小區。水系環繞在周圍,與馬路交錯。那時北京的房價正在瘋狂上漲,饒是季謁不了解具體樓價,也知道絕對不便宜。 餐廳就在其中一個小區的門外。寸土寸金的地界兒,小區門前卻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顯得格外開闊,廣場上立著一個銅質雕塑噴泉,正值冬天,順流而下的水被原樣凍成了冰,這意味著這個噴泉是一年四季使用的,直到溫度下降到水無法再流動。 小區的大門是歐式風格,簡約,但是占地幅極大。順著大門往里看,視線很遠的地方才開始有建筑,樓體之間的距離很寬,整個區域也不過五六棟。 保安亭是單獨的一棟建筑,風格與大門一致,里面的人身穿黑色的制式呢子風衣,身前兩排金色紐扣,筆挺地站著。 季謁想起自己家的小區,門口是破舊簡易的保安亭,左右各是一個伶仃的抬桿,寬度只能容納一輛車經過??撮T的大爺冬天穿著臃腫的羽絨服,隨著天氣越來越熱,穿衣也越來越自由,盛夏時經常能看見他穿著一件發黃的老頭背心,半卷到胸下,晾著肚子坐在一把椅子上。 才進門兩步,就是灰撲撲毫無裝飾的單元樓。沒有電梯,只有長年不透光,氣味潮濕的樓道。金屬扶手上的漆皮早已脫落斑駁,他在這里生活了十九年,從未修補過。 季謁感覺到了第一次見到林霽予時的灼痛,忍不住低下頭,腳步匆匆地走向餐廳。 進門后,穿過一條窄道,就是戶外的長廊與庭院。他找餐廳正門找了半天,直到服務員看見他徘徊的身影,主動出來詢問。 明明是可以在全校學生面前講話的人,與學校里的教授也可有來有回地談笑風生,此刻面對穿著工作制服的女服務員,卻只能局促地張張嘴,說出一句“我來找朋友”。 女服務員的臉上是極為規整的笑容:“是有預定嗎,可否說一下預定客人的信息和手機號碼呢?” 季謁這才想起,林霽予在微信上把預定信息發給過他,連帶自己的手機號碼。他拿出那部已經用了好幾年的舊手機,低著頭,快速地翻找出來,瞄了兩眼,又趕緊把手機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女服務員并不看他的動作,而是兩眼放空地保持著禮儀性的微笑。季謁卻覺得,她肯定發現了自己的手機屏幕早就碎了一個角,自己引以為傲的完美模板笑容也一定碎得七零八落。 他報了林霽予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女服務員了然,微微頷首,躬身,全程伸出一條手臂為他帶路。 暖黃色的墻紙,占滿墻的油畫掛畫,印花的磨砂玻璃門,胡桃木色的椅子上是暄軟的暗綠色皮質坐墊,餐桌上鋪著白布,已經擺好了琺瑯彩的瓷盤和銀制餐具。 他此前只在電影里見過這種場景。 餐廳里,座位與座位之間的距離極寬。正是晚飯時間,已經有客人在用餐。 隔壁桌的女士,在冬天里一件圓領的黑色羊毛連衣裙,光著腿穿露出腳面的高跟鞋。她和同桌的男士正在交談,季謁能看出他們的動作,卻聽不見任何談話。只有音樂在流淌。 林霽予還沒有到,服務員先上了一小籃面包。季謁脊背挺直,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屋子里暖氣很充足,服務員過來問他是否需要把衣服掛起來,他搖搖頭,說不用。他始終穿著那件已經洗得很薄的黑色羽絨服,后背漸漸覆上一層薄汗。 季謁突然意識到,階級不是錢,錢只是工具。階級是空間。更大,更潔凈,更安靜,更具美感和等級制度的空間。 林霽予遲到了一小會兒,邊脫衣服邊風風火火地小跑過來,隨手將大衣遞給一路跟在她身旁大的服務員,說了句“謝謝”。 季謁開始回憶,自己從進門到現在,有沒有說過謝謝。 在此之前,他曾以為自己是比咄咄逼人的林霽予有教養得多的人。 林霽予掃了季謁一眼,開口道:“你有點冷是不是?沒關系,等開始吃飯就不冷了?!?/br> 季謁點頭說好,順勢把外套脫下,學著林霽予的樣子,遞給已經折返回來的服務員,說了句“謝謝”。 服務員遞上兩份菜單,季謁打開,每一道菜標注的價格都令人咂舌。他心不在焉地翻看著,就聽林霽予說:“他們家我有好多想吃的,一直惦記著,今天能不能都讓我點菜啊?!闭f罷,連菜單都不看就熟練地報出一串菜名。 金槍魚和鵝肝,還在季謁的認知范圍內,黑松露和吉拉朵生蠔則是他從未聽過的名詞。牛排并不是牛身上一塊具體的rou,還要分西冷、菲力和眼rou。 林霽予活在一個更具體的世界里,在這個世界,他唯一知道的規則,還是來之前特意查過的,吃西餐是左叉右刀。 到了現場一看,卻發現餐具早已擺好位置。 季謁很害怕林霽予會問他問題。之前有沒有吃過法餐,他是怎么過來的,為什么沒吃餐前面包,諸如此類。 但林霽予什么都沒說。 整頓飯,她幾乎只說了,我超喜歡吃這個,這個我吃不下了。季謁心領神會,拿過剩下的菜品,學著她的樣子,用面包蘸鵝肝醬,把牛排規整地切成塊,把檸檬汁擠在生蠔上,魚子醬要用迷你小勺挖一點蹭到虎口處舔掉。 女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