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時容與撐在水池邊,指尖發白,等梁郁再停下的時候,時容與緩了許久,臉上都沾染了不少水珠,順著眼尾滑落,像極了淚水在臉龐滾落。 梁郁忍不住吻在了時容與的眼尾處,氣息略顯不穩:“你想見他?” 時容與的氣息和他交融著,同樣凌亂:“嗯?!?/br> 梁郁唇角沒了笑意,淡淡道:“可以,不過……我的魔后要去見別的男人,不應該先給自己的男人一點好處嗎?” 第67章 時容與怔怔地望著他,聰明如時容與不會不知道梁郁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有些無措,以往從來都是別人順著他的意思,那些人仰慕他,崇敬他,討好他,從來沒有人敢讓他去討好別人。 而現在,他想要見一個人,都需要先經過梁郁的同意,還要給梁郁一些”好處”,竟有一種,自己的一切都被別人掌控的感覺。 他看著梁郁,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梁郁,你別太過分?!?/br> 梁郁要的,就是徹底占有時容與,掌控對方的一切,他想要時容與屬于他,為此,不擇手段:“怎么就過分了?晏誨不是什么好人,其實我覺得你不去見他才比較好?!?/br> 時容與搖了搖頭,他有些事要當面問問晏誨,于是他雙手反握住梁郁,緩緩攀上對方的肩頭,在梁郁的唇邊主動落下一吻。 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但梁郁仿佛眼底剎那含了萬千星光,死氣沉沉的深淵底下乍現光亮,他看著時容與,沒讓對方分開這個吻多久,再次印了上去。 梁郁再次從浴堂出來的時候,懷里仍舊抱著那抹雪色的身影,但懷里的人已然昏睡了過去,他將人重新抱回寢宮,玉枕擱在時容與的脖頸后面,那人沉沉的睡著,絲毫沒有被驚動。 時容與的神識又一次進入靈府之中,匯聚的靈力被他再度煉化,運轉周身,靈力途徑四肢百骸,那是曾經無數次流轉的力量,靈府中存儲的靈力越多,說明他的修為正在迅速提升。 時容與不會錯失良機,他的這具身體沒有靈根,能在靈府中匯聚靈力,不管是多是少,他都會抓住。 等到靈力徹底融于靈府,時容與才將神識緩緩抽出,沉沉的睡過去。 體內有了靈力,時容與能夠醒來的時間也變得多了起來,他再醒來的時候,寢宮里空無一人,唯有微風徐徐,吹動著床幔,將紗幔和衣袍輕輕吹起,好似一幅名畫。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剛一有響動,外面候著的藥魔便走了進來:“魔后,尊主大人吩咐了,您若是醒過來想要見晏宗主,盡管說一聲,已經在外面候著了?!?/br> 時容與聞言,挑了一下眉,梁郁居然讓晏誨在外面等著他醒來,他什么時候能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必存了讓對方一直等著的意思。 如此殺晏誨的威風,是怕自己和晏誨對上落了下風嗎? 時容與不由得輕笑:“叫他進來吧,我現在見他?!?/br> 浮錦點頭:“是,魔后?!?/br> 時容與淡淡看向門口,一道寬大的身影將門口大部分的光遮擋,他背著光看不清神色,但身上隨著他的走動,響起鎖鏈碰撞的聲音。 那聲音和時容與身上的清脆截然不同,是笨重的悶響,時容與不用看也知道,晏誨身上的鎖鏈很重很粗,梁郁明明可以用如他身上這般輕便的鎖鏈,偏偏要用這樣粗重的鎖鏈羞辱對方。 他不禁搖了搖頭,失笑。 晏誨走到床榻不遠處停下,浮錦便十分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寢宮的門。 時容與抬手撩起床幔,目光淡淡地看向晏誨,對方的神情中沒有詫異也沒有錯愕,看來早就知道他就是梁郁新娶的魔后。 “懷瑾師弟,別來無恙?!标陶d率先開了口,一如往昔,溫和如春風細雨,身上的狼狽仿佛都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消失無蹤,如同站在妄虛宗上,仍舊是那俯瞰眾生的仙門首宗之主。 時容與坐在那里,靜靜地注視著晏誨:“托掌門師兄的福,還是有點恙的?!?/br> 晏誨輕笑著:“聽起來,懷瑾師弟十分怨恨師兄???” 時容與聽著晏誨略帶不解的語氣,問:“難道我不該怨恨你嗎?” “當然,”晏誨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懷瑾師弟這般,可真叫師兄傷心啊,師兄為了你,可是費盡心思,叫方石儀給你種了一池子的雪蓮穩固你的神識,就是擔心你被抹去記憶傷到神識,還有你如今這具身體,也是師兄讓方石儀研究的傀儡術,好讓你得以重生啊?!?/br> 時容與眸光頓時冷了下來,他起身走到晏誨面前,深深的望著那雙滿含春意的眼眸,他曾覺得,這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一雙眼睛,可現在,只覺得渾身顫栗,比梁郁眼底無盡的深淵還要可怖。 原來這一切,從那么早就已經開始了。 時容與笑了一下,不知是釋懷,還是淡然:“就因為,我撞見了你和師尊的事?” 晏誨垂了垂眸,卻道:“不全是?!?/br> 時容與聽著晏誨話里的隱藏,問:“不全是?聶淮歸,你認識吧?或者說,你知道他在我體內,對吧?” 晏誨頷首:“知道?!?/br> 時容與見他承認,笑了一聲,好似不認識眼前的人,多年的師門情誼,也不過是個不可信的外人:“師兄如此算計,為何就不肯問一句?難道在你們眼中,我就是一個連自己師尊和師兄都不支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