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從那之后,時容與便開始找起了有關魔種的古籍,凡是和“魔族”“魔種”有關的書,他都要拿過來翻一翻。 終于有一日,讓他找到了那本《三界密鑒》,里面就有記載關于魔種的篇章,時容與費心研究,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不讓梁郁修煉,思索如何將天靈根廢掉。 因為天靈根與魔種生來相沖,在梁郁體內只會打架,到最后會使梁郁爆體而亡。 而若是取出魔種,梁郁必死,但廢了靈根,還有其他路可走,哪怕成為一個普通人,此生不能修道。 就這樣,時容與對梁郁做了許多“慘無人道”的事,少年在收徒大典上對師尊的滿心崇敬也被磨滅得干干凈凈,到最后只剩下恨。 到了最后,時容與也不在乎梁郁恨不恨他了,他只想先保住對方的命。 只是梁郁的修為停滯在煉氣期,不免有其他弟子對他冷嘲熱諷。 尤其是那天收徒大典,時容與就指了兩個人,一個澍清,一個他,可結果兩個人的修煉天差地別,每每考校的時候,都不免拿他二人比較。 時容與的性子本就孤僻,不擅與人交際,見旁人對他只有敵意,他便也不再和那些人打交道,在這妄虛宗如同沒有根的浮萍。 他原本以為,時容與將他帶回絳雪峰,他從此便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他會跟著師尊好好修煉,日后保護師尊,也會和師尊一起下山斬妖除魔,他想,那個仙人一般的師尊,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可結果到最后,他什么也沒有得到,那些美好的幻想也只不過是幻想罷了。 只是,若這些是他自己無能,是他自己的錯,他也怨不著別人,可偏偏,這些都是時容與造成的。 那人不讓他修煉,不教他本事,不讓他結丹,廢了他的修為,甚至毀了他的天靈根。 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 他每每看著時容與,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生的一副慈悲觀音像,內里卻是暗夜羅剎心。 而這一切,直到梁郁與妄虛宗的某個弟子起了爭執,梁郁雖然只有煉氣的修為,卻仍舊能和那些弟子纏斗一番,雙方打得十分激烈,都受了不輕的傷。 晏誨看著殿上幾個重傷的弟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喊了方石儀過來治傷,又把時容與也叫了過來。 時容與到的時候,莫霖也跟著到了,那和梁郁起爭執的弟子,竟是莫霖的徒弟。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莫霖的幾個弟子連忙圍到了他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師尊,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br> “師尊,你看岳師兄這傷的,都是那個梁郁打的!” “師尊師尊……” 唯有梁郁扶著手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投向時容與。 莫霖給兩個徒弟一人腦袋上一個巴掌:“同門斗毆,你們膽子挺大??!還敢讓我做主?我做什么主?你倆就應該關禁閉去!” 兩個小弟子頓時不吱聲了,晏誨看了一眼兩邊,輕嘆一聲:“來龍去脈誰來說說?” 那兩個小弟子連忙道:“今日考校,我們贏了梁師兄,梁師兄不服氣,把我們堵在回熾夏峰的路上了,還跟我們動手!” “沒錯!” 晏誨看向梁郁,問:“是這樣嗎?” 梁郁抬頭,看了一眼莫霖,又看了一眼兩個小弟子,道:“回掌門,弟子并未堵兩位師兄,是他們將弟子堵在回絳雪峰的路上?!?/br> “顛倒黑白!” “倒打一耙!” “我們都傷成這樣了,你怎么說?” 時容與掃了三人一眼,那兩個小弟子看起來傷的十分嚴重,但全是外傷,血流的多了,看著便嚴重,實則拍個止血術,敷點藥就能好,反觀梁郁,身上雖然沒什么外傷,但那兩個弟子靈力不俗,打在梁郁身上,盡是內傷,也不知有沒有傷到肺腑。 晏誨自然也能看出來,只是雙方各執一詞,那山道上也沒放留影石,最終只好都罰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同門斗毆傷了師兄弟之間的和氣,都要罰,懷瑾,莫霖,你倆把人領回去,關禁閉?!?/br> 莫霖知道兩個弟子什么德行,連忙將人領回去:“趕緊走,丟人現眼!” 時容與上前一步,還沒開口,梁郁先抬步出了大殿,準備回絳雪峰領罰。 時容與只好將話收了回去,對晏誨道:“掌門師兄,懷瑾就先回去了?!?/br> 晏誨點頭:“去吧?!?/br> 他目送時容與離開,木清霜從后面緩步走了出來,淡淡道:“那孩子,似乎是魔種?!?/br> 晏誨點頭:“我知道,懷瑾也知道?!?/br> 木清霜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被對方抱起,放在了大殿的椅子上,雙腿也架在了扶手上:“師尊如此掛心懷瑾師弟,弟子會吃醋的?!?/br> 木清霜輕輕蹙眉:“魔種留在懷瑾身邊,不妥?!?/br> 晏誨按住木清霜的手,笑道:“未來的魔尊在妄虛宗,弟子倒想看看懷瑾會將他養成什么樣?!?/br> 木清霜不贊同道:“你這是在養虎為患,他如今尚不是威脅,趁早除了才是?!?/br> 晏誨應了一聲,將木清霜困在方寸之間:“弟子自有分寸,師尊既然將掌門之位給了我,那就要相信弟子?!?/br> 木清霜一怔:“為師不是不信你……唔……” 晏誨欺身吻了上去:“弟子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