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其實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罷了,廢除修為逐出師門,和要了命有什么區別,一旦出了這個門,澍清就是魔族那邊的人,是叛徒,就算妄虛宗不殺他,仙門其他弟子也會殺,更何況魔族那邊會不會護著他還得另說,說不定就連魔族也想殺他呢?!?/br> “是啊,畢竟仙門弟子,手上都沾過魔族的血,他們不會放過澍清的?!?/br> “澍清師兄怎么就拎不清呢,說幾句梁郁的不是,和掌門認個錯不行嗎?何至于此啊?!?/br> “梁郁都成魔族了,他幫不幫他說話又有什么用,還不如管好自己呢?!?/br> 只是圓臺上的人似乎鐵了心不肯認錯不肯服軟,那化神期的靈力眨眼已至他眼前。 “澍清”閉上眼睛,等著疼痛降臨。 只是幾個呼吸后,周遭一片寂靜,若不是耳邊還能聽到風聲,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因為被廢修為,疼得連耳朵都聾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時容與cao控著“澍清”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抹黑影擋在他的身前,高大的身軀將日光遮擋,也將那化神期的一掌盡數抵擋。 好半天,周圍才有了反應。 “是梁師……不,是梁郁?。?!” “他居然敢單槍匹馬的闖上妄虛宗?!” “他這是……擋住了掌門化神期的一掌嗎?天哪,梁郁現在是什么修為???” “我記得他之前連結丹都沒結吧……這修魔修得如此之快,恐怕在妄虛宗的時候就開始修了吧?難怪遲遲結不了丹?!?/br> 梁郁周身的氣壓沉得讓人喘不上氣來,他背對著師兄,神色陰沉的望著不遠處的晏誨,以及……坐著的時容與。 手中墜霄劍不同以往的銀光冷冽,劍身纏了一層魔氣,紅與黑交織著,讓人不敢直視。 他師兄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這些人,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師兄?! 這些所謂的仙門,為了與魔族為敵,連自己的弟子都不放在心上,想殺就殺,想廢就廢,哪里有半點情誼? 真是可笑至極! 梁郁轉身,卻不敢與師兄對視,自從上次在滄海一別,他魔族身份暴露,他便不敢看師兄的眼睛。 他怕從那雙滿是溫和的眼眸中看見nongnong的失望。 他抬起墜霄劍斬斷“澍清”腕上的鏈子,垂眸看著對方有些破了皮的手腕,忍不住抬手想去給他揉,可是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最終又放下。 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資格? “怎么不揉?我手疼?!?/br> 梁郁猛的抬頭,對上了師兄那雙溫和依舊的眼眸,那人依舊淺笑看他,眼底不帶分毫失望與厭惡。 是啊,他忘了,他的師兄曾經說過,即便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所有苦衷,師兄也會相信他。 他指尖微顫,握住了師兄的手腕,替他小心地揉了起來:“師兄……我成魔了,師兄一定很失望吧?” 時容與笑了笑,有些無奈地彈了一下梁郁的額頭:“師兄若是對你失望,今日便不會站在這里了?!?/br> 梁郁將時容與的手腕一點點收緊,仿佛攥住了他的一切,他聲音有些發緊:“師兄,我會保護你的,我帶你走,師兄愿意跟我走嗎?” 時容與看著他,道:“好啊,你帶師兄走吧?!?/br> 說話間,一道金色的光從圓臺之下升起,繁復的符文迅速結成一個陣法,將二人圈在其中。 梁郁凝眸,他將師兄護在身后,轉身對上晏誨的視線,只見對方身側站起來一道雪色的身影,那人身姿清冷,似雪山之巔化不開的霜雪。 “是懷瑾仙尊!他也出手了,掌門和懷瑾仙尊一起,還愁拿不下梁郁嗎?” “活該!我現在感覺……澍清師兄這個……是不是就是個圈套???” 旁人能想到,梁郁自然也能想到,他看著腳下金光大盛的陣法,已然出不去了,這顯然是早就設下,等著他往里鉆的。 梁郁冷笑了一聲,這陣法他再熟悉不過,他曾用驚雷符自以為是的“殺”掉了欲魔。 這陣法便是驚雷符的陣法版本,九天驚雷陣,上古陣法加上時容與化神后期的修為,幾乎是將他鎖死在了里面,驚雷之下,不死不休。 梁郁卻沒多少感覺,甚至有些輕蔑地望著已經成型的陣法。 他倒要看看,這半步飛升的陣法究竟有多強大,是能頃刻間讓他灰飛煙滅嗎? 如果不能,那他就要仙門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個一個的,魂飛魄散。 四合峰上明明是碧空如洗的藍天,可梁郁腳踩的陣法,頭頂匯聚了一片雷云,那烏云沉得好似未暈開的墨,銀光電閃在云層中纏繞,醞釀著將底下的人劈成齏粉。 危險的氣息一下子在陣法中蔓延,就連周圍的弟子都看得心驚rou跳,直想逃離圓臺周圍,離那里越遠越好。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驚雷劈下來,哪怕他們只被波及到一點點,都將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好在晏誨出了手,將門中弟子和那圓臺隔開,結界為他們豎起了屏障,讓他們懸著的心微微放松了下來。 梁郁不在意周圍發生了什么,他緊緊盯著頭頂懸而未落的驚雷,雷聲嗡鳴,震的人心發麻。 下一秒,永遠醞釀到極致的驚雷,蘊含著半步飛升的靈力,帶著毀天滅地的磅礴氣勢,朝著梁郁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