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時容與心頭一凜,抬眸道:“血魔?!?/br> 白鯊笑了起來,在時容與耳邊道:“現在,懷瑾仙尊還覺得,和我沒有仇怨嗎?” 時容與青玉扇橫掃,靈力如劍光欲割開白鯊的喉嚨。 白鯊輕巧后仰,鉆入了海中,化神期的靈力打在海面上,幾乎要將海水生生隔開,如裂帛般輕而易舉。 下一秒,只見海面之下有一道銀色的閃電穿梭著,它以極快的速度靠近,破開水面一躍而出,光潔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亮,只是那張血盆大口和鋒利異常的牙齒與它健壯修長的身形形成極大的反差。 時容與被它一口吞入腹中。 “懷瑾仙尊?。。?!” 浮玉捂住了嘴瞪大了雙眸,那雙靈動的眼眸此刻滿是驚恐。 所有人的瞳孔皆是縮成芝麻大小,無一不被時容與成了白鯊的腹中之物嚇到。 唯有梁郁是個例外。 他眸底驟驚,剛劈開一道帶著化神期靈力的水花,轉頭就看見原本一動不動的師兄澍清足尖輕點,朝著時容與和白鯊的方向掠了過去,海風鼓動著他雪白的衣袍,那身影竟然在剎那間和時容與格外重合。 但梁郁并未察覺到這一點,在他伸出手卻沒能拉住師兄的那一瞬間,衣袂從他指尖滑走時,恐懼在心中升到了頂點。 “師兄!”梁郁的心慌亂得不成樣子,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就他指尖溜走,而他無能為力。 白鯊張大了嘴,一口直接吞了兩個人,轉身正要鉆入海里,忽然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起來,黑霧般的魔氣將他包裹,令他無法離開原地。 那魔氣分外純粹濃郁,好似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壓,令他從頭到尾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白鯊緩緩轉頭,只見濃郁的魔氣中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白色的衣袍在魔氣的渲染下,竟是被擋成了黑袍,明明不過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卻讓他有一種被壓制到無法喘息的壓迫感。 那人不過一個抬眸,殺意畢現,墜霄劍從黑霧中穿透,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白鯊瞳孔一縮,努力掙開身上的束縛,堪堪躲開墜霄劍,可周圍的魔氣卻像是活物一般,爭先恐后的便他的身上撕扯著,他沖不破這魔氣鑄成的結界,只能和那些魔氣糾纏,可那些魔氣沒有實質,他好似每一道攻擊都打在了棉花上。 白鯊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少年:“你究竟是誰?” 梁郁款步從黑霧中踏出來,每走一步,周遭的魔氣便往白鯊身上壓一分,他神色陰沉,雙眸充了血,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梁郁一個閃身到了白鯊面前:“把我師兄還給我?!?/br> 他聲音很低,乍一聽似乎很平靜,可若是時容與在這兒,便能聽出極大的不同,那是壓抑著沒有爆發的怒意,只等下一秒將眼前的人碎尸萬段。 白鯊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眼前這人的恐怖遠超他的想象,可對方明明只是一個毛頭小子…… 不對,這魔氣……不對勁! 還沒等他深想,梁郁似乎沒了耐心,低吼了一聲:“把我師兄還來?。?!” 墜霄劍受了主人召喚,從遠處飛了回來,卻并未直接飛回梁郁手中,而是沖著白鯊的腹部刺去,破空聲凌厲,好似能破開這世間萬物。 白鯊運起靈力去擋,可惜那墜霄劍還是刺到了他的腹部。 只是并未刺穿,反而發出了“?!钡囊宦?,和一道銳利的器物碰撞上。 梁郁瞇了瞇眼,只見一抹淡青色的靈力從白鯊的腹部破開一個口子,而后青光劃破黑霧,將白鯊的整個腹部都化了開來。 一抹血色從其間破出,梁郁看清模樣,心臟驟停。 只見時容與一襲白衣如同明月,鮮血不曾沾染他半分,手中青玉扇如劍般握著,懷里卻抱著一抹血色。 鮮血幾乎將那一身白袍全部浸染,懷中人好似沒了呼吸,靜靜的躺在時容與臂彎間,一只手輕輕垂落,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梁郁踉蹌著走到時容與面前,目光卻緊緊盯著對方懷里的“澍清”,好半天才低聲喚道:“師兄……” 聲音顫得厲害。 第30章 時容與知道自己在分神的情況下和白鯊交手,“澍清”很有可能暴露,想了半天怎么光明正大的將那縷分神收回來,又能讓傀儡不暴露。 最后白鯊顯出原型想要吃掉他的那一剎那,他便想到了。 進到白鯊的體內,他做什么外面都察覺不到,而“澍清”不過元嬰,在白鯊體內重傷昏迷十分合理,一個醒不過來的人,便不需要再分一縷神識,也就不會暴露了。 時容與拿著青玉扇站在海岸邊,漠然的將懷里的“澍清”往梁郁的方向遞了遞:“扶好你師兄?!?/br> 梁郁沉著臉接過時容與懷里的師兄,像是什么重要的交接儀式一般,他小心翼翼的將那抹血色擁入懷里,目光緊緊盯著,只見他師兄蒼白的面容上沾染了幾抹鮮血,在那張絕艷的臉上顯得格外妖冶。 好輕。 以往抱過師兄都沒有像今日這般,輕得好似一張紙,沒什么重量似的,若是他放手,懷里的人似乎就會隨風飄散了。 只是當他感受到懷里的人微弱的呼吸時,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還活著,師兄還活著。 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