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于是他朝門口走了過去:“請問這位師兄,掌門可有說是出了什么事嗎?” 朝肆看著從雪中款步走來的一尊白玉雕像,聲音不自覺帶著點輕柔:“是因為……文鷺死了?!?/br> 時容與步子一頓:“文鷺死了?” 不應該啊,他那一簪子只是劃破了文鷺的脖子,流了點血,雖然看著血出的多,及時拍個止血訣根本不會有事,死不了人。 至于梁郁將人的腰椎拍斷,更不導致文鷺死亡。 時容與的眉心一點一點皺了起來:“掌門師…伯懷疑是阿郁?沒有喊我?” 怎么看都是他嫌隙更大吧。 朝肆瞥了一邊沉默的梁郁一眼,道:“只叫了梁郁,因為……有人看見是梁郁去四合峰的弟子院殺了文鷺?!?/br> 時容與卻是反而松了口氣。 他理了理袖子,悠悠道:“我家阿郁心思單純,此事定有蹊蹺?!?/br> 朝肆:“……?” 誰?心思單純? 第24章 四合峰主殿靜的可怕,一向帶著溫和淺笑的掌門晏誨此刻正沉著一張臉,目光鎖在下面被抬上來的一具血rou模糊的尸體。 念在同門情誼,抬過來的弟子給他蓋了塊白布,因為文鷺的尸體過于慘不忍睹。 “掌門,那梁郁心性如此兇殘,對待同門下如此狠手,甚至……甚至……這樣的人,必不可留!”說話的人是昨日扶著文鷺到絳雪峰的其中一個小弟子,他側頭看了一眼文鷺的尸身,眼底除了不忍還有恐懼。 他們只知道梁郁曾將兇獸切成了血塊,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連同門也…… 簡直就是個瘋子! 晏誨沉默間,殿外朝肆先一步匆匆而至:“掌門,梁郁來了,澍清師兄也一并過來了?!?/br> 晏誨微微頷首,眾人的目光皆朝著門口望了過去。 只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翩翩而至,明明皆是身著白衣,前面那人神色清冷,氣質出塵,似九天之上墜落而下的仙,如月如華。 而半步之后跟著的那人,高束著馬尾,身形比同齡弟子都要高大一些,身姿頎長,遠遠望去,好似縱橫疆場的少年將軍,只是望著前方那抹雪色,眼底是數不清的柔情。 再看時,梁郁也朝他們望了過來,眼底的柔情蕩然無存,只剩漠然。 時容與一進門,瞥了一眼側邊地上被白布蓋著的尸體,鮮血已然滲透了整張白布,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朝上方坐著的晏誨望去。 兩人視線相觸,晏誨眸光微頓,他饒有興致的望著時容與,眼底的沉郁化作探究。 時容與同他對視了兩秒,緩慢又淡定的移開了目光。 晏誨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著,隨即移開視線,看向了時容與身后的梁郁,開口道:“絳雪峰梁郁,你可知罪?” 梁郁甚至沒看那邊的尸體一眼,漠然道:“梁郁不知?!?/br> 小弟子葉舒然猛的看向梁郁,直接帶著哭腔斥責:“你不知?你怎么好意思說你不知?!你把文鷺師兄弄成這樣你敢說你不知?!” 葉舒然憤然說著,一把去掀蓋在文鷺身上那塊被鮮血浸染的布。 時容與側身,抬眸望去,下一秒,眼前的場景被遮蔽,有人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察覺到身側的氣息便是梁郁,微微一怔。 “阿郁……” 梁郁的聲音沉悶,在他耳邊低低響起:“不好看,臟?!?/br> 時容與覺得耳朵有些癢,不知道是梁郁湊的太近的緣故,還是少年的聲音帶了些磁性,讓他覺得,還挺好聽的。 只是時容與看不到,大殿上的其余人卻看的清楚,除了晏誨,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文鷺整個人都被鮮血所染,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也大大的張開,血洞一樣的口中竟然沒了舌頭,再往下,兩只手掌從手腕處齊齊斬斷,下身的血也是一塌糊涂,可見生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葉舒然看到梁郁的動作,瞳孔一縮,連忙道:“梁郁!還說不是你!分明就是你!” 梁郁瞥了他一眼,正要開口,時容與的羽睫卻輕輕劃過他的掌心,弄得他的手掌十分癢,他心思一動,被葉舒然掀起的白布重新蓋回到文鷺的身上,這才放下擋在時容與眼前的手。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時容與卻先開了口,聲冷如泉,卻莫名帶著些慵懶:“哎,怎么一上來就血口噴人呢?” 他一邊說,一邊還給梁郁遞了個放心的眼神,令梁郁一怔,將沒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靜靜的看著對方。 葉舒然看向時容與,不忿道:“若不是他,方才為何他捂住你的眼睛?若不是提前知道布下是各種光景,怎會如此行徑?!” 時容與淺笑:“這布下是何光景我不知,但看這鮮血也知底下并不好看,我家阿郁素來懂事,知道心疼師兄,不愿意我看見血腥駭人的場景,不可以嗎?” 葉舒然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論他怎么說,時容與都能辯駁,他想了想,換了條路:“好,暫且不論這個,朝肆師兄親眼所見梁郁殺了文鷺師兄,這總不能有假!” 時容與眉頭一抬,緩緩看向了站在后面的朝肆,這人方才與他們說的時候,只說有人看見了梁郁殺文鷺,卻沒有說是他自己。 難道是怕梁郁當即動手殺了他滅口? 時容與問:“你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