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抿了抿唇,走向旁邊單膝點地的梁郁,蹲下/身來在對方耳邊道:“想殺我?” 時容與的喉嚨被刺傷,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帶了點沙啞,卻格外好聽。 梁郁抿著唇,沒有吭聲,烏黑濃密的睫毛擋住了他眼中的殺意。 時容與卻笑了一聲:“既然出手,想必是做好失敗的準備了?!?/br> 他又站起身,拿過了梁郁脫手落在地上的弟子劍,那劍尖還沾著他的血。 劍光一閃,梁郁心口便挨了一劍,下一秒,弟子劍應聲而碎,化作一片一片斷在雪地中。 時容與將衣懷里的鳳凰石丟到梁郁身上,轉身就要走。 挨了一劍的梁郁對自己的傷沒什么反應,看見鳳凰石,卻是瞳孔一縮,顫聲問:“師兄……我師兄呢?” 時容與停了步子卻沒回頭:“澍清靈力不穩,要隨為師閉關一段時日,至于你,就跪在院子里好好反省?!?/br> 時容與說完,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將門關上。 鮮血還在外滲,時容與給自己拍了個止血訣,看著滿手的鮮血,走到水盆邊上清洗:“小兔崽子,下手還挺狠?!?/br> 系統:“你罰他跪著又把鳳凰石給他,是怕他凍死嗎?” 時容與慢條斯理的擦干凈手,冷笑一聲:“怎么可能?我是怕他沒有鳳凰石,到時候整個人凍僵了,我刺傷他的傷口不也就凍上了,那豈非便宜了他?” 系統:“所以你給他鳳凰石是方便放血????不行?。?!心頭血流太久,他會死的?。。?!” 時容與眉頭冷冷一挑:“我的喉嚨差點被他捅個對穿,我才是那個差點死的,放點血跪一會兒,已經是我對他手下留情?!?/br> 系統:“……” 確實,換做在其他世界,以前誰要想啥時容與,不是被當場一劍封喉,事后也會被時容與用各種手段弄死。 最恐怖的一次,是在某個無限流副本里,那個boss殺人的時候在時容與臉上劃了一道,第二天就被時容與凍進了冰箱,拿出來還敲了個粉碎。 系統……系統不敢說話,只敢再提醒時容與一句:“他是主角,他不能死,不然你獎金得扣!” 時容與放下手里的巾帕,幽幽道:“放心,我知道?!?/br> 時容與在床上打坐穩了穩體內的靈力,化神渡劫將至,連他師尊都出來了,他必然是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否則一直用不了靈力也確實容易出事。 算著時間差不多,時容與開了門,冷眼看著院子里跪著的人,殷紅的鮮血幾乎將梁郁的衣袍浸在水中,地上的白雪也被少年的心頭血染成紅色,洇了開來,看上去仿佛重傷垂死,血染雪地了。 “沒死就自己進來?!睍r容與冷著聲扔下話,他的喉嚨雖然拍了止血訣,卻還沒有立刻好,嗓音仍帶著一點啞。 等了半天,梁郁的身影才顫顫巍巍的出現在門口,他掃了一圈時容與的房間,沒有看到師兄澍清。 時容與坐在床邊,看著梁郁的目光,淡淡道:“澍清已經被為師送到千云山,過來?!?/br> 梁郁收回了目光,朝時容與走了過去,只見旁邊的柜子上放了一卷紗布和一瓶靈藥。 時容與仰起頭:“給為師上藥?!?/br> 梁郁衣袖下捏了捏拳頭,時容與故意將纖細的脖頸露在他面前,如同天鵝一般抬起,露出那道被他刺傷的傷痕,鮮血已經被止住,唯剩傷口在雪白的脖頸上尤其矚目。 時容與這是特地在告訴他,他沒能殺得了他,便要親手替他處理好傷口。 也是在提醒他,有多廢物,有多無能,連一個重傷倒在雪地里的人他都殺不死。 他承著羞辱拿起旁邊的藥膏,指腹沾了沾抹在時容與的脖頸上,喉結輕輕滑動,梁郁能清晰的感覺到時容與那顆脆弱的喉結,只要按下去,便能讓眼前的人面露痛苦。 可他不能,無法殺死時容與,最終只會變成時容與折磨他的理由。 梁郁抹完藥膏又拿著繃帶給時容與的脖頸一圈一圈纏上,每纏一圈,他便多一分想要勒死時容與的心。 時容與幾乎能猜到這小崽子的心理活動,靜靜的等著對方替他包扎完,他甫一出手扼住了梁郁的脖頸扯到自己面前:“梁郁,為師今日就給你上一課,日后遇到想殺的人,若是不能一擊斃命,就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死的就是你,更有可能連累你最在意的人?!?/br> 梁郁原本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咬著牙忍著屈辱,但聽到最后一句,他瞳孔一縮。 時容與這是知道了師兄對他好,他在意師兄,要拿師兄來威脅他嗎? “你要對師兄做什么?” 時容與沒松開他,只對上了那雙恨意四溢的眼睛:“澍清是為師的得意弟子,我能對他做什么?” 梁郁聽著時容與松懶的語調,只覺得對方是在威脅他:“師兄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就沖我來!” 時容與手上用力,直接將人甩出了門,順便還將門關上不讓梁郁再進來。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梁郁被時容與丟到院子里,心口的血仍止不住的流淌,他唇上失了血色,搖搖晃晃的看眼前都是重影。 但他仍舊死死盯著時容與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眶一點一點爬滿赤色,仿佛要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