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仍舊倔強道:“不疼?!?/br> 時容與輕輕應了一聲,一時半會也沒法讓他這個便宜徒弟把脆弱的一面露給他,他并不著急。 時容與將梁郁的兩個膝蓋都涂上了藥膏,囑咐道:“晚上別蹭到藥膏,明天醒來就好了?!?/br> 這也就意味著梁郁需要把褲子撩起來,不蓋被子,光著腿在滿是冷著的屋子里待一晚上。 但梁郁什么也沒說,似乎習慣了這種對待,或是更讓他難以忍受的他都忍過來了,這不算什么。 時容與看了一眼沒什么表情的便宜徒弟,沒明說什么,出門前貼心的給他關了門,道:“明早我來找你,教你一些基礎的術法,別偷懶哦?!?/br> 原劇情里,時容與雖然是梁郁和澍清兩個人的師尊,但教澍清便是和正常弟子一樣對待,于梁郁便是放養,故而教學方面,一直是澍清這個師兄教導師弟。 “師……”梁郁剛要開口,時容與已經替他把門帶上走遠了,他望著緊閉的房門,抿了抿唇,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一旁跳躍的火光將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懂那神色。 半晌,他的目光才落在了自己膝蓋的藥膏上,那藥膏冰冰涼涼的,本該在這風雪天里涼入骨髓,偏偏好似帶著那人的溫度,變得不刺骨了些。 想到自己反正也要被凍一夜,干脆就不睡了,坐在床上修煉。 絳雪峰太冷,他總是修煉到一半身體就受不了,每每夜里打坐都無法讓靈力在體內運轉周天,但即便如此,他也仍舊每天堅持著。 第二天清晨,梁郁睜眼發覺自己的靈力竟然有所提升,他修煉了一夜不曾被凍到無法修煉。 他看著自己的手,眼中閃過疑惑,下一刻便發覺一旁的火爐竟然沒有滅,燒了整整一夜,到現在仍是散著暖意。 他看著那火光怔忡了一下,金丹……就這么厲害嗎? 他沒再想太多,剛要下床,坐在床邊時瞥見了自己的膝蓋,藥膏已然都滲入了他的經脈中,將他的膝蓋損傷修復。 師兄得師尊厚愛,藥膏都是極好的,而他什么都沒有,只有冰冷的屋子和滿身的傷。 他輕呼了一口氣,出門朝時容與的門口走去,猶豫了一下,又跪在了雪地里。 師兄剛給他治好的,可惜要辜負師兄的一片心意了。 也罷,下次看見師兄不叫他發現就好。 第5章 時容與隨遇而安慣了,死人堆里、滿是骷髏的無限流副本里都睡過,一張軟榻足夠讓他一夜好眠。 時容與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雪白的衣袍和墨色的發垂在榻上,似紙與墨交融。 他一邊穿外袍,一邊問系統:“這絳雪峰的雪怎么還在下,我記得山下也沒下雪,主峰也沒下雪,偏偏這里下?!?/br> 系統似乎在翻找原文,過了一會兒才道:“妄虛宗五山十峰,每座山都有不同的光景,四座山的四季是固定的,而主峰才有四季更迭?!?/br> 時容與撣了撣身上看不見的灰塵:“難怪,那我這運氣挺不好的,又被封靈力,又挨凍的?!?/br> 系統總覺得時容與說這話,又是想作妖,果然聽見那人慢悠悠的又添了一句:“低溫補貼申請一下啊,洞兩?!?/br> 系統:“……” 一天天的,煩死了! 時容與淺笑著調侃完系統,正想著幻化成澍清的模樣去尋梁郁,路過窗子邊卻瞥見了雪地里那抹堅韌的身影。 小小的身子又被大雪覆蓋,墨發與羽睫上都堆滿了雪,好似冰雪堆砌出來的人,風一吹就散了,偏偏這小崽子的氣質著實冷硬,生生將這份脆弱感從他身上割離。 時容與皺起了眉頭。 他這便宜徒弟一大早跑到他門口跪著做什么? 時容與之前一直研究了澍清有關的劇情,沒有研究反派師尊,只記得懷瑾仙尊虐待梁郁,導致男主對師尊十分痛恨,而澍清便是負責給男主溫暖,算是對照組,有了這明顯的對待,男主也就對白月光格外依賴。 至于反派師尊具體怎么虐待男主,他倒是沒興趣研究。 “洞兩,這個劇情是什么?” 系統又開始翻劇情:“讓我找找……噢,反派師尊每月有一日會帶著男主去后山,斷他的經脈,放他的血,把他的靈力都引出體外,甚至……甚至毀掉他的修行,總之就是虐待他……” 時容與一臉的一言難盡:“這反派師尊是心理扭曲嗎?” 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推開了門,門外的風裹挾著雪吹到了時容與的臉上,在墨發上也添了一層雪色。 透過重重風雪,他與梁郁在漫天大雪中對上了視線。 梁郁眼底那一閃而過憎恨格外明顯,像是山林間蟄伏的狼,只等時機成熟,將獵物一口咬死。 時容與不以為然的走到了梁郁面前,等了一會兒,冷聲道:“怎么,連師尊都不叫了?” 梁郁垂眸,斂下眼底對時容與的厭惡,抿著唇道:“師尊?!?/br> 時容與笑了一聲:“你這不情不愿的模樣,倒像是我逼你似的?!?/br> 梁郁低著聲音道:“沒有?!?/br> 才怪,逼著他喊師尊還要把自己說的有多清高。 時容與才不管梁郁心里有多嘀咕,鞋尖踢了踢小崽子的膝蓋:“站起來,自己走,還要為師扶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