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道：“正是呢！”

    虞安歌只覺一頭霧水。

    宋湘道：“不過也算是好事，聽說是龍翊衛上門逼問小皇孫的下落，二皇子說不出來，現在圣上懷疑是崔皇后對小皇孫下手，為防被仵作驗出來，便提前毀尸滅跡。眼下二皇子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謂有口難辯?！?/br>
    虞安歌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沒有實證，有時候比有了實證更惹人懷疑。上次圣上不就因為起了疑心，就將周貴妃貶為婕妤，送太子去疫區了么？這一次，不知圣上會因這疑心，如何對待崔皇后和二皇子?！?/br>
    宋湘搖頭感慨道：“不過可憐了小皇孫，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寧?！?/br>
    第379章 受我驅使，為我所用

    虞安歌回頭看了宋湘一眼，宋湘當即緊張起來：“我知道不該心疼那孩子...”

    虞安歌打斷她道：“我是什么洪水猛獸嗎？”

    宋湘道：“??？”

    虞安歌道：“慕強憐弱是人之常情，你心疼小皇孫也是應當的，畢竟稚子無辜，大人的業果卻報應在嬰兒頭上，的確令人唏噓?！?/br>
    宋湘緩緩點頭。

    虞安歌道：“不過憐弱歸憐弱，不要把旁人的罪過，歸咎于自己頭上，小皇孫不是你害的，是他至親至近之人?！?/br>
    宋湘再次點頭，她的確覺得，若不是她向二皇子告密，那孩子也不會被二皇子妃發現，更不會有后面這些意外。

    虞安歌卻是清楚，即便沒有宋湘的出現，小皇孫也留不住。

    宋湘道：“不知圣上的雷霆之怒，會怎樣作用在二皇子身上，觀二皇子的樣子，他似乎將過錯都歸咎于二皇子妃了?！?/br>
    虞安歌倚靠在窗臺：“其實我上次便說過，你我之間已經兩清，你也不必冒險繼續待在二皇子妃身邊?！?/br>
    今日是宋湘主動找到她，告訴她小皇子尸骨失蹤的消息，著實讓虞安歌吃了一驚。

    宋湘卻問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虞安歌啞然失笑：“不是，是我們已經兩清了?！?/br>
    宋湘抿了抿唇，揪著手里的帕子道：“虞公子似乎急于跟我撇清關系?！?/br>
    虞安歌一頭霧水，說句實在話，她雖然也是女子，可她時常弄不明白一些女孩子的想法。

    譬如宋錦兒，譬如商樂靖，譬如昭宜長公主，譬如眼前的宋湘。

    虞安歌老老實實道：“我不是急于跟你撇清關系，而是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么關系?！?/br>
    宋湘張開嘴，想說什么，可在接觸到虞安歌冷峻的面容時，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憑她現在在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跟前的情分，宋侍郎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對她了。

    確實如虞安歌所說，她若繼續在二皇子妃身邊待下去，萬一哪里露出馬腳，遭殃的還是她。

    利害關系十分明了，可宋湘的目的，從來不僅僅是活著。

    想明白這一點，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對虞安歌道：“誠如虞公子所言，你我已經兩清，所以這次的這個消息，我想要索取一定的報酬?！?/br>
    宋湘說這話時，心怦怦直跳，上趕著的不是買賣，虞公子想要拒絕，似乎也無不可。

    可虞安歌比宋湘想象中利落得多：“應該的，是個好消息，你想要什么？”

    宋湘攥緊了帕子，踟躕半天，終于開口：“我要錦妃娘娘的命?！?/br>
    房間里安靜了幾息，宋湘緊張得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若宋錦兒還未成為仙女，還未入宮，還未成為錦妃娘娘，她這個心愿還有實現的余地。

    但現在，宋錦兒成了圣上的枕邊人，她還妄想為母親報仇，著實是異想天開了。

    虞安歌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只是這條消息，遠不能買錦妃娘娘的命?！?/br>
    宋湘眼中盡是失望，低著頭不再言語。

    虞安歌道：“得加碼?！?/br>
    “??？”宋湘有些懵：“什么意思？”

    虞安歌道：“你仇人的命，很貴?！?/br>
    宋湘心跳如鼓：“我知道?！?/br>
    她的仇人，不僅僅是宋錦兒，更是太子。

    只是錦妃娘娘的命，她都無法實現，更不用說太子了。

    虞安歌道：“你想買他們兩個的命，需要足夠的誠意?！?/br>
    宋湘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還請虞公子明示?！?/br>
    虞安歌看著宋湘鬢邊的那朵白色薔薇絹花，上面帶著一抹淡紫。

    宋湘還在孝期，但因為時常伴在二皇子妃身邊，不能過于喪氣，便只能素雅裝扮，不至于令人瞧著不高興。

    宋湘是個聰明女子，只是她的膽子還是小了點兒。

    不過沒關系，膽子會在生存和仇恨的催化下，無限放大。

    虞安歌道：“我要你以后，不惜性命，受我驅使，為我所用?！?/br>
    宋湘緩緩站起來，又緩緩屈膝，似乎要給虞安歌跪下。

    虞安歌及時出手，扶住宋湘的胳膊：“我不著急你的答案，不是小事，你慢慢想?！?/br>
    宋湘搖搖頭，堅持給虞安歌跪了下來：“若虞公子能替宋湘復仇，宋湘這條命，便是公子的了?！?/br>
    虞安歌垂眸看著她鬢邊那朵白薔薇：“你會得償所愿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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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孫之死到底是一筆糊涂賬。

    龍翊衛遍尋不到小皇孫的尸骨，只能報到圣上面前，真相究竟是怎么樣的，似乎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