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書迷正在閱讀:分手后和前任他哥在一起了、嬌寵夫人、讀心純欲嬌妻,禁欲軍官面紅耳赤、吾凰萬歲、萬人迷竹馬保護指南、[綜英美] 今天你變玩偶了嗎、在驚悚游戲里找了個女鬼當老婆、冰山下面是暖洋、呆萌學妹的學姐又吃醋啦、規則怪談:就算死了也要過副本
“嗯?!敝苊骱赵侔彦X放回父親手里,“讓你跟我媽擔心了?!?/br> 周父推讓:“這錢還是你拿著,就算和萬荔沒談攏,以后結婚也用得上?!?/br> “以后結婚我只找自帶房車愿意給我花錢的?!笨粗赣H變幻莫測的臉,周明赫狡黠一笑,“開個玩笑。 “爸,錢你拿回去。明朗高一上學期都沒念完,你們對他也放棄得太早了。我當年成績爛成什么樣,最后不也好好上了大學。你放心吧,多給明朗一點時間?!?/br> 說完事情,周明赫以自己想休息為由,把父親給打發走了。 到了醫生下午上班時間,他開始去辦出院手續。辦好手續結完賬,又去領他最后剩的藥。 所有都辦完了,換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東西,站在窗前準備給張逐打電話,讓晚點來接他。電話還沒撥出去,就看見張逐已經在樓下。 住院部這邊人流少,大片的積雪都沒有清開,只掃出了幾條人行道。張逐就在那干凈的雪地走來走去,留下一排排、一圈圈,整齊的腳印。偶爾路過的人也跟窗后的周明赫一樣駐足觀看,張逐卻旁若無人,自顧自地,好像不會累,也不覺得冷。 周明赫想起剛剛去辦出院,路過食堂后面的空地,也看見這樣一片片的腳印。還有花園中間的過道、放射科室后面干涸的噴泉池……他還以為是某些淘氣的小孩踩的,沒想到“罪魁禍首”是張逐。難道他不止晚上才來醫院,只是沒有上樓,而是在這些人少的角落走來走去? 周明赫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先去了門診吊水。 吊完水出來,天色已經暗下來,天邊的晚霞像是騰起的火焰,火紅的、橘黃的,一簇簇、一團團。而晚霞邊緣的云彩隨著越來越深的暮色,逐漸變成燒過的灰燼,顯出一種死寂的灰藍。 太陽終將隱蔽在山巒之后,再恢弘美麗的晚霞也會燃燒殆盡。在天黑之前,人們會趕回家。 張逐還在住院部樓下,那一大片空地上的積雪,已經有四分之一印上了他的腳印,而他仍然不知疲倦、廢寢忘食地繼續將更多腳印印上。 周明赫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幕似曾相識。 天就快黑了,刮在臉上的風也越發寒冷凜冽,周明赫站在人行道上喊張逐的名字。連喊好幾聲,他也一點反應沒有。不知道聲音是被風給吹散了,還是他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屏蔽了外界的干擾。 不想踩得滿腳是雪,周明赫還是站在原地,又大喊一聲:“哥!” 張逐像是突然被按下暫停鍵。他停下步子,轉過頭。 “回家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一階段告一段落,下章進入過去篇。我又來求海星了,敲碗。 第31章 不會說話的朋友 過去篇 洪城是地處南北交界延長線上的一座小縣城,地理位置屬于南方,然而每年冬天卻有那么一兩場大雪。今年這第一場也才剛剛下完。 大雪覆蓋了洪城往東兩公里的日化廠街,將棚戶區灰黑臟污的破磚爛瓦統一涂成了干凈的白色。沒人踩過的巷口空地上,新雪更是積下了純白松軟的一層,雪晶反射陽光,看起來白砂糖一樣。 “哥哥……” 方孝忠穿得圓滾滾地。他從厚棉襖里盡量伸長脖子,仰起頭,試探地喊道。一張嘴,白色霧氣便從他嘴里冒出來,把他變成一個在大冷天里冒著熱氣的饅頭。 旁邊的男孩比他足足高了半個頭,穿一件黑色的舊棉夾克。那夾克顯然不是他的,又寬又大,雨衣一樣披在身上。后背上劃出的破口也沒人幫忙縫補,露出黑灰色的化纖棉填充物。他手腕挽起的袖子,更是臟得發亮。 他并不答應方孝忠,只是埋著頭,將腳上的膠靴踩進干凈松軟的積雪里,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方孝忠又努力將脖子伸了伸,但他個頭實在太矮,加上身上厚實的衣服,活像一只伸著脖子撲騰的小雞仔:“……方大川說你是我哥哥,他騙人?!?/br> 男孩保持著沉默,只是不知疲倦地雪地里留下自己的腳印,沒用多會兒,就踩了整齊的一串。而他身后,已經留下一排排、一串串、一圈圈,數不清多少個腳印了。 “我奶說不是,我沒哥哥,也沒有mama,我是石頭里蹦出來的?!闭f起這個,他很難過,“其實我有點想要個哥哥?!?/br> 積雪踩起來“咯吱”“咯吱”地響。方孝忠知道弄臟鞋子要被奶奶罵,但還是忍不住跟著對方的步子踩起來。 “你呢,你想不想要弟弟?” 男孩腳上那雙膠靴也不是他的,是成年人的碼子。所以一串筆直的大鞋印旁邊,歪歪扭扭地跟了一串小鞋印。 “你怎么不上學?我今天肚子疼才請了假,現在已經不疼了?!?/br> 方孝忠喋喋不休地,沒有一個問題得到回應,他一點也不在意,相反,他心情很好。 在這個他提前回家,而村里別的小孩都還被關在學校的時間,他難得心情放松地在外面玩耍,而不必時刻警惕著要躲開那些壞孩子。 在方孝忠的印象里,村里所有孩子都欺負過他,最“友好”的也至少罵過他“雜種”,雖然他并不太清楚這些詞具體什么意思,只除了身邊這個男孩。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視線的角落開始出現一個沉默的影子。這個影子游蕩在時常圍住他推攘辱罵的身影之外,當他想要仔細看看時,又消失不見了。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這是他的夢。他還問過奶奶,奶奶也說他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