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尼獲加和基爾在安靜的會議室里面面相覷，前者笑了起來，他從上午到現在一直在大樓里，其實也清楚雪莉那邊是怎么回事。

    “我記得電話里說黑麥大概這時候來?！彼腴_玩笑道，“你說他會不會和拉弗格遇見？”

    基爾的回應稍顯冷淡，她和威士忌們接觸不多：“或許會?！?/br>
    *

    “大君，志保就在廣場上等我們?！睂m野明美放下手機，對駕駛座上的黑麥說道。

    男人沉默地點了點頭，將車子拐進車水馬龍的街道，窗外的店鋪張燈結彩，路過廣場時還能看見掛滿彩帶與彩燈的圣誕樹，神態悠閑的行人漸漸多了。

    宮野明美很快在廣場邊緣張望的茶發少女，她們對上視線，后者邁開步子向這里跑來。

    諸星大將車停到路邊，等待姐妹兩人交談時習慣性地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片刻后目光一凝。

    他看見了黑發藍眼的青年，正笑瞇瞇地從另一頭走向閃爍燈光和音樂的噴泉，那里有人在表演魔術，圍著一圈游客。

    ……赤井秀一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確定那到底是拉弗格還是神名深見。

    他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矗立的那棟屬于組織的大樓。

    在白天時，他便從那位cia間諜那里知道發生了什么：研究所的系統被入侵，嘲諷似地只放了圣誕歌；雖然朗姆應當控制了消息，但大概代號成員都或前或后地得了此事。

    但不管是誰，為什么這張臉會在這里？拉弗格被喊來調查嗎？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考慮到宮野姐妹，他沒想上去打招呼，而是一邊關注著那邊，一邊繼續等待。

    “那個應該是拉弗格?！睂m野志保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他回過頭，看見對方神色冷淡。

    “研究所今天發生了一件事，”宮野志保瞥了一眼遠處的青年，就算克制，眼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尊尼獲加也在，我出研究所之前，他被通知過去了?！?/br>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道：“jiejie想和我去領訂的東西，麻煩你在這里等一下?！?/br>
    來之前就知道，諸星大的目光掃過正在和人打電話的女友，點頭應下：“好的?！?/br>
    目送兩人的背影被擁擠的人群遮擋，諸星大收回視線，噴泉邊的黑發青年卻已經消失了。

    他心中正遺憾，下一秒掃到的身影登時讓他心中一緊，立即轉過身。

    看見他的反應，腳步輕快走來的黑發青年也不失望，笑著打了聲招呼。

    “晚上好，黑麥?！彼{眼睛彎起來，青年笑容爽朗，“我剛才看見你們了，是陪戀人出來的嗎？”

    他嘖嘖稱奇：“沒想到狙擊手也會特意陪人來找meimei?！?/br>
    “我們是戀人?！焙邴溊潇o地說，確定了面前的人并非書店老板，對方可從來都沒關心過他和戀人之間，“你看起來很在意這件事，是你沒有可以陪伴的人嗎？”

    他想起前一段時間，對方曾關心了“感情問題”。

    “挑釁也要看基本法，黑麥，我的朋友對我是多么重要、也是多么喜愛我，難道你現在還還不懂？”被嘲諷的拉弗格神色毫無變化，仍舊是笑著，“攻擊性太強了吧，來打個招呼而已?！?/br>
    “但我想招呼沒必要牽扯到我的戀人?！焙邴溦f，他決定轉移話題，“研究所的事，是你干的嗎？”

    “哈哈?！崩ジ癜l出笑聲，“你猜？”

    黑麥：“？”

    黑發青年忽然神采飛揚了起來，道：“你們的腦回路也太像了，就這么懷疑只有我會做和能做這種事嗎？”

    看來朗姆那邊也覺得是。黑麥默默地想，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給這個認知是迫不得已，否則他會為面前青年的情緒昂揚頭皮發麻，控制不住表情。

    ——拉弗格有點過于亢奮了，這反應不在他預料內。

    黑麥語氣平淡地回答：“顯然人的思維具有慣性，那像你會做的事。你在高興什么？”

    “像我做的？”拉弗格重復了一遍，語調上揚，神情中并無迷惑，笑意反而加深了。

    觀察他反應的黑麥在一瞬間脊背挺直。

    黑發青年被路旁彩燈染亮的藍瞳泛著一種無機質、接近機械造物的冰冷感，面上的笑容或許發自真心，但黑麥從未見過——他甚至敢肯定組織內的所有人都沒見過對方這樣快樂，近乎孩童般純粹的快樂。

    或許神名深見見過他這樣？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黑麥只覺得面前的是將偽裝和人皮去除的怪物，但很快便消失了，

    “你不懂的?！崩ジ窨旎畹卣f，“而我已經明白了！”

    他看上去興奮不已，黑麥不太懂，但知道就算詢問也得不到回答，只好保持沉默……保持不了一點。

    “但我懂你就算什么都沒做，這件事也和你有關系?！彼麤]什么表情地說，“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拉弗格。 ”

    拉弗格收住笑容，裝似驚訝地看他：“這算提醒嗎？”

    黑麥：“只是看在神名的份上?！?/br>
    “哼?！崩ジ袼坪踉缰浪麜@么說，壓根不接話茬，甩手走了，“再見?！?/br>
    黑麥站在原地看著黑發青年的背影，心中有些困惑，他不太確定神名與對方的信息互通到了哪種程度——拉弗格知道他與神名有合作嗎？

    但拉弗格看上去不太關心這種事——他心里大約除了樂子，只有神名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