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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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意這八千萬,對不對?”我說,“其實你只是來求死?!?/br> “隨你怎么說?!?nbsp;他垂下頭,身體與我越來越近。 冰冷的刀刃貼上我的脖頸。 “我成全你?!?nbsp;我輕聲道。 噗嗤!噗嗤!噗嗤!二十三根肋骨化成的森白長矛破開我的皮rou,直刺入他腹腔,胸腔,還有心臟。他怔忪地看著我,有些奇怪為什么血會從自己身上流下來。血絲爬滿了他的眼,他微微張開嘴,便有血從齒間流出,拉出一條長絲,滴到我臉上。我感到那里又濕又熱,好像有蠕蟲在扭動。 他的眼睛黯淡下來,與此同時,血和回憶沿著我的骨流入我的體內。時間的河水是不變的苦咸,那些殘破的記憶就像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鵝卵石,被我拾起,被我閱讀,被我丟棄。 我終于明了,他把與我的約定當作一把鑰匙。那夜,他趁著禪院家亂作一團之時踏出那個庭院,此后再不曾回歸。他的記憶里到處都是骯臟的街道,堆疊的垃圾,搖搖晃晃的黃色燈泡,煙霧,成堆的啤酒罐,女人艷麗的紅唇,象牙白的大腿,然后是血,一雙雙帶著恐懼的眼……他靠獵殺咒術師維持生活,每一次獵殺都是一次復仇。他每殺死一個人,就會得到一筆賞金,但這些錢財很快被他揮霍一空,喝酒,賭博。于是再殺人,再得賞金。他像行尸走rou一般活著,每夜躺在女人赤裸的胸脯間入睡,復仇的愿望在咒術師殘缺的身體上得到實現。 我撿起一塊琥珀般的回憶。它很小,溫暖得像一團剛出生的雛雞。那里站著一個短頭發的女人,穿著淡黃色的衛衣,長著一張孩子氣的臉。我站在一個明亮的房間里,坐在窗邊,看她在屋子里忙忙碌碌,打掃,洗碗,做飯。她很笨拙,肢體的動作因不協調而緩慢生澀,每一個動作都是一件人生大事。她真不像個人,像我童年時枕邊的毛絨小熊。 對我們這樣的怪物來說,一點點溫柔都珍貴得像沙漠里的露珠。他捧著這滴露珠在烈日下行走。當她因為生育死去的時候,一滴眼淚落在他干裂的掌心。 在帳溶解的時候,我用禪院甚爾的手機撥給他的中介孔時雨。 “恭喜啊?!?nbsp;對方說。 “她是有條件的?!蔽艺f著,用咒力給禪院甚爾的身體蒙上一層幻象。咒力雖無法傷害他的身體,卻可以欺騙凡人的眼睛。如果不是五條悟親臨,在凡人的眼中,他們只能看到這血跡斑駁的裙子,殘肢,和禪院未來那張死白的瓜子臉。唯有那一雙眼睛我不曾修改。這種非人的,爬行動物般的眼睛是禪院家代代相傳的特征。我凝視著這對眼睛,手掌向下滑動,將眼皮合上。 我撿起那把造型奇異的刀。月光下,刀散發著青湛湛的光,像用冰打磨而成的。 我讓孔時雨把賞金中的五百萬存到一張卡里,其余全部給禪院甚爾現在的妻子打過去。 “你什么時候守信起來了?” 孔時雨在電話那端問。 我沒有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回去的時候,公寓樓的欄桿還在外面搖搖欲墜。我把它們掰回原位,用咒力固定好斷裂的部分。霧島家的燈全滅了,我猜測霧島美月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 我看到天臺上有一束光。 霧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縮在她的小凳子上,睡得東倒西歪。她的腳邊是一個開著的手電筒,正是光的來源。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終于睜開了眼。 她看了看我,狠狠揉了一把眼睛:“原來你沒死啊?!?/br> “幫我干一件事情?!?nbsp;我說,“我給你報酬?!?/br> 禪院甚爾以入贅的方式開啟了第二段婚姻。因此,他在婚后隨妻子的姓,改姓伏黑。同樣改姓的還有他的兒子,惠。 “聽上去像一個女孩的名字?!?nbsp;霧島說。 “對他來說,這個孩子是上天的恩惠?!?nbsp;我隱匿身形,站在她的身后,同樣目不轉睛盯著校門。 陸陸續續的有小學生出來了。他們三兩成群,嘰嘰喳喳地走著,都背著清一色的立方體一樣的皮制書包。幾乎所有的小學生書包上都掛著水杯,自己手里還拎著便當袋。霧島不停地問我,那個是不是,這個是不是。我知道她感覺到尷尬了,因為已經有路人朝我們,不,朝她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伏黑惠是最后一個出來的。伏黑甚爾的記憶只停留在這個孩子三歲上幼兒園的時候,可以說這個父親除了給兒子帶來不幸以外毫無用處。他遺傳了母親蓬松的頭發,每一根都頗有主意地沖四面八方炸開,像是頭頂坐著一只發怒的豪豬。眼角的輪廓被優美流暢的曲線勾勒,顯得過分秀氣。他睫毛很長,烏沉沉的,如碧翠湖面上橫斜的枝影。顯而易見,這孩子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成年后必是一位美男子。 “不好意思,請問是伏黑君嗎?” 霧島攔在他面前。 “是的,您找我干什么?” 這個孩子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冷淡漠然。 “你的父親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nbsp;她從背后拿出一個毛絨泰迪熊。泰迪熊淡黃色的圍裙上別著一個卡片,是我用伏黑甚爾的筆跡寫的:給惠。 伏黑惠過了一會兒才接過那只熊?!奥闊┠??!?nbsp;他抱著小熊朝霧島鞠了一躬,“萬分感謝?!?/br> 他過于恭敬的態度讓霧島也變得束手束腳起來。她像個木頭人一樣回禮,連聲說沒有關系。她彎下腰的時候,伏黑惠的眼睛明明確確落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