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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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清透的眼中明明白白倒映著我揮刀的形象。冰冷的刀鋒貼在柔軟的皮rou上,我可以感到液體汩汩流出。在人群或驚異,或戲謔,或漠然的目光中,我緩緩轉過身,擋在梔子身前。 “如果要殺人,殺我就好了?!?nbsp;我說,“規矩是我自己壞的,跟梔子沒有任何關系?!?/br> 祖父微笑地看著我:“你不怕死嗎?” “不怕?!蔽覕蒯斀罔F地說。 “啪”的一聲響起,我的臉被打到一邊。梔子跪立在我面前,鬢發散亂,氣喘吁吁地怒視著我。我嚇呆了,傻傻地盯著她漲紅的臉。 “清醒了嗎?”她冷冷地說,“我不需要一個六歲的小屁孩來保護我。你父母把你生下來,不是叫你去死的?!?/br> 她劈手奪下我的刀,緩緩站起身,以一種高傲的姿態對祖父說:“您是這個世界上見到過的最惡心的人。不,或許我不該稱呼您為人,而該稱您為孽畜。逼一個孩子殺人,她不愿意,您又鼓勵她自殺,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一個咒術師應當以斬殺咒靈為榮,以保護弱小為榮。而您,既不殺咒靈,更不保護您的孩子。天底下還有比您更無能的存在嗎?” “不要忘了你的弟弟?!蓖庾娓戈幊脸恋卣f。 “我為您感到恥辱?!睏d子輕蔑地說。 話音剛落,她瞪大了雙眼。 一把刀正從她的背部刺入,穿透她的肚皮。殺人者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他走到外祖父身前,跪地行大禮。 “家姐出言不遜,請老家主責罰?!?/br> “你斬殺逆奴,已經將功折罪?!蓖庾娓傅卣f,“目前保衛隊缺一個副首領,就由你擔任吧?!?/br> 祖父離開后,人群紛紛散去。我一語不發,跪坐在梔子姐旁邊。她的眼睛里空洞一片,再不見昔日明亮。我摸了摸她的臉,上面還殘存著一絲余溫。我晃了晃她的肩膀,她沒有醒來。我趴在她唇邊細聽,耳畔一片安靜。 我加大了推她的幅度。她的前襟松開,從中滾出兩顆小球,在地板上彈了兩下,落在一個人的腳邊。新任的保衛隊副隊長將它們撿起,伸到我面前。 “收下吧,這是她給你準備的,應當是怕你餓?!?nbsp;他說。 我撥開糖紙,胡亂把巧克力塞進嘴里。好苦,但又好甜。 “為什么?!蔽业穆曇艉磺?,但想來他明白我的意思。 “為了生存?!?nbsp;他平靜地說,“因為梔子選擇了人類的身份,她只能死去。而你,要么選擇作為人類而死,要么作為詛咒而活?!?/br> 他說著,伸手闔上梔子的雙眼。她看上去是真真切切睡著了。月光籠罩在她的臉上,像一層圣潔的白紗。我深深地凝視著她,將自己一部分的靈魂倚偎在她的懷中。就像過去那些失眠的日子,我像小船停泊在她柔軟的港灣里。 第4章 高專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禪院家與五條家結為婚姻,契約上的主人公一個是我,另一個是五條悟。訂婚儀式上,我著盛裝華服,層層疊疊的衣袍將我緊緊包住,每一道衣領,每一片裙擺都馴順貼服。這身衣服加妝容足足花了五個小時,光是穿衣就要三個人幫忙。從五點到十一點,我只喝了兩口水并一塊巧克力球。舅舅對我的恭順表示滿意。他用威嚴不失慈愛的眼神注視著我,以贊賞的口吻說:“大了,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br> “多謝您的稱贊?!蔽颐佳鄣痛?,姿態恭敬。 決定由我擔任未婚妻一職的時候,舅舅給我出示過五條悟的照片。白頭發,藍眼睛,原來帶我進入禁地的男孩就是他。照片上,他的眼睛就和任何一個美國人或英國人的藍眼睛一樣。甚至那個演哈利波特的演員的眼睛都要比他藍得通透。 結契時,五條悟人在東京。據說他十分反感這門婚姻,為此炸掉了五條家一半的古老建筑。我對此十分敬佩,果然越強者越不受規則所累,越弱者越為制度壓迫。梔子死后,我很幸運地覺醒了咒力。雖然比之五條悟杯水車薪,但足以讓外祖父把我劃為“勉強能派上用場的”行列。我七歲習體術,九歲開始學習刀法,用的是殺人刀,習的是殺人術。十四歲時,我將老師擊倒在地,刀刃劈開他的胸口,血流滿整個道場。臨死前,他稱我為體術奇才,但我知道,真正的奇才是我表兄禪院甚爾。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他。那一夜他接受我的玉墜,卻未能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他或許有什么難言之隱,但這無甚所謂。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現在糾結其中無疑是浪費時間。 訂婚儀式后,我按計劃前往東京,監視我的未婚夫。上頭認定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我能力上佳,對他們言聽計從,毫無抱怨。 巨大的機翼劃破厚厚的云層,朝下方的成田機場俯沖而去。已步入冬季,點點細雪飄然而至,微小的雪花放落地便融入黑色的柏油道路。腳踩上去濕漉漉的,好像摩擦著蠑螈的背部。同送我的司機辭別,我孤身一人沿石階上行,仿佛走在一副被迷霧籠罩的抽象畫里。高大陰郁的樹木生長在石階的兩側,慘白的枝干宛如不斷抓取的骨手,挽留稀薄的日光。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我握緊了腰側的長刀,警惕著周圍的異動。 一只皮球蹦跳著越過一級一級的臺階,好像別有目的地朝我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