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 好巧,我也有神設、[咒回同人] 原來你是個咒術師啊、[HP同人] HP一眼萬年、[咒回同人] 這個咒術界沒我不行、[柯南同人] 彈幕總在嗑我的水仙CP、再婚、[綜漫] 五條貓貓怎么會有壞心眼、[綜漫] 游戲玩家決定跑路、[黑籃同人] 誰還沒點籃球小技能呢、狗尾
半昏半醒中,她隱約聽見了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她的頭盔被捏壞了,曾經細窄的窺視孔變成了一道巨大的裂縫,些許光亮灑落在她的眼瞼上。艾斯翠德睜開眼睛,在劇烈的痛楚和眩暈的失重感中看著圣堂穹頂的天窗,月光透過青色的玻璃,卻沒能照亮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除了幾支青色蠟燭散發出的微弱光芒,整個勒菲大圣堂都被籠罩在黑暗中。 加繆爾·廷塔哲和她隔了一段距離,右手在半空中虛握著,艾斯翠德卻感覺他尖銳的指甲像是掐進了她的咽喉。她艱難地摸索著,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嚨,卻直接摸到了皮膚上被勒出的凹痕,以及從劃破的傷口上滲出的血珠。 “居然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看來夢魔找了一條腦袋不太靈光的狗過來當救兵?!睂Ψ降吐暤?,“要怪就去怪他吧,年輕人,是他叫你到這里來送死的?!?/br> 不,不是的……艾斯翠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不是因為這具滿目瘡痍的身軀,而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難以言說的感情。 她怎么能止步于此呢?這些年來她對命運所做的抗爭,身上背負著蒙羅的期許,還有那些數不盡的血汗與傷痛,她穿上盔甲,拿起劍,義無反顧地來到這里,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踏入死亡的深淵嗎?不,不——她是為了拯救她的君主而來的,她還答應了夢中之人,決不會讓榮譽從手中流走。 “愿女王的光輝……永遠照拂她的國家……”恍惚間,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年幼時她高燒不退,在馬廄的干草堆上煎熬度日時,也會像這樣無意識地呢喃祈禱,但她究竟在向誰祈禱,期待著誰來回應她的心愿,連她本人都從未搞懂過,此時此刻,這種感覺令她熟悉又陌生,“愿我的劍能承載這光輝……用它擊退黑暗……” 劍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就像夢境中那樣。不知為何,她的內心竟沒有一絲驚訝,只是順應著揮動長劍,并且切實體會到了某種東西被切開的實感。 她聽見加繆爾吃痛的悶哼,隨即整個人被重重砸到了墻上,幸好這一次她沒有像在海崖堡那樣直接暈死過去。碎裂的頭盔骨碌碌地滾落到遠處,臉上的吸血蟲也在墜落中被甩了出去,除了發炎腫脹的眼皮,她的視野終于不再有任何障礙了。 “怎么會是這樣?”加繆爾的手腕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口,但沒有流下鮮血,反而像被烙鐵燙死的rou一樣,皸裂的傷口邊緣變成了焦紅色,滲出一層深紅色的油脂,“該死,神秘被消解了?” 對方的眼睛徹底變成了猩紅色,在昏暗的圣堂里如燭焰般閃爍著血光。他再次試圖攻擊她,行動比上一次謹慎得多——但她的身體比意識反應得更早,用灰眼徑直擋住了那虛空一擊,耀眼的火焰劈開了黑暗,照亮了整座圣堂,她徹底斬斷了加繆爾的右手——這是過去的她不可能做到的,艾斯翠德確信自己正在不斷變強,并且下一秒會變得比上一秒更強。 現在的她哪怕要正面應對加繆爾·廷塔哲,也不是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戰士的血液在她身體里沸騰——不,艾斯翠德,別讓你那騎士的自傲凌駕于真正的使命之上。她將加繆爾拋之腦后,抓住灰眼,踉蹌著來到祭壇邊緣,將劍狠狠插進紅色法陣中,火焰舔舐血紋,發出滋滋的聲響,整個祭壇都開始顫動,映照在墻壁上的青色燭光忽明忽滅。 片刻過去,一縷黑煙從劍身與法陣的交匯之處滲出,將祭壇上的血跡蒸發殆盡。 加繆爾發出瘆人的慘叫:“不??!” 當艾斯翠德抬起頭時,才發現有一股奇怪的金色液體不斷從他右臂的斷肢涌出——粘稠,在黑暗中發出奇妙的微光,液體混合著鮮血流淌到地上。 起初那速度很慢,但俄而就變成了無法遏制的金色洪流,加繆爾·廷塔哲的身軀就像一支從內部開始融化的蠟燭,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軟化、塌陷,失去原本的形體,雖然還保留著人類的皮囊,但內里已經被徹底溶蝕,失去了支撐這具rou體繼續屹立下去的力量。 “不!不不不——!” 她盔甲里的吸血蟲全部爬了出去,用身體去填補那部分被灰眼毀掉的法陣,而加繆爾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一半化成了醬色的泥水。 艾斯翠德對魔術并不了解,但她本能地感覺到,對方如果將蟲子用在修復自己的rou體上,也許能將這種惡化延緩一陣,然而加繆爾只是任由身體不斷蟄陷,哪怕眼睛流下了血淚,嘴角溢出黑色的淤泥,他都毫不在意,只是全身心地修補著法陣。 “再怎么掙扎都是徒勞的,事情敗露到這種程度,不會以為蓋亞還會作壁上觀吧?”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自古以來,這類故事的結局好像從來沒變過呢——妄圖利用完全超出自己承受范圍內的力量,就會有這種下場t ?!?/br> “梅林……”加繆爾幾乎是在把聲音從喉嚨里摳出來,“為什么命運總是如此眷顧你?為什么這次贏的還是你?你作下的那些惡,你那顆空洞無物的心,應該讓你品嘗到比我多千百倍的痛苦才對,為什么……為什么……” 他的身體像是半固態的rou紅蠟水,連眼白都被血淚染成了紅色,每說一句話,他的嘴里就嘔出一灘黑色的泥水,由于他支撐不起自己的身體,最后只能這樣癱倒在自己嘔出的黑泥中,狼狽得幾乎讓人忘記了他曾是康沃爾位高權重的管理者……如果有什么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痛苦,大抵是在自己最憎恨的人面前露出此生最可悲的丑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