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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靜候佳音。第七日,清瑯下了祭壇之后,三個時辰后,西北大雪總算是停了。與之同來的也有西北叛亂這一消息。黎揚帝知情后龍顏震怒,當即下令鎮壓暴民。由于朝中無適合帶兵的武將,盡管此事提上議程,卻也無法立刻派兵出征。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百里云硯的定遠軍駐守皇城,當下僅此一人適合出兵西北,皇帝雖心中十萬個不愿意,但中書省上書請求黎揚帝早日止損,文官們集體上書,黎揚帝敵不過朝臣百口,迫不得已立下口諭。此時為保全自身根基,如黎揚帝再昏庸無度也只能派出定遠軍,百里云硯并未抗旨,答應本行定不會有損皇家威儀,翌日出征。有一日時間供將士們臨行準備,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定遠軍皆是百里云硯心腹,對此行目的心照不宣,若平王起兵,這將會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不知何時能歸,自然要交代好一切才能上陣心無旁騖地殺敵。百里云硯也不意外,一想到要與清瑯分離許久,心中難免放不下。這些年清瑯雖能照顧自己,可王爺離開太久也不知他會折騰些什么幺蛾子出來,思念如暗潮涌動,再多離別的話語都化為一場巫山云雨,他緊緊抱著清瑯,想要將他揉入骨血一般,久久不愿放手。事后清瑯坐在他懷里,揪著他烏黑的發絲打成一個個結,百里云硯自身后擁著他,□□著清瑯的肩膀、鎖骨、手臂,活像只巨犬,都三十有五了,時不時作風還像年輕時那般不知輕重。等他玩夠了,突然不冷不丁開口說了一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西北?”清瑯以為他在開玩笑,揪著百里云硯的臉頰訓他:“這時候去西北看雪?我好不容易把雪停了,你還叫我去看雪?”“非也,夫人,這次并非兒戲,你要知道我敢踏出皇城,就做好了舉兵回來的準備。你明日跟著我混進定遠軍去,我就無后顧之憂了?!卑倮镌瞥幷J真道,眼神之中滿是執著,仿佛不容清瑯拒絕一般。清瑯沉思片刻,搖頭否定道:“先不說家眷留皇城是上古傳下來的規矩,我在此處乃是為質。再者,出師祭祀也需要我主持,若我無端離席,恐怕會遭人非議,更何況我一走,皇帝定會猜到你想作甚……所以,暫且容我留在皇城,待你舉兵清君側,我再跟你走,這樣如何?”百里云硯此舉是有些cao之過急,這事由不得他一蹴而就,此時沉下心來穩住陣腳才是最為重要的,清瑯說的有理,待他下定決心要起兵再暗中派人將清瑯接出也不遲,這樣不至于露出馬腳,被黎揚帝抓了把柄。次日一早,清瑯身為國師,理應主持出師祭祀,先是祭天,祭地再到告廟,最后祭軍神,此流程走完還不算徹底結束。主帥百里云硯,副將龐子龍、展淇上祭壇接受天神賜福,清瑯并未使用玉京謠,他接過徒弟遞來的長劍,將其抽出劍鞘,雙手端著通體銀白的長劍走到百里云硯身前。“定遠大將軍百里云硯,將軍龐子龍,將軍展淇,吾代表萬物眾生,在此為定遠軍降下福澤,愿你們出師大捷?!?/br>百里云硯雙手接過清瑯遞來的劍,看見他堅定不移的眼神。清瑯微微笑著,閉上雙眼,暗中發動法力,手腕上浮現不算明顯的銘文,再睜開眼時,他能感受到自己已經連通了三個人的心靈,這時候他不禁覺得,自己的天性竟還能有此作用。“放心,皇城有我和劉相把關,放心去吧?!鼻瀣槼冻蹲旖?。“王妃不隨我們同去?”龐子龍與展淇早有領略過清瑯的控心之術,早些年偶爾百里云硯會帶他一同混進定遠軍之中,難得出征西北,王爺怎的不帶上這個能呼風喚雨的王妃一同?清瑯于定遠軍而言也算是一同在生死關走過一遭的兄弟,先不說憑他的本事能夠化險為夷,就他那一身無出其右的功夫,上陣無人能傷他分毫,于戰力來說,清瑯能夠與百里云硯相媲美,帶上他一起乃是錦上添花。清瑯暗道:“不急之前這一時,西北等朝局穩定了再去也不遲,一定小心,保住性命為上?!?/br>“是,清瑯君,保護好王爺,我等義不容辭!”一身白衣的國師立于祭壇之上,領軍三人喝過出師酒,豪邁一飲而盡,末了將瓷碗砸至地面,隨著清脆的陶瓷碎裂聲,這改天換地之戰拉開帷幕。百里云硯離開皇城這些日子,清瑯不必進宮祈福,無人能夠管束著他,清瑯便由著性子回到北苑去休養生息,時不時通過水鏡觀望戰場局勢。西北大雪雖然停住了,可冰凍三尺,尋常車馬難以行走,嚴寒氣候更為出兵添了一份阻礙,硬要他評論西北局勢,那可謂是火燒眉毛,西北不產糧,存儲過冬用的食糧早已消耗殆盡,而華北又不開糧倉,百姓逼急了,不然被餓死,就是起義被鎮壓而死,與其這樣死的毫無尊嚴,不如舉大計而死。清瑯盤算著百里云硯鎮壓下西北不出半月即可,加之收集汪槐貪贓枉法的罪證,半年以內便可讓護國將軍借“誅jian人汪槐,還我大黎清正嚴明”之名起兵皇城,平王勢力雖表面如置身事外,裝作仿佛跟隨護國軍一同保衛國祚,自西向東包圍皇城,屆時暗中密謀殺害太子,百里賢逸血脈便只剩下百里云硯一人,劉相想方設法讓皇帝禪位,這大黎的天下就該易主了。這一盤棋下的有理有據,為君者不仁,為臣者另擇良主而伺之。當年百里賢逸于戰場之上被親兄弟暗算,沒有留下子嗣的先皇未能立儲,只得由親弟弟黎揚帝繼承大統。皇后為鄭國公主,為保住先皇唯一的血脈與侍女互換身份,千里迢迢躲回鄭國誕下百里云硯,待百里云硯能夠通曉事理之時忍痛割愛將他送去邊疆,百里云硯前腳剛落地,后腳鄭國便落下大災,五十萬大軍出兵將鄭國傾覆。前有殺父奪位之仇,后有滅國之仇,百里云硯是時候奪回屬于他的一切了。清瑯一愣,手中的白玉壺脫手掉下,一股不祥之感用上心頭,望著石板路上碎裂的陶片,緩緩蹲下。“清瑯君,您這是怎么了?”管家見他想用手去拾,連忙上前將他扶起,清瑯皺著眉頭,視線冰冷。“有人出事了?!鼻瀣樖栈厥?,淡漠地望向皇城所在處,他低喃道:“這次又是誰……”“清瑯君,劉相的人求見?!毕氯擞蟻韴蟮?。此時劉相派人來北苑作甚,該不會是事發突然,他們的計劃敗露了?清瑯黑著臉跟著下人往書房走去,劉相派來的下人早就在此候著了,見清瑯前來,急急忙忙上前,將劉相的親筆信交予清瑯。清瑯遣退下人,下了術式將門關的嚴嚴實實,北苑雖然都是百里云硯親信,可難免不會出現私藏禍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