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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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士淵心中暗嘆一口氣,在這關頭他想起兒子樂熙說的話,后悔沒在宣王面前留下印象,但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上:“王爺容稟,一府的大小事務諸多,若沒有人總理決策,只怕……” 喬穆堯勾唇笑笑:“倒是本王思慮不周,這樣吧,樂同知,這段時間你暫時總攬事務,若有不決的,便來見孤一起商議?!?/br> 這么寬仁 樂士淵一愣,宣王竟然沒讓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眾官員也都松了一口氣,宣王愿意接管就好。 “好了,想必眾位大人也都乏了,先下去吧,樂大人再留一下,孤有話要說?!眴棠聢蚰康倪_到,下了逐客令。 眾人剛剛見識了宣王的凌厲作風,莫敢不遵命,喏喏應退,只留下了樂士淵。 “樂大人,先喝口茶吧?!眴棠聢蛎加铋g的神色溫和了些。 樂士淵摸不準宣王的心思,只好喝了茶:“下官多謝王爺體恤?!?/br> “孤記得第一回見樂大人,是在李樓成舉辦的文會上,當時大人身邊還帶了小公子?!?/br> “承蒙王爺不棄,竟還記得下官和犬子,下官何以克當?!睒肥繙Y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樂大人為官正直清廉,不與李樓成之輩同流合污,本王是知道的?!眴棠聢蚪o樂士淵吃了顆定心丸。 樂士淵的神情才放松一點,喬穆堯接著又道:“教子就更是有方,聽說樂公子已連中四元了?!?/br> 樂士淵的心都提了起來:“王爺說笑了,犬子只是僥幸中了小三元,鄉試解元另有其人?!?/br> 喬穆堯不以為然:“孤已查過,李樓成膽大包天,曾在今年的鄉試中賄賂過考官,為兒子作弊,他兒子的解元名不副實?!?/br> 竟是如此,樂士淵皺起了眉頭,宣王此舉定是為了搜集李樓成更多的罪證吧,總不能是為了…… “小公子年紀尚輕,就有如此才華,來年春闈是要下場一試吧?”談起樂熙,喬穆堯眉眼間多了一絲笑容。 “是,王爺,各地人才濟濟,不知是否能夠得中,下官只是讓他去見見世面?!睒肥繙Y忙作謙辭。 喬穆堯笑了笑:“樂大人過謙了。只是錦西距京城路途遙遠,小公子一個人想來多有不便?!?/br> “這回辦了李樓成,本王不日就要回京向父皇復命,倒是可以捎上小公子一道走?!?/br> 樂士淵覺得好像有一個驚雷在自己頭頂炸響。 樂府里,樂熙正在自己屋里看字。 正是那卷軸上書的橫渠四句。那天,樂熙終究還是收了它。 不愧是先皇所題,這字遒勁有力、大氣磅礴,配上句中描繪的文人最高理想,真是令人心潮澎湃,一時難平。 除此之外,樂熙還想起了贈他此物的宣王。常說禮輕情意重,那禮重呢,又當如何 “公子,老爺回來了,說要見你?!遍T外傳來宿書的聲音。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睒肺醪⒉灰馔?,慢慢地收起卷軸,放在檀木匣子里。 樂士淵還是和往常一樣在書房里見的樂熙,只是這回,揮退了所有下人,父子關起門來說話。 “宣王查出李樓成侵吞官家糧食的事,現在人已經下獄了。對此,你怎么看” 樂士淵不像李樓成那般做賊心虛,是以并沒有探查過宣王的蹤跡,也就不知道宣王這些日子不在錦西,當然更不清楚宣王和樂熙同往知悟書院。 樂熙回道:“宣王在錦西久久徘徊,必然是準備充分,要拿人開刀。父親行得端坐得正,不用擔心?!?/br> 樂士淵沒攀上太子黨,和李樓成不是一路人,平日里勤懇為官,雖然從前難有提拔,可是現在宣王發難,踏實為官的樂士淵就有了優勢。 “但是,今日宣王單獨留下為父,提及你,說想帶你一起進京,明顯是拉攏的意思。你說,會不會是宣王看上了錦西這富庶之地,想安排人上位,成為自己的心腹” 樂熙微微一愣,沒想到喬穆堯如此直接地找了父親,他本來是想自己說服父母來著。 “那父親可有意嗎?”喬穆堯此舉其實是為樂熙轉移注意力,讓事情的重點好像變成了樂士淵。 樂士淵人近中年,是個中庸的官員,但當年也為榜眼出身,家世不算太好,這些年宦海浮沉,做了五品的地方官,要說進取心,早已被消磨了不少,但當機會擺在眼前,也不能不動心。 只是看著眼前驚才絕艷的次子,樂士淵嘆了口氣:“宣王忽然有心提拔,必然是因為你早先的示好之舉。熙兒,父親問你,你真要托宣王的勢嗎?又有幾分把握” 第25章 臨行 幾分把握嗎? 樂熙微微一頓,是啊,父親不知道他動了心,種種表現不都是托勢借力嗎? “父親,兒子淺薄,確有此想法。至于把握,”樂熙故意環視了一圈四周,表示鄭重謹慎,“如今諸皇子已經長成,雖然太子名位已定,但宣王戰功赫赫,如今又有心在政務上和太子斗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樂士淵神情嚴肅,抬高聲調打斷了樂熙:“慎言!”樂熙依言停下,樂士淵又捋了捋胡須,“你只說把握,少談其他?!?/br> 樂熙抿抿唇:“若入局時機正好,能有七分把握?!?/br> 只論結果的話,樂熙這個重生之人其實有十分篤定,但以現在的局勢論,宣王和太子還有一番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