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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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文俊眼神含著不明顯的輕蔑,紀綏比他高,他還得稍微仰頭才能蔑視到,“這是什么廢話,當然是來提醒他們認真工作?!?/br> “那你為什么不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紀綏說:“部門主管的培訓手冊上有寫,要培養你當紀律委員嗎?” 此起彼伏的嗤笑聲響起,鄧文俊漲紅了臉,“你……” “既然你說了,我是來替郁總巡查公司,那么同樣有賞罰的權利吧?!奔o綏慢悠悠道:“上班時間擅離職守,罰款二百,小懲大戒通告一下吧?!?/br> …… 郁泊舟笑得差點把鍋撞歪,“我看到你消息的時候,還以為產生幻覺了,那這兩天他的臉不得拉成驢?!?/br> 鄧文俊那么死要面子的一個人,通報處理等于把他的臉撕下來放地上給人踩。 紀綏就守在廚房外,一刻不敢松懈,生怕郁泊舟笑得太過,一頭栽到鍋里去,“走的時候已經拉成驢臉了?!?/br> 臉色黑如鍋底,在沒有碰到鄧文俊之前,紀綏一直以為它只是個形容詞,沒想到真的可以。 郁泊舟簡單翻炒了兩下,將菜倒入盤子端上桌,“我們小綏真討人喜歡,一個下午的時間,盡獲研發部員工的芳心?!?/br> “陰陽怪氣我?”紀綏望了望廚房,又望了望盤里的菜,郁泊舟前面是不是沒放鹽。 郁泊舟半開玩笑說:“我哪敢啊,是危機感重重?!?/br> 蘊含在話中的愁意,唯有他自己曉得。 紀綏同郁泊舟不在一個頻道上,“我和你才是朋友?!?/br> “……謝謝?!?/br> 菜入口的瞬間,紀綏穩如泰山的情緒管理崩盤,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來真的有烹飪出來的食物,可以稱之為…… 惡心。 郁泊舟瞧著紀綏突變的表情難以置信,“有這么難吃嗎?” 他夾了一筷子放入嘴里,沒覺得有問題,“是淡了嗎?” 紀綏空口塞完了整碗米飯,丟下一句我吃飽了,逃命似的溜走。 “不再吃點??!”郁泊舟又塞了一口,困惑道:“淡嗎?” 第20章 聆聽 郁泊舟推開陽臺門,入眼撞見紀綏坐在小露臺上,背靠著一節短短的欄桿,嚇得他魂差點飛了,“你坐那上面干什么,趕緊下來?!?/br> 小露臺原本是陳伯用來擺花的,后來考慮到即使是獨棟別墅,也有極端天氣吹落花盆,高空拋物的風險,便閑置沒用。 紀綏晃了晃腿,“我看見你去買面包了?!?/br> 從陽臺望下去,附近的道路一覽無余。 “眼神這么好?!庇舨粗凵焓窒胍黾o綏下來,被他拒絕。 “上面視野好?!?/br> “屁,坐著還沒你站著高?!庇舨粗廴酉旅姘?,直接攔腰把紀綏從小露臺上抱了下來。 紀綏沒預料到郁泊舟會直接上手,慌忙按住他的肩支撐重心。 郁泊舟順手掂量了兩下把紀綏放下地,紀綏看著不挑食,人卻吃的不多,腰都比他瘦一圈。 心里這么想著,手也異常誠實的多摸了兩下才松開。 紀綏不理他,越搭理郁泊舟越來勁,以前覺得郁泊舟是個怪人,后來又覺得他是個好人,現在覺得他就是個流氓。 他聽陳伯說過,郁泊舟家里算是高知家庭,父親生前是個大學教授,母親是個自由職業者,性格八面玲瓏,哥哥從小更是眾多親朋鄰里口中的別人家孩子,按理來說郁泊舟應當受到熏陶。 可他倒好,從小是巷子里的霸王,大院里的孩子頭,打雞攆狗的事少不了他,上了高中,更是有一周一次的國旗下檢討,讓下面低年級的學弟學妹至今深刻銘記。 紀綏初聽這些事還不大相信,畢竟怎么聽都像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和郁泊舟的古道樂腸完全搭不上邊。 結果相處久了,郁泊舟身上那股勁像是不受控的往外冒,就喜歡捉弄人。 “在生氣???”郁泊舟拆開面包遞給紀綏,嘟囔道:“真是攪屎棍,本來一天就吃不了多少東西?!?/br> 郁泊舟毫無自覺是因為自己做飯做的太難吃。 紀綏咬了口面包,他向來不會繞彎子,喜歡有話直說,也許是受郁泊舟的影響,或者是看面包的份上。 他含蓄道:“我覺得你還是做早飯比較好吃。 郁泊舟聽完如遭雷擊,晚飯是他做的,早飯是他買的,紀綏意思是說,他辛苦做的晚飯,還不如人家炸的油條。 紀綏叼著面包,滿眼不解地望著周身氣息低迷的郁泊舟,他最近嘴上帶電嗎?隨便兩句話,郁泊舟又蔫了。 馬上要步入更年期的男人,心思真是不好猜,紀綏心里嘆息。 還沒過二十八周歲生日的郁泊舟:“所以你下桌,是因為我做的菜難吃?” 紀綏遲疑,郁泊舟立刻加重音量補了一句讓他說實話,紀綏方才點點頭。 郁泊舟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難得能從我們小綏嘴里聽到不好吃的東西,真是我的榮幸。平時跟個垃圾桶成精似的,倒什么吃什么?!?/br> 我們小綏的稱呼一出,紀綏就知道郁泊舟恢復正常了。 他眨了眨眼,“我說你說飯難吃,你好像挺高興?!?/br> “還行吧?!?/br> 郁泊舟本以為紀綏是將早上的情緒藏在心里,悶得連飯都吃不下,畢竟再怎么說也是母親,血脈相連,紀綏又是個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