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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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也只有郁泊舟手底下的人敢當著老板的面,敢直言公司投大價錢的劇要撲。 紀綏心里輕笑,轉過頭,熱情洋溢地展露出懷里的花,“泊舟,我來給你送文件?!?/br> 和郁泊舟相處久了,最大的進步就是學會了不要臉。 所有的話語聲戛然而止,大家不約而同將目光匯聚到了郁泊舟身上。 郁泊舟身形僵了半晌,原地撥開林聽寒,眼神淡淡掃過紀綏懷里的花,再調轉到他的臉,“去辦公室等我吧?!?/br> “好?!奔o綏絲毫不被他冷淡的態度所影響,拐進辦公室。 郁泊舟掃過身旁安靜如雞的眾人,語氣不咸不淡,“把你們的工位收拾了,影響公司面貌,宣傳方案在今晚下班之前交上來給我。下個月的團建想去哪,自己群里投票?!?/br> 聽到宣傳方案今晚下班前要交變得蔫頭耷腦的眾人,瞬間恢復精神。 “萬歲!” “去寧城!都給我投票去寧城吃海鮮!” 見他們注意力轉移,郁泊舟快步溜回辦公室。 紀綏正坐沙發上掰有點折掉的葉子,耳朵捕捉到開門的動靜回頭,“文件我放你桌子上了?!?/br> 郁泊舟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文件,他指著花,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像個毛頭小子,“給我的?!?/br> 想也知道這是句廢話,不是給還能是給誰,但郁泊舟就是想問,他想親耳從紀綏口中聽到答案。 “嗯?!?/br> 郁泊舟笑容愈發擴大,瞅著有點傻,拿過花翻來覆去地看,“送七朵,有什么含義?” “還有這個顏色,這是什么花?” “這個又圓又綠的葉子是什么?” “包裝呢?是你……” “好了!”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紀綏都插不上嘴回答,再這樣問下去,郁泊舟連絲帶的供貨商都想知道,“數量和包裝是老板挑的,花叫卡布奇諾,圓圓的葉子叫尤加利葉,現在可以坐下來,處理你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了嗎?” “可以?!弊虏坏絻煞昼?,郁泊舟忍不住又問:“怎么突然想起來買花?!?/br> “書上寫的,送花是低成本卻又高調宣誓主權的方式?!?/br> “……” 早知道不問了。 郁泊舟黑著臉將花放在辦公桌上最顯眼處,埋頭處理文件。 紀綏歪頭瞧他。 怎么又不高興了。 手機叮鈴鈴響起,是個本地陌生號碼。 紀綏沒多想接起,“喂?!?/br> 電話里的女聲婉轉嬌媚,“小綏,是mama呀,現在有空出來見mama一面嗎?” 記綏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余光片刻不離掛在他身上的郁泊舟問道:“怎么了?” 電話另一頭的紀母反應也不慢,立刻問:“是泊舟嗎?綏綏你現在和泊舟在一塊?你們結婚后我還沒見過呢,那正好,你帶上泊舟,我在濱港路十字路口拐角的匠心咖啡館等你們?!?/br> 說完便立刻把電話掛了,全然不給紀綏拒絕的機會。 紀綏盯著通話掛斷的頁面,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片刻后,他熄滅手機,神色如常對郁泊舟說:“我出去一趟,要是太晚的話,不用等我吃飯?!?/br> “去哪兒???剛剛誰打電話?”郁泊舟目光一錯不錯盯著紀綏,他的瞳孔顏色偏深,長久看人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被大型獸類觀察的錯覺。 他知道他不該這么問,無論是朋友還是什么,他都無權干涉紀綏的隱私,這種逼問的方式極有可能引起紀綏的反感,但他控制不住。 發覺自己可能喜歡上紀綏后,郁泊舟查找了一切有關紀綏的過去,想要多了解他不曾參與的日子。 可是沒有用,了解的再多也無法從過去的只言片語中拼湊成眼前的人,這讓郁泊舟更加害怕。 他們的關系表面上是他占主導,而實際上,占主導的一方永遠是紀綏,只要他不愿意,他們兩個隨時都有可能回到人海陌路。 幸而的是,紀綏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非正常人,陌生人的追問會引起他的反感,但朋友屬于他劃分領域中的歸屬物,他并不覺得郁泊舟追問有問題。 紀綏坦言,“我血緣關系上的母親打電話,希望我能去見她一面?!?/br> 郁泊舟臉色稍篤,似乎想到了什么,嘟囔道:“現在想起來見面,早干嘛去了?!?/br> 他不喜歡紀綏那個討人厭的弟弟,因此連帶著不喜歡沒起到教育責任的紀父紀母。 紀尚云怎么對紀綏,他可記得一清二楚,要是早知道會喜歡上紀綏,他當時就應該上去暴打他一頓再說。 紀綏不相信紀母突然良心發現特意來關懷,聽話里的意思多半是沖著郁泊舟來的,所以他得去一趟。 …… 去歸去,可也不想讓她高興。 紀綏到了湖濱路后在附近閑逛了半小時,眼瞅著距離通話時間過去了有近一個半小時,方才進了咖啡館。 “小綏,這兒!”身著粉藍色連衣裙的紀母在位子上遙遙招手。 紀綏走過去,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紀母喊來服務員給紀綏點了杯橙汁,待服務員走后,她嘴角略彎,不見等了一個半小時的焦急和不耐,“小綏喝橙汁好不好?!?/br> 已經替他做主了,還有什么好問的,紀綏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謝謝,我橙子過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