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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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此陣一成,我魔族大軍借烏玄之力,殺盡宗門,本尊必定送你的同門與你們師徒相聚!” 猛烈罡風之中,魔使立于烏玄背上,猙獰地狂笑著,烏黑的發絲隨狂風飄蕩,那纖細的身形竟如同女子一般。 楚霜衣已無心在意魔使的話,眼下他只在乎裴夙的生死。 裴夙! 不管他們想做什么,裴夙絕不能出事! 高臺處于整片陳尸地的正中,地面流淌著一圈圈的血水,血水中流動著猩紅的符文,而在被血水環繞的中心,矗立著一個近乎三人高的的鐵籠,鐵籠中囚禁著一個赤膊的男人,正背對著楚霜衣而立。 楚霜衣跨過密密麻麻的血水符文,濃烈的血腥灌滿口鼻,他急迫地來到籠邊,待看清眼前之人,頓時心如刀絞。 那人背對著他,赤裸的上身遍布傷痕,最重的傷痕是脊背正中的一條傷口從后頸貫穿到腰間,皮rou翻卷,一條碩大、烏黑的脊骨血淋淋地貼在白骨之上、陷在皮rou里,黑血已經在男人腳邊滴成了一小攤湖泊,顯然這傷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男人腳邊的巨蟒緩慢地昂起頭,縱使身上幾處重傷,仍舊朝著楚霜衣不斷的吐信警告。 楚霜衣的臉色已經慘白無比,顫抖著伸出手,血沿著蒼白緊繃的手臂滴落,條條青色脈絡在額角炸開。 楚霜衣一劍破開鐵籠,斬斷鎖鏈,抱住青年的一瞬間,他的心臟仿佛都停跳了一瞬。 他瘋了似的一遍遍運轉靈力,終于沖破禁制,不知不覺間,暗色紋路從眼下開始蔓延…… 楚霜衣灌輸靈力勢頭過于猛烈,幾乎是以損耗自身性命為代價。 就在此時,他的袖口忽然一沉,手指被輕輕握?。骸皫煛稹?/br> 青年張了張嘴,可氣息過于微弱,話音難以辨認,楚霜衣手忙腳亂地扶起他,附耳去聽。 聽了幾句話,楚霜衣臉上徹底沒了血色,他輕輕將青年扶到一側,喃喃道: “徒兒……為師這就替你屠盡他們……” 話落,楚霜衣提起純鈞,起身提起純鈞,通天戾氣之下,純鈞劍刃愈發雪亮尖銳。 他漆黑的瞳仁轉向碎裂的的天幕,這是陣法沖擊大千卷軸出現的異象,大千卷軸乃上古之物,此時卻已在奔潰離散的邊緣。 楚霜衣冰刀一樣的目光落在烏玄之上的人影上,朗聲喝道:“瑤珩!天道有常,無往不復。今日本尊必屠盡此地,讓你為我徒陪命!” 說完,登時灌輸半身修為于純鈞劍身,數十道劍光沖天而起,瞬間化作千萬光影,上下貫通。 剎那間,深淵之中的紅色陣法頓時被劍影之上的寒氣所凍結,符文停止流動,整個陣法竟生生被凍結中止,唯有邪祟仍在翻涌掙扎。 烏玄之上的魔使終于露出本相,瑤珩恢復女相,她身后的黑袍人取下帷帽,正是駿骨。 縱使瑤珩極力抵擋劍影,卻仍劃傷,她忍不住怒叫道:“楚霜衣,陣法已開,縱使你耗盡全身修為也無濟于事?!?/br> 隨后,她吹響哨子,駕馭烏玄瘋狂撞向高臺,高臺巨震不止,巨石不停掉落,砸在陣法中的邪祟身上,濺起一片片惡臭的血花。 幾次撞擊下來,那只巨大的烏玄早已血流如注,血水滴入陣法,整個陣法再次煥發活力,邪祟也失去了壓制。 隨著烏玄血水的灌注,陣法展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邪祟翻攪不停,楚霜衣不得已之下,再度強行催動靈力,試圖凍結陣法。 劍影化作漫天霜雪紛紛落下,落在陣法之上,凝成一層薄薄的冰層,洶涌的邪祟腐尸也被冰封于冰層之下。 高臺之上一片茫茫雪色,純鈞深深插入地面,兩滴殷紅血水隨之滴落,楚霜衣眼下紋路蔓延更廣,顏色更深,如同烙印在皮rou中。 “楚霜衣!膽敢阻我大業!” 瑤珩眼看陣法被封,跳下烏玄,拔下鬢間銀簪,瞬息化作一柄骨刃,隨即指尖按在劍刃之上,血色眨眼間便融入骨刃。 她以血為祭,在半空畫一個繁復無比的符箓,血紅的符箓與陣法相映襯,瞬間沒入瑤珩體內。 隨著骨刃緩緩破開冰層,陣法陡然間沸騰起來,靈力冰層瞬息破裂,深淵中掀起腥臭熱浪,無數邪祟怨靈竟然化為煞氣源源不斷地涌入瑤珩胸腔之中。 瑤珩發絲暴漲,上下翻飛,卷軸破裂在即,整個幻境亮如白晝,將瑤珩通體血紅的猙獰神色暴露無疑。 楚霜衣暗叫一聲不好,瑤珩動用了邪術,務必在她成事之前殺之,他再度驅動靈力,臉色一白,只嘔出了一口血水。 強行提劍上前,卻被駿骨的兩柄彎刀架住,纏斗之際,眼看著瑤珩邪術將成,心急如焚。 一道劍影從天而降,直逼瑤珩心口。 “玉書!小心!” 然而就在長劍接觸瑤珩身體的瞬間,頓時白光一閃,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邵玉書整個人被擊飛數丈重重砸在高臺上。 瑤珩獰笑著:“仙尊,多虧了這對鈴——” 下一瞬,瑤珩的話音戛然而至,而她的胸口赫然多了一個血洞。 那只血淋淋的手從瑤珩胸口抽走,瑤珩雙目大睜,滿臉的不可置信,身體卻已綿軟地倒下。 “小殿下!”駿骨嘶吼著撲了上去,卻被陡然恢復生機的巨蟒纏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