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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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黑袍如同云霧般,僅是被楚霜衣擊退了片刻,便又如蛆附骨地纏上了駿骨。 再次僵持的間隙,他唇角微揚,陰惴惴笑道:“駿骨一時沒能認出仙尊大駕,還望仙尊——” 雙刀化作黑霧,駿骨霎時間消失在原地,純鈞劍走勢一空。 楚霜衣轉腕回劍之際,駿骨陡然出現在他身后,黑霧重新凝成兩柄黑刀,雙刃挾著萬鈞之力猛地劈下。 “——見諒” 輕飄飄的兩個字這才落下…… 楚霜衣分神注意著徒弟,此時卻是劍勢未轉,難以躲避。 “見你爹!” 電光火石間,少年冷冰冰的暴喝陡然響起! 隨即,一線寒芒破空而來,幾乎未有分毫停滯,毫不留情地貫穿了駿骨的兩把黑刀。 裴夙隨即掠身而上,一手握住長劍劍柄,一手攬住師尊的窄腰。 清冽的氣息瞬時包裹上來,強勢的慣性迫使他不得不緊緊貼合著徒弟的身體, 冰霜中呆久了,火熱的體溫燙的楚霜衣低喘了一聲。 裴夙回身又是一劍,忽然聽得這一聲,面無表情地紅了耳根。 駿骨盯著他手上的那把劍,動作一滯,嘴唇蠕動,驚愕地吐出兩個字:“九險?!?/br> 裴夙手里握著的長劍極不尋常,并非尋常劍身的銀色,而是類似古刀般沉重的暗色,只有劍刃一側雪亮似冰。 若是在夜色中,黯淡的劍身隱于黑暗,遠遠看去,就像握著一線寒光似的。 劍身越窄越險,楚霜衣的純鈞劍就是難得的窄劍,劍身最細處尚且不到兩指寬。 而這把劍劍身雖是尋常寬度,但因其雪亮的一線劍刃,位居窄劍之首,名為九險。 九險,正是楚霜衣從他小師兄手里訛來送徒弟的那把劍。 師徒二人配合密切,轉眼間就將駿骨逼落下風。 駿骨見形勢不妙,當即扯下黑袍向半空中一甩,那黑袍如煙似物,轉眼已是個模糊的人形,不由分說地與裴夙纏斗起來。 那黑霧上來便直掏心窩,裴夙躲閃不及,楚霜衣聞聽不對,立時甩開駿骨,但終究是慢了一步。 “休傷少主!” 正在危急之時,從裴夙袖口突然竄出一條小蛇,面目猙獰地盤上裴夙的小臂,高高地昂著蛇頭,蛇頭猛沖,發出危險的嘶嘶聲。 黑霧人被這條小的甚至有些可愛的小蛇一嚇,竟然真的縮成一團濃霧,回到了駿骨身邊。 駿骨虛空一抓,抓回了那團黑霧,輕蔑地嘲諷道:“少主,他算哪門子的少主!” “長京,別再做你的白日夢了?!?/br> 話落,他一閃身來到裴夙面前,猝不及防地將一道魔息打入他的眉心。 趁著幾人驚愕之際,眨眼間就化成一團黑霧逃跑了。 “少主!” “裴夙!” 兩條迥異的聲線響起,裴夙只覺眉間灼燒了一瞬,便再無其他了。 沒了冰鋒珠的維持,這巨大的巢xue立時崩塌了半邊,頃刻間就將那只奄奄一息的鳥妖埋了進去。 楚霜衣收起純鈞劍,來不及再顧慮其他,當機立斷道:“走!” 裴夙扛著昏迷不醒的徐清婉,動作利落地沖出了巢xue。 不知是洞xue崩塌的緣故,還是體力耗損了太多,楚霜衣快步跑了約有一刻鐘,仍然身處在一片地動山搖之中。 腳下的地面,似乎在動! 來時只是崎嶇不平,而眼下卻完全不同,這地面竟然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動了起來。 楚霜衣驚詫之際,陡然間想起了另一件事。 按照他的速度,跑了這么久,早該出去了才是。 他按下心底的惶惑,試探地喊了一聲:“裴夙!” 除了漸漸弱下來的山石崩離的聲響之外,再無回應。 微涼的夜風襲來,裴夙稍稍平復了急促的呼吸,放下肩頭的徐清婉。 “師尊?!?/br> 他一轉身,剛要去扶師尊,卻發現身后的洞口空無一人,而手腕上的母鐲正緊緊勒在手腕上,昭示著師尊的消失。 裴夙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立時就要沖進洞口,卻見整座山體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登時塌陷了下來,原本的洞口也被紛紛滑落的巨石堵住了。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雜飛揚的灰塵,渾身一僵,似乎連血液都凝固了。 灰塵彌漫之處,漸漸顯出個步履匆忙的人影。 裴夙陡然一喜,不顧灰塵碎石,快步迎了上去。 滿心熱切的期望,在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后,頓時化作了泡影。 “師……兄?!?/br> 手上不斷縮緊的母鐲正提示著師尊距離他越來越遠,他眉頭緊蹙,一把拔下插入地面的九險,飛快地交代道:“徐清婉被魔族剖了丹田,取走了冰鋒珠,你帶她回山?!?/br> 紀清羽神色驚愕,眼前這個師弟看起來年紀不大,卻面色陰鷙,一身戾氣。 裴夙一劍斬斷了半幅袍角,毫不吝惜地劃破了指尖,血跡飛速蜿蜒流動,匯成血色符箓。 血符的反噬可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承受的,紀清羽立時運轉靈力,試圖打斷他。 然而還未有所動作,那師弟就像洞察了他的心思一般,幽深的黑眸血煞洶涌,盯得紀清羽脊背一涼。 “師尊在下面,我得去找他?!?/br>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