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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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此刻殿內只有他們二人,柳敘白說話的方式也從開始畢恭畢敬變得溫柔了起來。 白玉京走下臺階,行至柳敘白身前,示意他附耳過來,細微輕聲的語句入耳卻字字沉重無比。 “你要回去?” “嗯,我得回去,事情沒有結束,我不能任由它發生?!?/br> “也罷,反正終歸是同我什么關系了,你放心,這里的事情的交給我?!?/br> “好,拜托了?!?/br> 窗外新雪初臨,飄飄裊裊的墜落于廟堂之上,柳敘白走出北寒殿,身后的繼而飛出兩只紙鳶,他知道,那是給宛郁藍城和凌靈的信函。 他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手里白玉京交給他的卷軸,竟有些五味雜陳,他再次喚出扶光劍,足尖輕點便穩落于劍身之上,回清規峰的路上寒風呼嘯,他卻無心感知周遭的一切,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七章 權宜之計 直到回到了清規峰,心不在焉的他才被羽浮聲音喚回現世,“師尊,你要不要去看看沈凜啊,他不吃不喝的非要等你回來?!?/br>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身體怎么受得住,柳敘白發愁,這孩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支開羽浮,自己則快步去往偏舍,生怕沈凜為了等他活活餓死。來到偏舍門口,卻不見沈凜的身影,他四下尋找沈凜的蹤跡,只見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顯然他沒有離開太久。 “瑯環君?!鄙砗笠粋€輕靈的聲音想起,柳敘白立刻循聲而望,沈凜正提著一壺新燒開的熱水站在他身后,柳敘白此番才算是認真看清了沈凜的模樣。 “不知你什么時候才回來,我怕茶涼了,所以去要了些熱水?!鄙騽C看著柳敘白怯生生的說道。 原本以為只是個普通的少年,沒想到洗去一身污濁后身著道服的他竟如此養眼,與諸弟子一樣的發型,長長的高馬尾束在頭頂,些許發絲垂墜于額前兩鬢,但他這般束發卻異常精神英氣。 原本被血污遮蓋的臉龐,此刻浣洗的格外干凈,那面容之上仿佛籠著一層薄而透的光暈,鼻梁高挺,襯得眼眸格外深邃,長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撲扇,柳敘白驚嘆,這孩子原本竟生的這般好看。 柳敘白盯著沈凜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失禮,而且自己還有正事要辦,他輕咳一聲道:“聽羽浮說你要見我?” 沈凜點頭,他將水壺放在桌子上之后,指了指月御做的餐食,規規整整的放置在桌子中央,“我想等瑯環君一起?!?/br> 原來是要等自己一起吃飯嗎?柳敘白心里發笑,這才剛認識沒多久,就把戒心放下,這孩子倒是淳樸的很。 柳敘白將食盒打開,原本早已應該冰冷的食物此時竟還尚有余溫,顯然是月御怕食物冷去,在食盒之上加了一道靈咒,令食物一直維持在適宜入口的溫度。 雖然柳敘白早就不需以食物滿足口腹之欲,但是沈凜苦等多時,他多少還是要考慮沈凜的心情。 “坐下吃吧,月御做的東西不知你是否愛吃,你且嘗嘗?!绷鴶讑A了一塊玉露糕放到他的餐盤內,沈凜顯然早已饑腸轆轆,但是他依舊用筷子小心的夾起食物輕緩的放入口中慢條斯理的咀嚼,并沒有想象中的狼吞虎咽。 這孩子該不會真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吧?這儀態著實是優雅至極,但一想到玄度雖說他身上有被虐待的舊傷,便更加好奇,為什么一個如此乖巧的孩子會慘遭毒手? 柳敘白心中暗下決心,若有空閑,他定要再回一趟問天峰,去好好查查當時有什么遺漏。 待二人將食盒中的餐食吃盡,沈凜臉上終于也恢復了一些血色,月御的餐譜一向是因人而異,她應該是從羽浮處打探到沈凜的身體狀況,所以在吃食中加入了一些藥膳,有助于沈凜調養。 看著眼前精致的沈凜,柳敘白一時間竟不能將之前那個倉惶的少年聯系到一起,當真是人靠衣裝,他將原本在爐子上煨熱得茶湯倒了一杯給沈凜,順而問起了沈凜未來的打算。 沈凜眼眸低垂,有些喪氣之意,他還能去哪里,他都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甚至一個人親近熟知的人都沒有,若是離開昆侖,想必也是漫無目的的四海為家吧。 柳敘白話雖如此,但他心知肚明,沈凜短時間是絕不可離開昆侖的,畢竟陸淵蕪已經盯上了他,若是放任他下山,恐怕龍族眾人在他離開九闕城的一瞬間就會將他斬殺,何況……他瞟了一眼方才從天外天帶回來的卷軸。 他還得完成白玉京布置下來的任務。 “沈凜,我問你?!绷鴶淄蝗灰侧嵵仄涫缕饋?,那語氣簡直如方才的白玉京如出一轍,沈凜乖巧的點頭,等待著柳敘白接下來的問話?!澳闳魺o處可去,愿不愿意拜入九闕城?” 這決定當然不是柳敘白一人可定奪的,自然有白玉京授意,白玉京對沈凜似乎興趣頗深,這個少年身上的迷局似乎令他很是著迷,再加上答應了陸淵蕪,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決議。 柳敘白覺得,白玉京更像在與隱藏在沈凜身后的那個人對弈,二人落座于高臺各執一子,端詳俯瞰著全局的事態發展,而自己與沈凜便是那立于棋盤上的黑白云子,勝負全看執棋者要如何布局。 白玉京的決定很少出現誤判,至少比自己要準確,所以柳敘白也沒有深問其中的緣由,直接應下了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