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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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禹城門口一樣,這里也是重兵把守。 一個穿著管家服的中年人迎面跑來,他神色憔悴,眼下烏黑,似乎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他點頭哈腰:“各位軍爺辦事辛苦了……主、主子命你們速去大廳匯報情況?!?/br> 說到“主子”兩個字,陸霜白看到這個管事忍不住渾身一抖,他似乎對這兩個字很恐懼,以至于想到這人便無法控制來自身體的自然反應。 士兵中領頭之人眉頭一跳,試探著問:“右護法可是外出了?” 管家掛著僵硬的笑,似是提醒:“左護法繼位魔尊,咱們魔界也無左右之分了?!?/br> 領頭人視線下移,這時他才注意到管家鞋底邊緣沾染著一層血跡,他一路從地牢跑來,在青階石板上留下一連串血色腳印。別院的仆從似乎習以為常,動作很快,拿著水桶和抹布跟在身后打掃。 他喉頭一動,忍著泛紅的眼眶,強裝鎮定:“管事說得是?!?/br> 他領頭繼續行駛,將馬車駛入地牢后,轉身離去。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與羞愧,可很快,又被極度的恐懼替代。 兩人站在地牢入口,還沒走進去,便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討饒聲。 難道禹城的魔族百姓都被關押在此? 似乎為了驗證陸霜白的猜想,六輛馬車的車簾依次被掀開,里面裝著滿滿當當的魔族人,老幼婦孺,年輕貌美的女人,強壯的中青年……他們雙手都被捆綁于后,兩腿也被緊緊綁著,嘴中塞著布條,無法行動,任人宰割。 地牢內,一個個魔族士兵走出,他們將人一個個扛下來,當作貨物一樣,分門別類扔進不同的牢房中,他們動作井然有序,沒有言語交流,似乎已經將這事做了無數遍,早就麻木不仁。 陸霜白側頭一點,示意瓊珠再深入看看。兩人再次屏息深入前行,慘無人道的場景驀然映入眼簾。 原來靠近入口的牢房關押著新送來的魔族人,往后的牢房內正是禹城變為死城的秘密所在—— 這里關押著數不清的試驗品。 他們被砍下四肢,光整平滑的橫截面上連接著魔獸粗壯異常的獸爪,他們奄奄一息,或躺或靠坐在墻邊,痛苦呻/吟著,地上一碗碗濃稠泛綠的藥吊著他們的命,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也不知他們用了什么禁術,這些人身上竟出現了明顯的變異情況,裸露的皮膚上堅硬的鱗片清晰可見,還有些人異化程度更深,瞳孔已然變成了豎直的獸眼,看不出一絲人性。 一些已經完全異化的百姓則被粗壯的手銬鐵鏈鎖住,他們雙目赤紅,完全失去了理智,透明液體不斷從口中流出,宛若一只只獸性大發的魔獸。 “嗷——” 隔壁牢房傳來強烈的撞擊感,魔獸的吼叫聲傳遍整個牢房,緊接著,是女子痛苦的嘶喊,這聲喊叫卻在中途戛然而止。 瓊珠快步走去,卻在接觸視線時立馬轉過頭,不忍再看。 女子仰面而上,面色潮紅,內臟流了滿地,她雙眼睜大,滿是不甘與怨恨,死不瞑目。 結合著地上碎裂的破碗,可想而知,不管是魔族人還是魔獸,都被灌了某種藥,魔獸喪失理智,而體內無法發泄的燥熱又讓其發狂,魔獸將她一爪按壓在地殺死,又遵循著天性,埋首在其身上。 連魔族士兵都要合作抵抗的魔獸,一個弱女子以何抵擋? 而鄰近的牢房,關押著一個個肚子凸起的女人,她們無一不神色癲狂,卻寂靜無聲,定眼一看,原來她們都被切下了舌頭,發不出聲音。 有人開始拿頭撞墻,鮮血飛濺到墻壁,趕來的士兵看到,熟練地將人捆綁于石板上。 這是稀少又成功的試驗品,不能出了差錯。 再往里走,除了牢房以外,這里還設置了無數個木架,每一個木架上都捆綁著血淋淋的魔族百姓,慘叫聲便是來源于此。 各個年齡段,不同性別的魔族百姓被捆綁于木樁上,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缺失了某一個部位,這里便是他們連接四肢的地方,他們身邊依舊放著那碗綠色的藥,一旦灌入身體,令他們連死都成了妄想。 這里似乎剛剛被打掃過,滿地血腥被沖刷干凈,只剩地縫里深紅色的痕跡。而那些被清理收集起來的斷肢與器官,則被隨意地扔在靠墻的木桶內。 兩排,整整十二只木桶,塞得滿滿當當。 隱身符并不能隔絕聲音,兩人對視一眼,瓊珠神色比哭還難看,她上過很多次戰場,打過很過仗,見過很多死人,卻沒有一次,像今天所見的這樣,他們被刻意凌虐,不是為了族人的勝利。 魔族起兵是為了魔族百姓不再受煞氣驚擾,為后代尋一片安息處,若有一天,天界的環境無法令天界百姓安然生存,她也會為了天族百姓犧牲一切。 但她絕不會如此隨意辱沒別人的性命! 一串輕不可見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兩人此時處于地牢最深處,無處可躲,只能找個角落邊緣屏住氣息。 瓊珠無意碰到一個木桶,她低頭一看,連忙捂住口鼻,壓下呼之欲出的作嘔感—— 木桶內扔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死嬰! 似人非人,似獸非獸,這是一個無法形容的怪物! 陸霜白自然也看到了,他壓下心中的憤怒,有了決斷。 腳步聲不停,來人穿著黑袍金紋,戴著同色金邊花紋面具,一直走到最中間的木架前,那里綁著一個無手無腳的人,見到來了,他微抬下巴,眼中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