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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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清楚自己做的是錯事,那為什么還要做呢?” 阿箐指尖一點:“你, 為了娶縣老爺的幺女殺了為你生兒育女的發妻, 為何?你明明可以允她一紙休書,一別兩寬, 各自安好?!?/br> “你, 村民都道你樂善好施, 是個活菩薩, 可他們都瞎了眼!你強搶民女,連幼童都不放過, 后宅被你玩弄致死后一張草席潦草送走的少女不在少數!” 她沒有停止,繼續一點,“還有你——為了一些蠅頭小利,竟與敵國暗中合作,竟坑殺將士幾十萬人,他們也有父母,有妻兒,你毀了幾十萬個家庭,罪不可赦!” …… 阿箐一一數落著他們的罪行,卻不允他們狡辯的機會,每每話音一落,便將蛇尾一甩,貫穿胸膛。 半晌,荒廢的寺廟中滿院狼藉,遍地尸體。 四周的尸體還尚帶著余溫,陸霜白站在中央一陣恍然,阿箐的回憶像是一場大屠殺,阿鼻叫喚,她對世間不平充滿了恨意,可也正是因為她對世間存有善念和希望,心中的怨恨才得以驅使著她去維護正義,可阿箐卻用了最壞的方式—— 殺掉作惡之人,正義并不會因此到來。 這一瞬間,陸霜白胸口突然迸發出一股強烈且又微妙的情緒,五味雜陳——他確定,這不是他的。 這些情緒就像吸了水的海綿,瞬間將他填滿,苦澀不堪,如洶涌的海浪迎面撲來,沒有準備的人自然被灌了滿口鼻,情緒波蕩,恨意沉浮,將他淹沒。 “咚鏘咚鏘咚鏘——” 鑼鼓交替聲響徹耳邊,眨眼間,陸霜白眼前碧空如洗,白虹貫日。 這一瞬間陸霜白又宛若躺在云朵上,溫暖舒適,平和的心緒中還帶著出乎意料的向往希冀。 陡然不同的兩種心境讓陸霜白登時反應過來,這不該是他該有的情感。他不過是一個看客,即使身入其境,也不可能對阿箐感同身受。 可是為什么他能體會到阿箐的情感,就好像他才是經歷了這一切的人? 懷著疑問,陸霜白抬起頭,一眼便找到了年輕模樣的阿箐坐在黑色瓦磚的屋檐上,正托腮往下看去,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么。 她穿得難得的好看,一身嫩粉色長裙將她襯得宛若未出閣的少女,盤起的發髻上由幾十片金葉子做成的朱釵隨之晃動,也跟著主人一同雀躍。 響徹天際的鑼聲由遠至近,帶刀侍衛手牽棗紅大馬,擁簇著一錦衣青年從城鎮入口走近。街道兩邊頓時人聲鼎沸,茶樓酒樓里的客人伸頭探腦,個個喜出望外想一展今年狀元的模樣。 “這不是李家那小子?他居然高中狀元了!” “聽聞李家小兒三歲就能背詩,小小年紀就能看出不凡啊?!?/br> “李家公子這模樣生得可真俊俏,可否婚配?” “陳嬸您就別想了,李狀元和他未婚妻青梅竹馬,天生一對呀!” …… 年輕俊朗的青年坐在馬上,意氣風發地向兩邊的眾人抱拳致意,像極了阿箐記憶中,那名名為“煥禮”的男子。 阿箐見狀,眼神直勾勾盯著青年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夠。聽到路人對青年的夸獎,阿箐也開心地手舞足蹈。 陸霜白自然又感受到了阿箐的情緒,胸口中的喜悅自豪幾乎同一時間將要迸發出胸口,帶起指尖泛著的密密麻麻的酸澀。 即使青年與他只有七分像,即使一雙眼睛像極了他的娘親,非她親生。 視線中,一個穿著墨袍的男子從屋檐處出現,慢條斯理走到阿箐身邊站定,靜靜地看著街上發生的一切。 陸霜白與他們正好處于屋檐的兩端,距離不長,但也不短,男人側身對著他,身姿挺拔纖長,墨色長發只用一根普通的黑色緞帶松垮系上,發絲下垂遮蓋了側臉,只單單露出一個挺拔的鼻梁。 只聽阿箐愉悅地喊了一聲:“大人,您來了?!?/br>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又道:“他就是?” “對,他叫順安,順遂美滿的順,一生安樂的安?!?/br> “這是我們曾經給我們的孩子取的名字?!?/br> “煥禮說,他不奢望我們的孩子功成名就,成就一番偉業,只希望我們的孩子這一生健康快樂與平安?!?/br> …… 許是難得遇上個能說話的人,阿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許久,她揚起臉,鄭重堅定道:“大人等了百年,阿箐也愿等?!?/br> 百年? 陸霜白一頓,這個男人難道是宿淮?! 陸霜白小心翼翼走上前,打算一探究竟。這時男人側過臉對著阿箐說話,輪廓分明的臉看起來年輕許多,明明是少年的模樣,一雙深眸卻已經染上了陸霜白熟悉的淡漠。 但“他”與現在的宿淮給人的感覺并不一樣,要硬是說出個因為所以,以前的宿淮身上雖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卻還留有一絲活氣,還有著盼頭,而如今的宿淮,讓陸霜白想起一句話:哀大莫過于心死。 陸霜白心中的猜測落地,在寺廟里問阿箐要不要復仇的人是宿淮,是宿淮幫阿箐成了妖,所以阿箐口中所說的幫忙也許指的是這個。 陸霜白嘴角一扯,自嘲地笑了,在這一點上,他們三人竟詭異地達成了一個共識:有仇必報。 有能力復仇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若他也有這么一天,他定也——不對!陸霜白,醒醒!你不能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