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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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走著,邊環視一圈臥室內的情形,最后從窗邊的陽臺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白色塑料瓶子,以及一個藥盒。 白色塑料瓶子上面沒有任何字體,而那個藥盒上則是寫著:鹽酸帕羅西汀片。 看到這里,她差點沒站穩。 因為這個藥是患有抑郁癥患者才會服用的藥物。 mama她患了抑郁癥嗎? 正當夏彌在這邊無比自責她竟然沒發現母親可能患了抑郁癥的時候,房門被外面的人推開了,是夏敏走了進來。 “彌彌,mama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出來吃——” 話音剛落,夏彌對上她的視線,手里的藥盒也自然而然地被夏敏看到了。 夏敏愣了下,“彌彌……” 夏彌看著她發梢生出的幾抹白發,眼淚瞬間涌了出來,“mama,多久了?患病多久了?” 夏敏率先鎮定下來,走過去從她手中拿過藥盒,安慰道:“沒多久的,mama沒事,別哭了?!?/br> 夏彌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雖然母親說是輕度抑郁癥,但她也很自責。 兩人回到餐廳,夏彌坐在夏敏對面,面前擺著一桌子她喜歡的飯菜,但她卻毫無胃口。 mama竟然患了抑郁癥,她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她回來了,說不定mama會永遠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彌彌,別想了,mama現在已經停藥了,只不過藥盒忘了收起來而已?!毕拿暨呎f著,邊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夏彌碗里。 糖醋排骨的酸味蓋過了調味劑的香味,夏彌夾著排骨送到嘴里的時候忍不住皺眉,因為這塊排骨酸得過頭了。 奇怪,以前mama是最討厭吃發酸的東西了,怎么今天的糖醋排骨這樣酸。 她邊吃著,邊抬頭瞧夏敏的反應,結果看到她夾了一筷子排骨吃了,臉上并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然后又夾了一道再普通不過的菜,卻有些干嘔。 夏敏當下放了筷子,焦急地跑進了洗手間,隨后里面傳來了水龍頭唰唰的水聲,像是在隱藏什么聲音一樣。 夏彌哪還有繼續吃下去的心情,跟著到了洗手間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想擰開,結果擰不動。 門被反鎖了,仔細去聽,里面不僅有嘩嘩的水聲,還有干嘔聲。 “mama,你不舒服嗎?我陪你去醫院吧?” 這次回滬城,她明顯感覺到母親的不一樣,身體各項機能估計衰退了不少,也是意識到mama不再年輕了,白頭發都長了出來。 她用力地拍打洗手間的門,聲音急得帶了些哭腔,“mama,你開門,讓我進去?!?/br> 可惜夏敏沒有回應她,過了兩分鐘,洗手間的水聲消失了,是夏敏關了水龍頭。 夏彌松了口氣,她以為mama暈倒了,還好沒暈倒。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夏彌再也沒忍住,直接撲過去抱住了夏敏的脖子,哭出了聲:“mama,你嚇死我了,我現在掛號,我陪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br> 她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沒察覺到自己提到醫院,母親慢慢變得僵硬的身子。 夏敏抬手撫了撫她的后背,“上周我剛做了體檢,各項報告都很正常,不用擔心mama,mama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br> 緩了好久,夏彌才忍下了現在帶著母親去醫院的沖動,也看過了她的檢查報告,心慢慢落到了實地上。 她那天晚上沒有在這邊休息,而是回了夏敏買給她的那套公寓,打車回去,剛乘電梯到了二十二層,也就是公寓所在的樓層。 一出電梯,走進樓道,就看到自己家門前的那個黑色的身影。 夏彌當時就愣在原地了,心跳怦怦的,在這寂寥無聲的樓道中更是顯得她緊張萬分。 “你怎么在這兒?” 是她率先打破安靜的。 陸鶴野走上前,模樣冷淡得很,“夏彌,我們什么關系?” 這話一錘定音,砸得她腦子嗡嗡響,回蕩聲不絕于耳。 夏彌懵了,像是被突如其來的甜膩漿果砸得說不出話,整個人都泡進了蜜罐里。 暈乎乎的,同時也是甜滋滋的。 “什么……意思?”她輕聲問。 陸鶴野冷笑一聲,“也是,我昨晚說的話你估計也不會聽,所以沒想著和我發展關系,對嗎?夏彌?!?/br> 夏彌不吭聲,腦子里翻來覆去很多之前的場景。 她知道陸鶴野段位高,手段毒辣,搞人心態一絕,辦理麻利,不會留后患。換句話說就是他雖然長著一張壞種臉,不干人事,但從沒有人懷疑過他,因為他退得干干凈凈,辦事高調,退場低調。 也知道他是個能干大事兒的人,怪不得圈里長輩都羨慕他老子。 以前她讀高三的時候,陸家的別墅里舉行過小型的家族聚會,里面的對話聲被當時還是高三生的她聽到了。 “真羨慕陸禹?!?/br> “羨慕什么???” “教出了個這么牛逼的角色唄?!?/br> “拉倒,人家從小被外公和母親培養大的,和他老子沒什么必然聯系?!?/br> 陸鶴野優秀到一些長輩都必須認同的,他什么都懂,喜歡攝影拍一些人文和自然,煙火氣場景也是他喜歡拍的,照片拿過荷賽獎的金獎。 除此之外,他考下的證件很多,不是那種沒什么含金量的證件,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報名參加的考試,反而是有報考門檻的證件。 他高中就會炒股玩金融,在投資項目中,他能看到連許多投資大佬都看不到的商業風險,會自己做投資評估,一個人就是一整個團隊,能力強大到令人害怕。 所以,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陸鶴野會對她產生了興趣。 她覺得自己很普通,普通到放在蕓蕓眾生里,都不會讓人能注意到的那種分母級別的存在。 夏彌呼出一口氣,雖然現在陸鶴野對她有興趣了,但那種感覺很不真實,就像是你沒付出什么努力,可就是獲得了令人很滿意的成績。 這種被命運砸中的禮物,她寧可不要。 想法在腦子里輾轉反側,她最后開口:“陸鶴野——” 還沒講完,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便打斷一切:“我努力遮掩,來到你的面前……” 拿出來一看,是母親夏敏打來的電話,她頓了頓,沒去接,反而是把手機靜音放回包里。 頭頂傳來一道聲音,沒什么溫度,“怎么不接?” 夏彌頓了頓,“回家再接?!?/br> “防我?”他緊隨其后。 夏彌呼吸一頓,“沒有?!?/br> “那現在接?!彼c額。 夏彌不想接確實是在防他,她摸不清陸鶴野能不能聽出夏敏的聲音,畢竟夏敏是陸家的保姆,曾經高三一整年和他們一家三口人生活在一起。 但他應該也認不出夏敏的聲音,畢竟他都忘了自己曾經高三和他一個班級。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去年九月份京大開學的那個晚上,她再次見到了陸鶴野是在開學典禮上,他作為新生代表在主席臺發言。 發言內容她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少年的身姿卓越,耀眼奪目。 那天半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最后下床在日記本的最后一頁上面寫了句話:“我努力遮掩,來到你的面前,只為了看你一眼?!?/br> 高中時期的她敏感脆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身材浮腫,臉上布滿青春痘。自卑兩個字深深扎根在她心底,直到遇到了周蘇葉,她短暫地經歷過一段時間的明媚青春。 直到后來周蘇葉的離世,讓她再次回到了那個默默無聞,沒什么存在感的夏彌。 夏彌從思緒中回神,仰頭回視他,這次目光沒有躲閃,反而是沁出了淚花,“陸鶴野,你能別逼我了嗎?” 她現在頂著一張純得不行的臉,皮膚順滑像牛奶般,特別是滑落的那兩道淚痕,萬分地惹人垂憐。 任哪個男人看到了都不忍心再逼她,只會順著她的意。 可惜,她面前的男人是陸鶴野。 陸鶴野忽然抬手捏住她下巴,“你裝得挺像啊,夏彌?!?/br> 他根本沒用力,但很快夏彌下巴落了一處紅。 夏彌抿抿唇,被他戳穿之后臉上并沒有難堪尷尬的表情,反而是嗯了聲,“不裝得像點,你會被蒙騙嗎?” 陸鶴野松了她,下巴朝著防盜門的方向點了兩下,“回家吧,不逗你了?!?/br> 夏彌眨眨眼,盯著他不吭聲。 男人笑了,“怎么?舍不得我?還是說想和我一起走?” 他這話很直白了,換個意思就是:晚上和我一起睡? 夏彌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慢騰騰地向著他挪動步子。 樓道天花板上安裝的是聲控燈,此刻正值夜晚,沒什么人經過,所以燈光滅了,一片漆黑。 夏彌膽子也大了,走上前,說出口的話卻是:“舍不得你,但不想和你走?!?/br> 陸鶴野笑了,笑聲把聲控燈震亮,隨后低頭瞧她,“成,你信不信?” 夏彌嗯了一聲,問:“信什么?” “你會有心甘情愿跟著我走的那一天?!?/br> 說完這話,他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那一秒,夏彌點頭了,對著無人的樓道輕聲開口:“我信,我會心甘情愿地跟你走?!?/br> - 請假的時間只有兩天,夏彌第二天去了滬城南郊的墓園,去看了周蘇葉。 那天滬城落了一場小雨,大概是周蘇葉知道她要來了。 南郊的那片墓園屬于滬城市。政。府管轄,所以相對來說算是很安全的,不會有人打擾,會給死者一個安靜的棲息地。 一整個上午,夏彌都站在那兒。 不知為何,周蘇葉明明已經離開了一年多了,但她還是覺得這個人存在于這個世上,和鬼神沒什么關系。 只不過是可能因為她經常想起葉子,葉子經常能帶給她能量,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樣。 或許等她徹底將葉子遺忘的那一刻,葉子才會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吧。過去在京大的這一年,她每天晚上都被一個畫面嚇醒,是葉子倒在血泊中的場景,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葉子。 換句話說,是她活在過去,短時間內走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