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書迷正在閱讀:上心、仙尊的反派妻、天涯盡頭原是這般模樣、我只是個畫符的、蟲族:雌君老婆又美又颯、美麗炮灰的怪物愛人、機甲學院的華夏轉學生、修仙之我竟穿成了瘋批反派的義父、侯門夫妻重生后、我在宮斗劇里當皇子
禁衛在皇上第一次召喚的時候就進了大殿,可并沒有上前。 能入宮當禁衛的家中都非同小可,這樣的家族養出來還進了千牛衛的都不是蠢貨,就算是蠢貨,眼下也不敢沖動。 皇上沒了皇子,而安殿下是先皇之子,只這一步就能讓他們行事時想了再想! 可當皇上第二次召喚,他們卻也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慢吞吞的往前挪了一步,就聽得永親王道:“皇上稍安勿躁,不妨聽他說完,看看計安到底有什么陰謀詭計?!?/br> 禁衛立刻停下腳步,甚至還想把剛才跨出去的那一步退回去。 皇帝惡狠狠的看向永親王:“永親王,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永親王看著綁起來丟在一邊的章續之和朱凌,又看向個個血透衣裳,拼死也要來為孩兒,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的幾個男女老少。 他之前選擇計安,是因為他是國師選擇的人,之后漸漸覺得他能讓大佑再次中興?,F在他仍然堅持之前的選擇,緣由卻不止是如此了。 計辰,在毀壞大佑的根基。 他抬頭應話:“老臣,從不曾忘了自己的身份。何宜生,你繼續說?!?/br> 何宜生不管皇帝氣成了什么樣,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坐著,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道:“為一己私欲,縱容惡犬四處網羅長相出挑的年輕男女,強搶我們姐弟二人入宮,受盡屈辱,家姐生生被折磨而死。我詐死被丟入亂葬崗,僥幸被人救下。留著這口氣在這世間茍延殘喘,我為的就是今日?!?/br> 何宜生將狀紙放在地上:“小民這狀紙無處可遞,只能交于天,交于地,交于這朗朗乾坤。小民相信,受命于天的天子,一定會庇護自己的子民?!?/br> “好膽色,真是好膽色!”皇帝大笑:“朕倒是想問問你,計安許了你多大的好處,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何宜生并不上當,都這樣了都還能死咬住安殿下,任何話都往安殿下身上扯,可見姑娘說得對,皇帝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腦子一定是好使的,他若沒一點本事,不可能在先皇過世后接住了那個攤子,還將朝局穩了下來。 “慶德何氏,何宜生。五歲啟蒙,是個遠近聞名的讀書人,教過的先生無不稱贊,十三歲失蹤??刹??!?/br> 皇帝正欲再次強行鎮壓,柔弱的趴著,仿佛隨時都能暈過去的女人緊跟著開口道明來歷:“吾兒臨安白氏,白澤。六歲啟蒙,聰慧之名在當地無人不知。十六歲失蹤?!?/br> 有了人帶著,另一個年紀略大的男子也道:“吾兒南孟嚴氏,嚴辰。家中幼子,六歲啟蒙,十五歲失蹤?!?/br> 剩下的另一個語帶哽咽,眼淚雙流:“吾兒興齊伍氏,伍思盛。六歲啟蒙,得到興齊書院的不悔先生帶在身邊悉心教導,十七歲時失蹤。得知思盛的死訊后,不悔先生氣急之下撒手人寰?!?/br> 殿中一片寂靜,聽到這三個人的來歷,一眾臣子就知道了他們是往身體里埋‘天子萬年’筆的那幾人的家人。 臣子不會直視君顏,可這一刻大家都不由得看了一眼。 包括那何宜生在內的這幾人出身都不差,莫非皇上專挑這種人家的下手?不過也是,只有這樣的人家,好顏色才不會被磨損。 傷害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并不會感同身受,可皇上如此的肆無忌憚,讓他們有些心中發冷。 有朝一日,這樣的事發生在他們家人身上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不,不用有朝一日了,反應過來的人看向排位靠后的游福。 游福也真的出列了,正了正自己的官帽,一撩自己的衣擺跪下,他什么都未說,只是跪在何宜生旁邊。 滿朝皆知的事,本也無需多說。 現在重要的是他的態度,很顯然,他和敲登聞鼓的幾人站在了一個陣營。 皇帝看到游福的動作,腦子里翁翁作響。 到了這會,他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事情還不止如此。 殿門口又進來一人,往何宜生另一邊跪下,根本不管什么規矩不規矩,充滿恨意的眼神直直對上皇上的視線:“奴婢素絹,浣衣宮尚宮,真名應冬青。攜亡妹應蟬衣,狀告皇上荒yin無道,強搶民女,逼死亡妹。奴婢不知道應該求誰來尋這一個公道,奴婢只知道,皇上,不配為人!” “荒唐,荒唐!”皇帝死咬住一點:“計安這手伸得可真夠長啊,連宮中的人都收買了!” “若是我狀告皇上呢?” 第519章 國師弟子 皇帝看向殿外進來的兩人,從牙縫里咬牙切齒的逼出來兩個字:“麗妃!” 據說命在旦夕數月的麗妃身穿華麗宮裝,第一次穿這身衣裳還是她封妃那日,前朝分三六九等,后宮亦如是。 被重擔壓得面如枯槁的人經過這幾個月在虎頭寨的休養,氣色明顯好了許多,臉上也養出來了一點rou。 恢復了幾分顏色的麗妃,總算是對得起‘麗’這個封號了。 她抱著一個長盒子走在前邊,跟在她身后的時不虞一宿未睡,出門時連衣裳都沒換,就穿著那身半新不舊的圓領袍進了宮。 兩人傾身一禮,不算禮節周全,卻也不失禮。 時不虞進宮前就提醒了麗妃不能跪,大面上的理由是跪了就落了氣勢,私心里嘛,這狗皇帝哪一點值得她跪?她恨不得按著狗皇帝跪下! 麗妃雖然沒能等回兒子,心里難免心慌,怕他趕不上,也怕他真出了事。 可為了先皇的仇她已經做了二十二年的準備,如今終于走到了這里,她也全無懼意。 不虞說了,皇帝已經沒有了血脈,安兒只要能活著回到京城來,皇上就輸了。 不虞也說了,安兒失蹤至今還沒有壞消息傳回來,那就是好消息。只要她不自亂陣腳,按計劃把這步棋走完,就算安兒沒趕上,局面也倒向了他這方。 這就是她的底氣。 麗妃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若是我狀告皇上弒兄奪位呢?” 皇帝大笑:“紅口白牙就說朕弒兄奪位,證據呢?就憑你是皇兄的后妃?還是說……” 皇上看她身邊的時不虞一眼,冷笑道:“憑你身邊的駱氏?你以為她是曾經那位太醫院院正駱懷的孫女,就能栽贓陷害朕?” 這一場接一場的戲,讓朝臣看得目不暇接。 他們認得麗妃,至于安殿下的未婚妻認得的人卻不多。她實在是太不出門了,別說各家邀約,就是姑娘家的各種宴會也不去。 看到她和麗妃一起進來雖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可聽到皇上這話他們才知道,她竟是駱懷的孫女。 太醫院來來去去那么多人,朝臣不一定每個都記得,可太醫院院正還是有人記得的,不過他離開已經有些年頭了,再提起時也就是對這個人還有點印象。 有那反應快的已經生出了許多聯想,駱氏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他們的聯想。 時不虞直視皇帝:“我從來到京城那一日起,用的身份就是計安的未婚妻,你并未把我看在眼里。計安漸漸斬露頭角后,你開始關注他,仍視我如無物。是在知道我是太醫院院正駱懷的孫女后,你才對我動了殺心,接連幾次動手置我于死地。你在怕什么?將駱氏一門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又是因為什么?” 皇上笑容陰冷:“你不必把臟水潑到朕身上來,沒做過的事,朕問心無愧?!?/br>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害怕呢!”時不虞半點不惱,話也說得不緊不慢:“駱院正每日為先皇號平安脈,對先皇的身體再清楚不過。卻也恰恰是太清楚了,離開的時間又正是你疑心最重的時候,所以才招來這滅家之禍?!?/br> “這與朕何干?” 皇帝現在就是什么也不認,打定主意一賴到底,反正也沒人能奈他何。 可惜,他遇上的對手,從來也不按理出牌。 “是不是與皇上有關系,還有待查驗,不過確實與我無關?!?/br> 皇帝本能的覺得不好,駱家的事與她無關,這話何意? 時不虞叉手團團一禮:“國師門下弟子時不虞,見過各位?!?/br> 皇帝腦子里嗡的一聲響,看著眼前之人什么都聽不入耳了。 國師門下弟子?國師都什么歲數了,竟然還活著?! 等等! 她說她是時不虞,不是駱氏?那之前查到的她的身世,是假的?! 國師弟子? 怎么可能! 他不信,朝臣也愣住了。 這大殿之上,知道她是國師弟子的人就那么幾個,此時見她直接掀了這身份也有些意外。 國師是誰? 是消失四十多年也余威尤在的存在。 他為大佑做下的那些事,別說這些當官的,就是生活在京城的百姓,誰說不出三兩件來。 駱氏,不對,時氏,安殿下的這未婚妻是國師的弟子?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先皇身份特殊,雖不曾拜在國師門下,卻實打實的跟在國師身邊受教數年,這師生情分沒有半點水分。 當年先皇突然薨逝,多少人在心里暗暗期待國師出現,只要國師出現,誰當皇帝江山都穩固。 可他們并沒有等到。 也是那時,他們隱隱覺得國師可能已不在人世,畢竟國師是真的護短,就連啟宗想罵先皇,那理由都要能站得住腳,不然國師肯定要和他吵架。 這么護著弟子的人,若是活著,知道正值壯年的先皇突然沒了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太師在朝中的表現,更是佐證了這一點。 卻沒想到,多年后冒出來個女弟子?! 而且是在安殿下身邊!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還活著! 眼下這亂成一團的局面,知道這個消息真是振奮人心! 可也不是沒人質疑,比如皇帝。 “這不可能!國師離開時已經四十出頭,如今離朝又有四十余年,怎可能還活著!” 皇帝站起來,盯著時不虞的眼神明明兇惡無比,可時不虞卻從中看到了懼意。 人的名,樹的影。 以前她不知道和她搶糖吃的白胡子老頭兒有多厲害,現在看到了冰山一角。 她心情很好的接住這話:“那個歲數你確實活不到,畢竟一身罪孽,地獄都不收??晌依蠋煗M身功德,只活一百都是老天爺舍不得他吃這人世間的苦!如今不過八十余,怎么就不可能活著!” 皇帝rou眼可見的失了鎮定,而對時不虞來說,清算才剛開始。 “麗妃,把盒子打開?!?/br> 麗妃真就二話不說把長盒子打開,殿上眾人還未看到盒子里是什么,先確定了接下來為主的人是誰。 時不虞蹲下身去,從盒子里拿出兩樣東西:“這是從那人肚子里取出來的天子萬年筆筆帽,你是不是以為這事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