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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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不虞,計安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一句:言十安,今年家里的三角梅開得特別好。 這句話,繾綣得讓他只是想一想就心下柔軟。 他不知道將來的自己會變成什么樣,現在,他心里只裝著一個人。 他也知道,皇宮之主佳麗三千,想要怎樣的美人都能得到。 可他太了解自己,以他的性情,如何讓這些人睡在身邊就是一大難題。 更不用說,還要不防備她們,還要和她們說笑玩樂…… 計安想象不出來那樣的自己是什么模樣,他絕不會讓一個陌生人睡在枕邊,不,連近身都不可能,更不用說信任她。 目前為止,能讓他信任的,想讓她睡在枕邊的,只有一個時不虞。 按住自己的心口,計安深吸一口氣靜心,現在不是他想不想,是那個人隨時想跑。 先看到她人吧! 再次深吸一口氣,計安將不虞送來的東西全部鋪開,在她部署的基礎上再次做出安排。 傳旨的人晚了三天才到。 計安靜靜接了旨,并未有任何反抗,可軍中憤怒非常。 “一個時辰!竟然只給殿下一個時辰收拾東西!他們怎么敢!大佑領土多少年沒有擴張過了!是殿下!是殿下擴大了大佑的版圖!” “知道只有一個時辰,就別浪費在置氣上?!泵戏惨话驼瓢颜f話的人按住,環視一圈,道:“我們動不得,但有些人本就不在其中。有交情的去道個別吧!”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都知曉,殿下身邊那些人,可都未記錄在冊,未拿朝中一分餉銀。 其他人自去道別,軍中幾位將軍都來了計安面前,不用再表忠心,這支軍隊早已經是安殿下嫡系。 孟凡留在最后。 他也沒有多說無用的話耽誤時間,直接道:“孟家,聽從殿下調遣?!?/br> 計安接住了這話,接下來,他需要孟家在京城的支持。 把種種安排部署下去,計安回了新斧鎮僻靜處的院子。 “阿姑今日如何?” 林大夫回話道:“比昨日醒得久了些,不過這毒霸道,全部拔除還需要點時間?!?/br> 計安看著睡得沉靜的阿姑:“什么時候醒的?今日還會醒嗎?” “還是早上醒的,說不好什么時候能再醒?!?/br> 計安揮手讓他退下,拖著椅子靠近床頭,坐下來撐著下巴道:“阿姑,你想不想她?” 萬霞沒有動靜。 “我想她,想得不得了?!庇嫲残χ?,沒有了在旁人面前的算計和不信任,看著就像個這個年紀情竇初開的青年:“她在等我回去呢!” 萬霞還是沒有動靜。 “她說三角梅開得極好,其實在那之前,那一墻三角梅不過是零零散散的幾朵。是她住進那個宅子后,那里的三角梅才開得滿墻都是。因為她來了,言宅才生機勃勃?!庇嫲残χ骸安贿^這會她肯定在生氣,我把你受傷未脫險的事告訴她了,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挨罵?!?/br> “我都受傷了,你還讓我挨罵?!贝采系娜诉€未睜眼,沒好氣的道,姑娘要真生氣了難哄得很。 萬霞心里也有點虛,出來的時候她還答應了一定要回去的,真就差那么一點就回不去了。 睜開眼睛看著把自己氣醒的人,在心里提醒自己他的身份,可那語氣仍稱不上好:“誰讓你不等我醒了再傳消息回去?!?/br> “你熬了三天才脫險,我當時哪敢瞞著?!庇嫲惨稽c不介意承認自己在不虞面前從心,當然,萬霞更不介意。 “要回去了?” 計安輕聲應了一聲:“這一路不會順利,就不帶你了,等你身體好轉了再回?!?/br> 萬霞輕輕點頭:“小心些,這一路會比戰場上更兇險?!?/br> “放心,不虞和我都做了安排?!庇嫲舶驯蛔油铣读顺叮骸拔覀兙┏窃僖??!?/br> “好,京城再見?!痹郊语@得瘦削了的萬霞眼神溫和的看著他:“和姑娘說一聲,我稍晚些回來,有什么想吃的給我來信,這邊有不少好東西,我給她帶回去?!?/br> 計安應了聲好,起身離開上了城墻。 阿姑在京城能再見,可有些人,有些景,有些物,今生都難再相見。 最后僅剩的時間,他上了城樓。 這是他打下的城池。 這是他,走得最遠的地方。 也就走到這里了,計安往最遠的地方看了看,又看了看,轉身下樓。 他該回家了。 第500章 愛慕七年 勒城城門外,計安抬頭看向城門笑道:“原本還有些難過和眾位同行的路只能到這里了,可站在這里,看著這‘勒城’二字,我發現心里的高興更甚于難過?!?/br> 來送行的一眾人同時回頭,看著城門高處的‘勒城’也都笑了。 是啊,這是他們打下來的城池,是他們在大佑的版圖上新增添的一塊,也是他們實實在在的戰功,不必搶任何人的,這開疆拓土之功大軍所有人全都有份。 可是…… 眾人收回視線,看著殿下身后隨行不過百人,就算知道這不是全部,他們也無法不擔心。 可也沒人在此時說那喪氣話,孟凡率先道:“末將在此恭送殿下,誠盼您一路平安?!?/br> 一眾將領皆是行禮:“恭送殿下?!?/br> 計安抱拳回禮。 來傳旨的胡林胡公公在一邊催促:“殿下,該走了?!?/br> 回應他的是來自清歡的一鞭子,她冷著一張臉,柳眉倒豎,比之在京城時更不好惹。 “安弟是開疆拓土的功臣,不是罪犯!你要擺不正自己的態度就別回去了,本公主不介意浪費點時間好好教你!” 胡林想躲不敢躲,生生受了這一鞭。 他是奉旨來的沒錯,可清歡公主虎起來連宗正寺牌匾都敢劈,真把他劈了,皇上就算拿他當個由頭收拾清歡,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忍下這一時之氣,胡林退后兩步不再說話,只是眼神難掩怨毒,等他回到京城的! 計安眼神都沒給那跳梁小丑一個,走到清歡面前輕聲道:“照顧好自己,等著我?!?/br> 清歡紅了眼眶,上前一步給弟弟理了理衣裳:“前路不平,小心些。不用擔心我,如今我上馬打仗都沒問題。萬姑姑那里我會照看好,其他事我也會多留意,有情況會立刻派人告知你,你別掛心?!?/br> 計安點頭應下,之前清歡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值得認的血脈親人,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后,他打心底里認可了這個jiejie。 眾目睽睽之下,姐弟倆不好說更多,計安緊握了她的手臂一下:“我走了,保重?!?/br> “保重?!?/br> 清歡的眼神往弟弟身后一瞥,正正對上展顏的視線。 兩人該說的話早說過了,此時清歡只朝他笑笑,無聲的也向他道了聲保重。 展顏貪婪的看了又看,直到聽到安殿下上馬的聲音才收回視線,跟著翻身上馬。 公主的變化有多大,可能她自己都不如他看得清楚。 在京城時公主盛氣凌人,華貴無雙,為了能得她多看一眼,府里那些面首無不挖空心思想招。 面首這個稱呼不算好聽,但公主府的面首無論是抱著什么目的接近公主,都沒人能昧著良心說公主輕看他們。 在公主府,公主只要求他們該看書看書,該作畫作畫,該撫琴撫琴,該練槍練槍,還會找來各式珍品藏品給他們。 平日里也常讓他們表演給她看,但是在他看來,那更像是對他們的考校。她覺得好的就把人送上青云路,不合格還不努力的則會rou眼可見的失寵,這也就逼得所有人都很努力。 外人只以為公主府有多荒唐yin亂,可他們自己卻清楚,公主從沒有入幕之賓。 也正因為公主從不輕賤他們,他們也不曾輕賤公主,到了外邊更會配合著公主做出種種姿態給人看。 那些經由公主行卷往高處走了的人,提及公主從來都只有感謝。 他愛慕那樣的公主,也有求娶之心,卻也打心底的知道公主高高在上,如那高懸在天空中的月亮,與他云泥之別。 可這大半年相處下來,他親眼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一點點落入凡塵,沾染上了人間的煙火氣息,為傷兵著急,為藥材短缺憂心,為死去的士兵落淚,為自己的無能為力痛苦不甘。 這個人不再朦朧如月,她有了血rou,有了喜怒哀樂,會在困倦時靠著他,難過時伏在他懷里哽咽。 以前他覺得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的人,漸漸的就這么棲息在了他的身邊。 不用他刻意去做什么,不必他伏低做小,沒有算計,沒有拉扯,就連身份懸殊帶來的鴻溝都不知什么時候被抹平了。 等他發現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敬稱,沒有了尊卑禮節,自然而然的就那么相處了起來。 不忙時他就去傷兵營打下手,天氣好的時候去深山里打點野味給她補身子,看公主累得狠了就讓她坐著,只需張張嘴告訴他要怎么做。 他也曾在受傷時看公主紅著眼睛照顧自己,曾因為逞強下床被她兇,還喝到了一碗帶著焦味的粥。 那時他就知道了,公主真正將他放在了心里,而不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 尤其是今日圣旨到了后,他去向公主道別時,公主說:公主府舊了,以后回京我不想再住在那里。 他知道,他夢想成真了。 他愛慕多年的女子,終于愿意在他身邊棲身。 展顏回頭看去,那人似是正等著他的回眸,在他看過去時笑著揮手。 他突然勒住馬向安殿下告罪一聲,策馬回到清歡面前一躍而下,看著她因為驚訝而瞪圓的眼睛道:“公主,我今年二十四歲?!?/br> 清歡失笑:“我知道你二十四了?!?/br> “第一次見你那年,我才十七?!?/br> 清歡怔愣住了,她記得展顏到她身邊時是二十歲。 “我不是去到你身邊,成為你的面首后才愛慕你。是我十七歲時愛慕你,之后努力讓自己有可取之處,以面首的身份去到你身邊?!?/br> 展顏將她的雙手合攏握在手心,不管身邊多少人在看著,只管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公主,我愛慕你足有七年。你是天上月時愛慕,后來你是塵中花時愛慕之心更甚。待你我京城再見時,嫁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