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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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平靜,眼神依禮制不直視皇上,卻也不躲閃。 皇上觀察著,遺憾的發現,并不能從游福臉上找到什么可供他借機發作游家。 “朕今日實在是擔心這事會壞了皇室名聲,所以言行上急切了些,幾位卿家莫和朕較真?!?/br> “皇上圣明?!?/br> 皇帝滿意了,輕拍扶手一下,起身道:“那此事接下來就交給幾位卿家了,若能逮住那幕后之人,朕給你們都官升一級!” “微臣,定不辱命!” “退下吧?!?/br> “臣告退?!?/br> 幾人依禮告退,每個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皇帝端著茶盞喝茶,用上眼線看著他們離開,放下茶盞輕敲著扶手琢磨片刻,道:“吩咐下去,把他們幾個都看住了。見過誰,去了哪里都要回稟,若有異常,立刻拿下。要是敢反抗,當即處死?!?/br> “遵旨?!?/br> 幾人沉默著離了宮,包括李晟都沒想到皇上竟是想也不想就要夷他們九族。 便是真去造反,最后也不過是夷九族而已。沒想到他們這點事,竟能和造反相媲美了。 看到各自來接人的馬車,幾人對望一眼,莫名就有了種生死之交的感覺。 游福朝著李晟行了一禮:“今日承李大人情了?!?/br> 李晟這時累得很,也不想端個架子和他別苗頭了,把他的手按下來,還拍了拍他手臂:“別較真,除非你游家打算徹底退出朝堂。當官嘛,不就那么回事,為后代子孫把路鋪平了就行了?!?/br> 游福笑了笑,他倒是沒想到還有被李晟安慰的一日。 不過那話卻也在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當官,不就是為家族,為后輩子孫鋪路。 可游家,不是。 幾人拱手作別,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就算后邊的事還要再商議,這會也得先歇歇。 游??恐噹?,腦子里好像滿滿當當得要溢出來了,可又好像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游家綿延至今將近四百年,吃得了苦,受得了罪,經得起冷落,唯獨,受不得欺辱。這種面臨被夷族的危機也曾經歷過,最后,無一例外是游家延續下來了。 馬車停下來,游福睜開眼睛看著車頂片刻,才起身往外走去。 車門一推開,看著馬車外站著的人他愣了愣,趕緊加快動作下馬車。 “爹,您怎么來前院了?” 游老背著手,看著滿身疲憊,眼里泛著血絲的兒子笑了笑:“想著你該回來了?!?/br> 游福喉頭一梗,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爹?!?/br> “總算讓你遇到事兒了?!庇卫峡粗?,眼神欣慰:“游氏一族將來的族長,怎可在溫室長大。遇事才能長責任,長能力,將來才擔得起事?,F在這樣,挺好?!?/br> 第369章 攪亂風云 往年臘八這日,大家都是在家里吃著臘八粥,商量著節禮年貨,安安心心等過年。 可今年這個臘八,誰還顧得上去惦記那口粥。 年初的時候,那么多人逼到京府衙門前才把朱凌砍了的兇殺案,竟然再次卷土重來!這豈不是說明真兇并未抓到,那朱凌是枉死的?! 首先炸了鍋的是那一日的主力——讀書人。 各個書院連課都無法上了,一眾氣血上涌的書生紛紛叫嚷著要去京府衙門問個清楚。 可緊跟著,另一個消息如一桶冰水兜頭蓋腦的澆下來,將他們淋了個透心涼:大理寺仵作在死者身體里找到證據——天子萬年筆帽。 在大佑,‘天子萬年’筆帽只一人可用。 當然,都是有腦子的讀書人,不會只憑這一點就把皇上認成兇手,可許多人心里已經起了疑。 正因為讀了書,也因為當官就是讀書人的最高出路,他們對官場稱得上了解。 所以他們知道,無論多位高權重的朝臣都會有政敵有對手時時盯著找他錯處,京城還有十六禁衛,就算章相國伏太師,哪里多去得兩趟都必會被他們留意,絕無可能犯下如此大案還不露痕跡。 有可能做下此事的,只有擁有種種特權的皇室中人。 而皇上,是皇室里權力最大的那個。 皇權之下,無人敢將這話訴諸于口,可明面上的聲浪雖然小了,謹慎的嗡嗡聲隨處可聞。 人心惶惶,大家都在驚,在怕,但也誰都不敢往深里去想。 一眾文士下意識的就往浮生集去,好像去到人群里心就能不那么慌。 還有一些人,去了齊家。 自打學生身份曝光,齊心就抱病不曾出門,也不見客。 可今日,齊心在聽聞此事后就讓家仆敞開了大門。 沉棋拄著手杖進屋,看著堂屋里安坐上首,一副隨時待客模樣的阿兄道:“你這門一開,皇帝定會多想?!?/br> “我不開門,他就不會多想嗎?”齊心捧著茶,神態悠然:“安皇子雖然做足了戲,想把我從中摘出去,可他在我門下多年,皇帝豈會相信我真不知曉。即便我真不知道,我是安皇子的老師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動我。你不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賴著住進來,想用你加上我在文人中的影響力保一保我?卻沒想到他至今還未有動作。大概是還沒輪到我,今日他才罷了十安他外祖父的官?!?/br> 沉棋在下首坐了:“阿兄不也是怕我在寒宅凍死了沒人管,這才允我留下?!?/br>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這么久兩不說破的事,這會倒是互相揭穿了。 多年交情,收下這份心意倒也沒有負擔。 沉棋說回今日正事:“是安皇子的手筆?” “不是?!饼R心笑著,語氣很是感慨:“他離京后,京城的一切都由他那未婚妻做主,這一局,當是那姑娘布下的?!?/br> 沉棋想到那個姑娘在他撞柱那時的表現,便是早知她不簡單,也沒想到安皇子會如此信任她,不過:“借人之手達人之事,亮堂堂的陽謀,這一局還算高明,只不知她可還有后招,皇帝真要在京城找個什么人是找得到的,尤其是她的身份本就可疑,希望她不要輕敵?!?/br> “我不了解她,但我了解十安。一般人得不到他的信任,更不可能把大后方完全交付?!?/br> 沉棋輕輕點頭,安靜中,他問:“阿兄打算擺出什么態度來?” 齊心低頭對上杯盞中自己的視線:“我相信大理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br> “阿兄可想好了,以阿兄的聲望,以及你和安皇子的那層身份,你的態度會影響很多人,你若如此態度,皇上會更加記恨你?!背疗蹇粗骸鞍⑿?,這話不如讓我來說?!?/br> “中立,才是我最應該表現給眾人看的態度。若我罔顧事實一口咬定不是皇上,既對不起那些信任我的學子,也無顏面對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若我旗幟鮮明的說皇上是兇手,那就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br> 齊心搖搖頭,放下杯盞起身走到門口,背著雙手,看著院子里隨風擺動的樹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心底說,我也仍抱有一絲希望,只有大理寺找到更多證據,我才愿意相信真是他做的。堂堂國君,怎能做出如此動搖國本的事,傷國運??!” 沉棋看著阿兄更瘦了的背影,心下何嘗不難過大佑的君王竟是如此心性。 為人師幾十年,教那么多學生忠君愛國,教他們科舉入仕,何曾想過,幾十年辛苦學就的文武藝,卻是要賣與這樣的人。 “來了?!饼R心看著遠遠走來的一行人,離得近了些,他認出來那是他們書院的先生。 他轉身走回去坐下,提醒道:“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說。就算死,也要把命舍在當舍的地方。幾十年打熬出來的這身筋骨有千斤重,掉在地上當有一聲巨響,那才值當?!?/br> 沉棋緊緊握住手杖,應了聲知道。 京城好像安靜了許多,可街上來來去去的馬車卻分明比平時更多了。 明里相約的,暗里相聚的,遞帖拜訪的,派出人去遞消息的,碰上了找個角落互相交換消息的等等等等,一片忙碌景象。 章相國被傳喚進了宮,據說臉色陰沉得可怕。 禁衛出動,滿城巡視,據說誰要是亂說話就要吃牢飯。 朱宅那間冰屋沒撐住還是倒了,據說怪得很,垮塌的時候都是朝著外邊,愣是一具尸首都沒壓著,許多人看到了那些死者的長相,都秀氣得不得了。 那‘天子萬年’筆帽,據說還鑲著玉,連圖案也是只有皇上才有資格用的。 …… “再傳下去,鬼怪之說都要出來了?!庇嫊煂⒙爜淼姆N種告知永親王:“叔父,已有皇室中人來向我打聽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br> “那你說,我們能做什么?”永親王計鋒眼睛半閉著,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語氣都稱得上溫和。 計暉無奈的看向叔父,他要知道能做什么,也不會上門來討罵了。 第370章 游家危機 永親王緩緩睜開眼睛:“設局的人既然已經動手了,就不會只到此為止,等著吧?!?/br> “我們什么都不做?” “做什么?幫著他把人燒了,還是把那‘天子萬年’筆帽毀了?” 計暉更無奈了:“叔父……” “讓他們都靠邊站好,誰都不許插手。無論最后誰贏,總歸,這rou最后是爛在計家這口鍋里?!庇烙H王重又閉上眼:“若有人胡亂插手壞了事,把人家費盡心思攏總起來的局面弄散了,最后血流成河,本王讓他陪葬?!?/br> “可如此下去,皇室的威嚴和名聲真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永親王沉默片刻:“他丟掉的那些,不是有個人去戰場上為計家奪回來了嗎?他要真能守住大佑的江山不失一寸……” 他旗幟鮮明的站到他那邊去! 但是現在,他只能把皇室中人束縛住,清理出一塊地方給他們去你死我活。 “計暉你要穩住了,多少人在看著你。不該插手的不要插手,該出聲的時候不要吝嗇,不能讓人以為,我們計家和他同一立場?!?/br> 聽著這話,計暉便知道了叔父的態度,也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起身應是。 而此時的時不虞第二次見到了游老。 “沒想到您會過來?!睍r不虞笑:“眼下游、李、朱、耿四家,包括何興杰應該都被看住了才對?!?/br> “他看住的是游福,和我一個面生的老頭兒有何關系?!庇卫下朴频亩似鸩鑱磔p抿一口:“這事其他人過來不便,我倒正合適來和姑娘說說那些個事?!?/br> 時不虞傾身行了一禮:“許多事我都得了消息,但總歸不如游大人親自參與其中來得詳細,有游老來詳說,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br> 游老也不拿捏個什么架子,從游福進入朱宅說起,到他們的發現,商量的結果,以及之后進宮,說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讓時不虞如同跟著經歷了一遭。 其中有些是她已經知道了的,有些,卻是她正等著,卻還沒等到的消息。 聽到后面,她實在沒忍住扶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