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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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年余,曾家已經日漸門庭冷落,幾乎無人知曉他悄悄離京。 游福休沐在家,在父親跟前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有些不解:“您派人盯著曾家?” “留意曾家,不代表要對他不利,我知這些年他對你多有照拂?!庇卫仙焓衷诨鹋枭戏脚伺郑骸八蛉粘鲩T了一趟,并且去的是言宅方向,今日便悄悄離京,我不信這兩者間毫無關系。他能被那姑娘看上的,也就是那一手查案的本事了?!?/br> “爹覺得,曾大人已經被那姑娘所用?” “曾家要想翻身,這確實是個機會。那姑娘行事像她的老師,雖算計人心,卻不是以傷人利己的方式,而是讓對方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自己也能達成目的。所以當年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被國師所用,如今,她也能讓自己想用的人為她所用。曾正是,我游家不也是嗎?” 游老嘆笑一聲:“明明是她要將我游家擺上她的棋盤,卻不是她來請我,而是讓我去找她,化被動為主動,話語權便也在她手里,一切得按她的來?!?/br> “能讓她惦記著去查的只有朱凌案?!庇胃⒅蠛玫牟璧沽艘槐K放到父親面前:“當時沉棋撞柱時,假朱凌還未來她就猜到了結果,朱凌如今藏身在哪里也在她掌控之中。曾大人離京若是為查案,應該與此有關。而且,昨日曾大人派人給我傳話,讓我以查案為由將老殼派出京城?!?/br> “老殼?” “一個非常厲害的仵作。曾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從好幾個仵作里看出來他有本事,常把他帶在身邊,大人破的那些大案通常都有他的參與?!?/br> 游老笑了:“不但自己走了,還帶走一個厲害仵作,用意已經很明顯了,并且,沒有要瞞著你的意思?!?/br> “大人向來信任我?!?/br> “知道他去干什么,你就也往這事上使使勁?!?/br> 游福點頭應是:“和朱凌一案有關的卷宗都在大理寺歸了檔,案子已經過去這么久,沒人留意了,我再去從中找找線索?!?/br> “不要大意?!庇卫隙趦鹤樱骸霸跁r,大理寺鐵板一塊,他離開年余了,未必沒有變化?!?/br> “兒子知道?!庇胃?,稍一猶豫,又問:“她知道您在京城,現在明顯又有了動作,可為何卻不用我們游家?不信任我們?” “謀士用人,正如將軍排兵布陣,還沒用到你,就代表還不到時候?!庇卫峡粗鹋枥餆猛t的炭:“我很好奇,她能布出一個怎樣的局面來?!?/br> 時不虞這會想都不曾想過要動用游家,對她來說,游家算她的一張底牌。 有的家族屹立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有他存在的意義,現在離那個時候,還早。 她這會正想著,怎么讓計安在人不在的情況下,京城還盛傳他的名聲。 “阿姑,你派個人去給七阿兄遞個口信,讓他在浮生集開一場和計安有關的盛會,具體要怎么做我不管,做成大盛會就行?!?/br> “是?!?/br> 萬霞一出屋,宜生就進來了,從她犯過一次病后,她身邊任何時候都會留人。 時不虞沒留意這些,示意宜生幫忙把四個匣子搬到書案上,按順序打開匣子處理這些本該計安忙活的事。 當晚她就知道了,七阿兄本人沒出面,而是在大家酒興正隆時攛掇著喝暈頭的人提出來,響應者眾,他再從中帶了帶氣氛,時間就定在次日,雅集名稱也直白:十方安定。 時不虞咀嚼著這四個字,看著那一張張無聲懸掛著的宣紙笑了,十方安定,多美好的期盼。 也不知今日應下的人,明日醒了酒會有多少人后悔。 可這一次她卻料錯了,后悔沒去的人是有,可有更多前一日不在場,得知消息后趕去的人。 他們有的未必擅長此一道,有的胸無點墨,肚子里全裝的酒rou,有的甚至年紀老不小了,陸陸續續都趕去了浮生集。 不管是不是能吟詩作賦,拍手叫好的聲音一定是盡了力的。 還有言十安曾經的同窗,受過他好的人,用過他提供的筆墨紙張的人。 甚至有些沒和他打過交道但認可他的人也來了,將浮生集裝了個滿滿當當,氣氛撐了個熱熱鬧鬧。 這一日,滿城盡議十安公子。 達成目的,時不虞很開心。但讓她更開心的,是那些未請自到的人如此之多。 朝代興衰,有跡可尋。 如今的大佑,怎么看都還有救。 雪停了,像是沒下夠,氣溫并沒有回升多少。雪化得很慢,風一吹,那點雪水結成冰凍,路上滑得很,馬車不穩,路上行人更少了。 可有的人,還是出門了。 “姑娘?!毖詣t快步進來稟報:“朱宅有動靜?!?/br> 昏昏欲睡的時不虞頓時來了精神:“說!” “屬下的人看到有人拖了三具尸首到荷塘邊,鑿開冰面,將尸首綁了大石頭扔下去。依您的囑咐,確定那些人走了后,他們把人撈上來了?!?/br> “這種天氣下水,受大罪了。平時你們公子都怎么賞的?” “賞一月月錢,也賞過十兩銀子,或者名貴錦緞這些?!?/br> 時不虞暗中比較了一番:“那就賞十兩銀子吧?!?/br> 言則笑:“小的替他們向姑娘道謝?!?/br> “是他們該得的?!睍r不虞端著茶盞在手里轉圈:“這種天氣尸身能保存一段時日不壞,讓他們把尸首放好,之前你家公子使過的手段都使出來,最好能放到等曾大人回來?!?/br> “是?!?/br> 寒冬時節,好像一切都慢了下來。 朝堂一切如舊,皇帝也過回了他覺得最舒心的生活,不,甚至更荒唐。 “素絹說,在宮里誰都可能是敵人,她不敢留任何東西在身邊,證據是不可能有的?!?/br> 蘭花直起身接過萬霞遞來的茶,重又坐下繼續道:“她說貴妃極謹慎,她能去到貴妃身邊的時候并不多。但她是醫女出身,對藥味很敏感,每次去貴妃宮里她都聞到過同樣的味道,花了些時間她才大概弄明白是個什么方子?!?/br> “傷身的方子?” “相反,是個大補的方子?!碧m花道:“她說,若只喝這個方子,對身體有益,可皇上常年有喝鹿血的習慣?!?/br> “補上加補,久了身體會受不住?!睍r不虞若有所思的低喃:“真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好辦法?!?/br> 蘭花喝了口茶:“素絹想問姑娘,是否要把這事掀開來,她有法子?!?/br> “不著急?!睍r不虞笑:“讓他多補補,多多的補?!?/br> 蘭花也就笑著應是。 “素娟還說,貴妃宮里近來杖斃了好幾個宮女,但她懷疑宮女并不是被杖斃,她們都長得很出挑,而且她在得知杖殺了宮女后找理由去過貴妃宮里,并未有聞到血腥氣,而且,貴妃宮里也沒有打死人的緊繃感,小宮女都沒有?!?/br> 時不虞輕輕點頭:“從相國府傳回來的消息看,近來送進去的人不多,他們不敢再太過明目張膽是個原因,這事傳開后各家也都很戒備,再想下手不那么容易了。新鮮的人不夠多,他又已經玩得心花了,野了,由奢入儉難,開始對宮女下手了。讓素娟保護好自己?!?/br> “是?!?/br> 第341章 曾正回來 年關將近,京城漸漸熱鬧起來。 隨著計安離開的時間漸久,而言宅里的人全無動靜之余,有心之人又買到了旁邊的宅子,附近的暗流涌動漸漸趨于平緩。 可言宅里的主人,不曾閑著。 二十天時間里,朱宅撈出來的尸體已經有九具了。 而曾正,也終于在這日回了京,半點不耽誤的來見時不虞。 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直接道:“我見到了安皇子留在那里的屬下,從他們那里問到了更多細節,得知姑娘你的命令是要打草驚蛇后,我挖開了古家的墳墓,想來這個舉動應該沒有壞了姑娘的事?!?/br> “挖得好,正好讓心里有鬼的古盈盈驚一驚?!睍r不虞笑:“曾大人從中找到線索了?” “尸體不會說謊。雖然古家人已經死了多年,尸身早就腐化,且身體在大火中有損傷,棺材里都是黑的,但骨頭還在,尸體化水時的痕跡也還在?!?/br> 這是曾正最擅長的事,說起來自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我開了十一具棺槨,從骨頭和尸水留下的痕跡中都檢出劇毒?!?/br> 時不虞突然靈光一閃:“若是時間更久一些呢?比如二十年,骨頭和尸水仍會留下痕跡嗎?” 曾正立刻聯想到了她在說的是什么,頓時坐直了些,鄭重的回答她:“若是毒性不是強到深入骨髓那種,這么多年過去可能已經留不下什么痕跡了。古家人正是因為死于劇毒,那毒性強到尸水將棺槨都浸壞了,便是過去這么多年,我和仵作都得小心,不敢沾到一絲半點?!?/br> “能讓一個正值壯年的人突然死去,不可能是輕微的毒?!奔热徽f起了這事,時不虞就多問了一句:“曾大人印象中,有沒有什么毒是既能要人命,但表象上卻讓人看不出來的?” 曾正想起先皇去世時,身體正是沒有任何異常,面容平靜得像是睡過去一般。當時并非無人起疑,太醫院叫得上號的全被單獨看管,一個個輪流進去,結果都是一樣。 大家再不甘,也只得相信先皇是死于急病,可安皇子卻一口咬定先皇是死于非命,定是有所倚仗。 至于這樣的毒,當然有。 “有一種鷹以毒蛇為食,它的排泄物有毒。若只是中了此毒,牛角磨成粉即可解??扇羰欠湃刖浦?,毒性會增強數倍,神仙難救,且無色無味,銀針試不出,脈象探不出。我不是大夫,其中原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在大理寺的卷宗里看到過這樣一個案子,對這毒的印象很深,就記下來了?!?/br> “什么時候的案子?” 曾正回想了下:“非常久遠,距今恐怕得有百十來年了?!?/br> 這么久反倒更加合理,這種毒她都不曾聽聞過,也不曾聽白胡子說起,也就是大理寺這樣的地方留下了記載,并且曾正又專精這一行,有閑心去翻看那些陳年舊案,才知道有這么一種毒。 “大人能把這個案子的卷宗拿出來給我一觀嗎?” “不難?!?/br> 曾正喝了口茶,繼續說起古家之事:“古家既然是死于毒殺,大火就是用來掩藏痕跡的。做為唯一的存活者,古盈盈無論是自己從大火中逃生,還是被章相國派去的人及時救出來的,就都站不住腳。姑娘打算何時揭穿她?” “不著急,一步步來?!睍r不虞笑了笑:“她知道有人在查她,肯定不會什么都不做,我先看看她打算怎么做。她在明,我在暗,只有她動起來了,我才更好應對?!?/br> 曾正輕輕點頭:“過兩天我打算去一趟章相國的老家?!?/br> “才動了古盈盈這條線,章相國那邊可以稍放一放,現在去,我擔心對方張開網在等著你。此次出京,你可有告知他人你的去向?回來可有人知道?” “回來時做了遮掩,無人知曉,離開時只有游福知道?!痹Φ溃骸皬挠胃5谋憩F來看,我們應該是一條船上的人?!?/br> “不是游福?!睍r不虞對上他的眼神:“是整個游家?!?/br> 曾正愣了一愣,著實吃驚不小。 游家已經太久沒有動靜,且只有一個官職不高不低的游福在大理寺這種清水衙門,看起來像是已經沒落,所以皇上在知道游福的孫子死于自己手里才敢這么不當一回事。 不止皇上這么想,京城許多人家也都這么想。 世家起起落落,實屬平常,就連和大佑朝一樣長久的忠勇侯府,不也沒了嗎? 可眼下看來,好像有人打眼了。 時不虞很滿意他的反應,連曾正都這么意外了,可以想見之后揭開這張底牌時,該有多少人吃驚。 “游氏老族長此時就在京城?!?/br> 曾正雖和游福關系不錯,可也不曾打聽過他的家事,聞言感慨:“沒想到老族長還活著,他上次來京還是啟宗穩住局面大賞功臣的時候,之后便帶走了大半游氏子弟回歸族地,一晃眼,已經四十多年了?!?/br> 而今,他再次來到了京城,并且站到了安皇子那一邊。 這局面,不可謂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