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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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圓上娘這話,時緒覺得自己虧大了,以小妹這性子,別說叫他阿兄,以后他怕是要失去名字了。 他趕緊又找了個相對嚴肅的話題,試圖讓小妹忘了這茬,繼續在她這里擁有名字:“言公子打算參加今年的春闈?” “嗯,舉人第四名,他中進士的機率很大,年后他的心思就放在這事上了。我沒見過比他更自律的人,定下要做的事就直奔著目標去,為這個目標竭盡全力?!睍r不虞感慨:“有一個那樣的娘確實辛苦,可也是因為有一個那樣的娘,才能將他逼得這般出色,將來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要感恩還是怨恨?!?/br> 連對方的母親都這么了解?時緒挑眉:“見過了?” “何止見過,都交手幾回了?!睍r不虞擺擺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模樣:“手下敗將?!?/br> “……” 第178章 勇往直前 時緒知道小妹膽子大,但還是被她的膽大嚇一跳。 “她若是不喜歡你……” “我也不喜歡她??!”時不虞不以為意:“我們又不是必須要互相喜歡的關系,不喜歡就不喜歡唄,誰要去喜歡一個手下敗將??!” 時緒都快不認得‘手下敗將’這幾個字了,言十安是什么身份,他的母親又是什么身份,小妹究竟是怎么和她過的招,讓她將這四個字安在對方身上。 “言公子怎么說?” “他一個被母親拿捏多年的可憐蟲,能說什么?!睍r不虞壞心的想了想:“應該很開心吧,我給他報仇了?!?/br> “……”時緒決定把這事按下,說說別的:“之前你和二叔祖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不是騙他的?” “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這事倒是可以說一說,時不虞道:“時家要起復,必須靠自己知道嗎?不能靠我。我若真助他成事了,這功勞太大,時家接不住,貪心接了也是招禍?!?/br> 時緒點頭:“二叔祖曾說過意思差不多的話,你放心,我們分得清好歹,不會起這個貪念?!?/br> “后面會有用得上你們的時候,把刀磨利了等著,不要著急?!睍r不虞想著心里那個計劃,如今還差時機,得兩個方向都打起來才行。 “祖父他們便是之前逃脫了,可熬得過這個冬天嗎?” 這個事在時緒心里壓了太久,不敢和家里任何人說,此時在獨立于時家之外,且無比強大的小妹面前,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與其想著他們是不是還活著,時緒,作為時家現今的當家人,你應該著眼將來?!?/br> 時緒抬頭看向小妹,她的神情很冷靜,可這樣的冷靜中又像是藏著驚濤颶浪。 “若他們能回來,自是皆大歡喜,萬一他們沒逃過算計,時家也要有尊嚴的延續下去,而不是只喘氣就夠了。這一局里必有時家,但入了局的時家怎么做,做到什么地步,那是我無法左右的事,他們看的是你這個當家人,看的是你帶著他們往哪個方向走,夠不夠勇,夠不夠狠,夠不夠本事帶他們站穩腳跟?!?/br> 時不虞喝了口冷掉的茶,又嫌棄的推開了:“這次之后,今后很長一段時間我未必還有空回來,對時家,我能管的其實很有限。你本是家中次子,以前不需要想那么多,萬事都有個阿兄在上邊頂著,可現在那個幫你頂著的人不在了。你不止是沒有了庇護你的人,還要庇護一整個家族,并且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去適應,我知道很辛苦很累,但是,你沒有得選擇?!?/br> 時緒垂下視線,不想讓小妹看出太多情緒,可加快的呼吸卻暴露了他此時心中的起伏。 “忠勇忠勇,忠給出去,然后勇往直前吧!”時不虞也有點心疼這個在時家最親近的家人,正因為不是重任壓身的長子,他才能一年跑去看她一回,這一個來回就差不多兩個月,平素還沉迷畫畫,一個如此不務正業的人突然要扛起一個家族,怎會不辛苦。 “不還有我嗎?不用怕做錯決定,我給你兜著?!?/br> 時緒笑了笑:“不是說能管的有限嗎?又管上了?” “我總不會看著時家走向絕路,你只管放手施為就是?!睍r不虞起身:“熱茶都沒一盞喝,我回去了?!?/br> “你這也太冤枉人了!”時緒氣笑不得:“才送到你手里的時候可是guntang的開水,那會你不喝,放涼了你又嫌棄?!?/br> “就嫌棄,噓噓噓!”使了壞,時不虞把披風往身上一裹,門簾一掀,跑了。 果真是失去名字了,時緒無奈,端起冷茶慢慢的喝盡,笑了。 那就勇往直前吧,時家,沒有孬種。 等等,時緒突然想起來他原本把小妹叫過來是因為娘支使,這會……那邊完事了嗎? 那邊還沒有。 萬霞擁有了時母缺失女兒的十三年,如此漫長的年月里,不虞的人生又那般精彩,實在有太多太多可以說道的事情了,并且聽眾極為捧場,無論萬霞說什么,她都聽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臉上的笑容就沒褪下去過。 這就使得萬霞更愿意多說一些,兩人都沒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時不虞尋過來。 “在外邊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時不虞探頭進來,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便是一開始沒多想,知道阿姑被母親叫走她便猜到了時緒把她叫走的用意。 她倒不擔心什么,阿姑在白胡子跟前同樣待了十三年,耳濡目染之下,處理問題的能力遠非一般人可比。她的母親能在時家出事后把家撐起來,顯然也不是短視無能的人,就算暗中會互別苗頭,也不會擺到明面上來。 不過眼下看來,兩人相處得比她以為的還要好。 “阿姑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br> 萬霞一臉驚訝:“姑娘有壞事讓阿姑講?” “當然沒有?!睍r不虞坐到兩人的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我的糖葫蘆呢?” “小饞貓?!比f霞朝時母笑道:“上次來看到有山楂樹,摘得有山楂嗎?” “摘了的,不過如今不比以前,也沒去做成零嘴?!睍r母看向女兒:“之前你們送來的年貨里還有些余下來的糖,娘去拿?!?/br> “不是說言十安前兩天送了來?” 又送了?時母有些訝異,她這幾天病著,內內外外的事都是兒子在理。 看女兒懵懵懂懂的神情,她和萬霞對了個眼神,言十安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這瞧著像是還沒開竅??? 萬霞朝她眨眨眼,笑道:“確實是送了,還不少,大概是知道有個小饞貓貪吃?!?/br> 時不虞左看右看:“小饞貓在哪?” 萬霞站起身來:“我這去做,誰吃誰就是小饞貓?!?/br> “是我是我是我?!睍r不虞立刻就認了:“我來幫忙?!?/br> “姑娘還是別來幫忙了,我怕糖葫蘆還沒做成,鍋里的糖就沒了?!比f霞笑:“夫人一起去?” 時母自是再愿意不過,要撐著桌子起身時,被先一步站起來的女兒攙著扶住了,她心里剛浮起來那點醋意立刻消失無蹤。 “走,給我們小饞貓做糖葫蘆去?!?/br> 第179章 是非對錯 山中無日月。 眨眼間,時不虞在山上就待了八天。 真正身在其中她才知道,日復一日的悠悠閑閑對意志力是多大的挑戰,有吃有喝,與世無爭的活著,放棄比堅持容易太多了。 看著演武場上練得熱氣騰騰的一眾人,時不虞呼出一口白霧,九阿兄已經來信,她該下山了。 腳步一轉,她去往二叔祖屋里。 大概真是破而后立,再加上林大夫醫術高強,二叔祖沒了隨時要落氣的破敗模樣,如今看著像個正常的病人了。 “聽說有人來尋你了?!?/br> “言十安派人來給我送九阿兄的信,我等這封信很久了?!?/br> 這幾天相處下來,時不虞有點喜歡這個老人,他不會端著長輩架子對她指指點點,也不會因她女子之身看不起她,從始至終,他都是將她當成一個對等的人,這并非易事。 于是她問得很主動:“您有什么要叮囑我的嗎?” “我說了,你會聽嗎?” 時不虞想了想,誠實以答:“我不太聽話?!?/br> “不聽話好,不聽話說明你有自己的主意,現在正是需要有主見的人?!睍r慶淺淺笑著,生死關闖過一回,心境越發從容:“不必掛心,時家有我來看著?!?/br> “若是需要時家付出代價呢?” “不付出代價即可得到好處這樣的好事,從古至今有幾件?”二叔祖拿著一個小瓷瓶在鼻尖輕嗅:“若是抵上我一條老命可換小輩安生,我愿意?!?/br> 時不虞知道了,有二叔祖在,時家的態度就是如此不會改變,而這,也是她覺得最好的時家。 “我這就下山了,您保重?!?/br> 時慶強撐著坐起來:“若有用得上時家的地方,你只管開口?!?/br> 時不虞站定,不知為何,她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來,不過既想不明白,而時家于她又是無害的,她便也不多想,行禮告退。 時母再多不舍,也知道不能繼續把人留在身邊,她的女兒有在天上翱翔的本事,怎能羈絆住她,只要她飛累了能回來身邊歇息歇息就好。 一直送到下山的路口,母親的叮囑才停下來。 時不虞轉身看向眼里含淚的婦人,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只是道:“我盡快把那些事都結束了,等你們能下山,就能隨時見面了?!?/br> “好,好?!睍r母連連應下,也不去想這有多難,女兒都這么說了,那自然是能做到的。 時緒代表整個時家將小妹送下山,山上的雪化得慢,七彎八繞的將人送到別的出口,那里早有大馬車在大大方方等著。 上了車,時不虞撩起簾子道:“噓,訓練不可松懈,等我的信?!?/br> “你把名兒還我?!睍r緒笑罵:“以后若是別人都喊我噓怎么辦!” “那就看你本事了,你若位高權重,敢這么喊你的人自然少?!睍r不虞伏在車窗上和次兄過不去,擺擺手告別:“萬事別著急,有我?!?/br> 時緒跟著擺擺手,目送她離開,回了山就脫了上衣上演武場拿起了長槍。 一路狐假虎威,順順利利回到家中,言十安迎出門來。 “就猜到你收著消息就得回來?!毖允灿酱箝T口,伸出手臂攙著她邁過高高的門檻,笑道:“時家的問題都解決了?” “時家本就沒有什么問題?!睍r不虞甩著手,莫名就覺得手心有些燙:“我就不能是為了你春闈回來的?明天你可就得上戰場了,學得怎么樣了?” 言十安想讓自己笑得不那么不值錢,可臉上的笑實在收不起來,他索性也就不掙扎了,一臉笑意的道:“一切就緒,只欠東風?!?/br>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你這邊,放心,保你能中?!睍r不虞轉頭看他,揮舞著手臂給他打氣:“務必讓皇陵的棺材板板蓋不上!” 言十安忍笑,這個祝福,實在是實誠得讓人想擁有。 書房早就點了火盆,一進屋就一股熱氣襲來,時不虞脫了披風,舒服得直嚷嚷:“宜生,我的果茶呢?” “這呢!”何宜生把果茶倒了一杯遞到姑娘手中,多日來總在東想西想的心總算是消停下來,整個人都極是放松。 這個家里,有姑娘在和沒有姑娘在,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端著果茶從一張張宣紙下方走過,時不虞坐到書案后喝完一杯甜甜的果茶,心情都更好了。 果然還是家里更舒坦,在山上時白駒過隙輕松自在,但是一想到白胡子多年的布局,想到上了前線的大阿兄,她便覺得焦躁,回到能使上力的地方,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