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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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邊不遠,隔著幾人的地方站著成均喻,人前不好說話,只能以此種方式一起送大阿兄出征。 “言十安?!?/br> 言十安轉頭看向目光仍是遙望著前方的人。 “他今年五十有八了?!睍r不虞回頭對上言十安的視線:“你記著他?!?/br> 言十安肯定的點頭:“我記著?!?/br> 身旁的人同是一聲嘆息:“五十八還得出征,要對戰的還是戰神樓單,大佑真是無人可用了,無論勝敗,我們都得記著太師之勇,寫入詩中詞中歌賦里,流傳后世?!?/br> “沒錯!無論史書上如何記載,有詩詞為證,太師之勇當銘記之!” “不如辦一場雅集如何?就以太師之勇為題?!?/br> “可!” “正好十安公子在,不如就由你來辦此雅集?” “對對,正正好!” 二樓的人不少,離著遠的沒聽到話題怎么到了這里,但也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紛紛附和。 成均喻回頭看過時立刻有人看到了,頓時大笑著把他推了出來:“看看這是誰!” “這不是巧了!”眾人捧腹。 成均喻和小十二對望一眼,笑了笑:“意義如此不凡的雅集,若是召集人還是十安公子,浮生集便是免費提供場地又何妨?” “好,不愧是均喻兄!” “十安公子怎么說?” 言十安笑著團團一禮:“蒙各位看得起,十安豈有拒絕的道理!” “十安兄痛快!那不如就現在?” “就現在!” “好,就現在!” 時不虞默默聽著,她希望言十安這個身份特殊的人記著,若是有更多人能記住大阿兄的功勞,那自是再好不過。 一眾文人被太師出征激起血性,幾言幾語間就把這雅集定了下來,互相簇擁著往浮生集而去。 言十安婉拒了他人同行的邀請,約定先送未婚妻回家后立刻趕過去。 眾人笑話他幾句,也不勉強,畢竟十安公子不止才氣遠揚,財氣也遠揚,浮生集提供了場地,酒水吃食還是要錢的。 馬車里的人難得如此沉默,連平日里只要一出門,必會趴在車窗上看看外邊人流的動作都沒有,言十安知她心里不好受,若非此次雅集有其他意義在,他都不想去了。 時不虞扶著他的手臂下了馬車,擺擺手道:“去吧,順便和七阿兄說一聲,九阿兄若來信,第一時間給我送來?!?/br> 言十安應下,仍是將人送回紅梅居。 “我會請一些名士前來壯大聲勢,再請一些之前曾奪得過魁首的人?!?/br> 時不虞停下腳步看向他:“你想出成雅集?!?/br> “所以必須足夠精彩,而且這雅集不能由七阿兄的書局來出?!毖允部粗骸盁o論將來我的事是不是能成,大阿兄今日之壯舉,都必要以種種方式流傳后世?!?/br> 時不虞深呼吸一口氣,鄭重道:“多謝?!?/br> “你和我之間不必言謝?!焙L獵獵,將披風吹得揚起來,言十安催促道:“進屋吧,我出去了?!?/br> 時不虞點點頭,邁上臺階后轉身,目送他的背影離開,心里有什么東西像要破土而出,卻始終有一層薄土掩蓋著讓她看不明白,這讓她有些焦躁。 “阿姑?!?/br> 萬霞應了一聲,將姑娘的披風理了理。 “我不明白?!?/br> “不明白什么?” 時不虞更焦躁了:“我不明白,可我又不知道自己不明白什么?!?/br> 萬霞卻明白是為什么,她始終牢牢記著老先生囑咐的那句話:不插手,讓姑娘自己去走她的路。此時她便不能去點破,但也不能看著姑娘陷入這樣的情緒里,姑娘的情緒是劃了一道線的,如果破了那道線,她便會恢復成幼時情緒無法自控的模樣。 攬著人進了屋,又按著人在圍爐旁坐下,萬霞輕聲道:“姑娘想想,遇上眼下弄不明白的事,老先生是怎么說的?” “不著急?!睍r不虞漸漸冷靜下來,像是說給阿姑聽,又像是和自己說:“不著急,再往后看看,就能弄得明白了?!?/br> “就是這樣,姑娘遇上多難的局都能抽絲剝繭的解開,現在不明白只是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對姑娘來說便迎刃而解?!?/br> “對,就是這樣,我怎么忘了?!睍r不虞拍拍臉,看著阿姑又笑開了:“要是沒有阿姑在身邊我可怎么辦呀!” “阿姑什么時候都在姑娘身邊?!比f霞將心疼掩在心底,面上同樣笑著:“五公子昨日又讓人送魚來了,姑娘想吃魚餅還是魚丸?” “想喝魚湯?!?/br> “阿姑去做?!比f霞摸摸她的臉,忍不住又道:“阿姑不知道姑娘心里在做何謀劃,但是看得出姑娘比年前思慮的時候更多,您不必如此逼迫自己,緩著些來沒關系?!?/br> 時不虞搖搖頭:“來京城快一年了,但是事情的進展遠比我預料的要慢,我手里的牌并沒有增加多少。我知道這是正常的,但若一直如此按部就班下去,難以破局。若想破局,就得走險棋,可我不能真讓棋子遇險,所有細節都得細細打磨方可?!?/br> 果然是在心里謀劃大事,萬霞嘆了口氣,不再多問,讓進來的宜生好生陪著,她去給姑娘做她愛喝的魚湯。 第171章 是我母親 言十安去請了自己的老師參與這次雅集,再經由老師的影響力請來一眾知交好友。 有些已經多年不參與雅集了,得知今日之主題無人推脫,紛紛收拾收拾赴會,就連仍留在京城的沉棋也來了。 他們已不在乎名不在乎利,可他們敬重雪鬢霜鬟仍為國出征的英雄。 一場由年輕學子一時興起促成的雅集,最后參與的卻換了人,也不是不讓他們下場,而是差距如鴻溝,他們羞于露怯。 不過也并非全是如此。 言十安做為發起人,自是不能置身事外,他領著曾顯幾人下了場,竟也有來有回,讓他的老師齊心收到了好些稱贊。 齊心悉數收下,心里卻不是全無疑惑,他這學生雖不是無利不起早之人,誰要有難還會伸手幫一把,但做為他的老師比其他人要了解他,他不會為無關之人做到如此地步,便是太師此行確實是為大義,也不行,因為那與他無關。 不過無論是為著什么,事是好事就行了,齊心再次謝過一好友的稱贊,只要行正道,是哪條道都好。 言十安回來時已是黃昏,從言則那知曉時姑娘自回家就沒有出過書房,徑直去往那里。 果然,地上正鋪著輿圖,他看了看,比他手里那幅還要精細。 “你畫的?” “我沒去過邊境,哪里畫得出來,你出門后不久大阿兄的人送來的?!睍r不虞起身從桌案上拿了個杯子來倒了果茶給他,聲音都嘶啞了。 言十安受寵若驚,忙接過來喝了,甜絲絲的水經過喉嚨,浸潤的卻好像不止是喉嚨。 “此次雅集很精彩,由老師作序,正好來的人里有南城意興書局文家的人,應承由意興書局出書?!?/br> “大阿兄一定不會輸,但是有這么一本書世代流傳我阿兄的勇武,我仍感激?!睍r不虞拍拍心口:“多謝?!?/br>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必言謝?!毖允舱Z氣鄭重:“若說謝,我一天到晚只向你道謝都道不盡?!?/br> 時不虞笑了:“行,不讓你受累,以后不說了?!?/br> “正該如此?!毖允部此Φ氖冀K不如平時開懷,便說起旁的事:“我問了問南賢北圣雅集出書的情況,聽那說法是快了,到時是不是該送兩本到宗正少卿大人府上去?” “這么好的機會,當然要去登門了?!?/br> 說到正事,時不虞精神了些:“宗正寺這一環最后至關重要,他們認可你,比其他人認可你更有份量。你在京城幾年,并未去走過宗正寺任何人的門路,而是憑才學吸引了宗正少卿過來,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是耍了什么心機手段。宗正少卿知道這一點,就不會覺得是被你利用了,反倒會覺得自己有識人之明。至于宗正卿,白胡子說只要那老頭兒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會站到你這邊?!?/br> 這一聽就是有交情的熟人,言十安暗暗感慨,去年今日他做夢都不敢想,不足一年時間局面會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二月初,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三場雪。 時不虞的書房里宣紙又增加了數張,由之前的稀疏眼看著變得密集起來。 自大阿兄出征,她每天都在書房里度過,明明這一場雪下得比前兩場都大,最適合堆雪人不過,她卻視而不見,就好像前兩場雪立志堆出個丑雪人出來的不是她一般。 何宜生悄悄在荷塘邊堆了一個,姑娘每日都會到風雨廊上來喂魚,出來了便能看到。 大肚子,粗腿,小腦袋,丑得一如前兩個。 時不虞看到后,把自己的披風系到了她身上,還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低聲道:“不能玩了,要玩命干活啦!” 萬霞眼眶微紅,大公子出征,于姑娘來說比一百一千句催促都有用,她太害怕大公子回不來了。 目送姑娘回屋,萬霞把何宜生叫進灶屋說話。 “姑娘認真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就顧不上自己,我有時又難免會要替姑娘處理些事,你多留意著些?!?/br> 何宜生點點頭,心下有些疑惑:“姑娘像是突然著急起來了?!?/br> “你們的希望都系在她身上,事情的進展卻又不如預期,以姑娘的性子不會干等著?!?/br> “萬姑姑您勸勸她,我并不覺得事情進展慢了,想必言公子也這么想。對方是那樣一個身份,對付他比對付別人難千百倍,姑娘能在短短時間造出如今的局勢,已是非常人了?!?/br> 何宜生聲音有些尖銳,他這段時日一直在訓練自己壓著嗓子說話,聽起來舒服很多。 萬霞欣慰他對姑娘的維護,只是有些事她也是不能插手的:“這些事上依了她去,我們只需看著她不糟蹋了自己的身體?!?/br> 何宜生應下,姑娘遠比一般人家的女子好伺候,給她遞吃的她就吃,給她遞喝的她就喝,手里的筆拿久了,給她拿走了她也不生氣,滴了墨的紙換了就換了,只要不打擾到她想事情,不弄出動靜斷了她的思路,在她身邊睡覺都行。 “萬姑姑?!?/br> 萬霞聽著聲音是喻良,忙走出門去。 喻良快步將一封信送上前來:“二公子來信?!?/br> 時二公子自姑娘生日后就再沒打擾過,旁枝的人回來都是直接在碼頭由姑娘始安排的人領著去了山寨,此時來信…… 萬霞忙接過信往屋里走。 “時緒來信?”時不虞一邊拆信一邊猜:“時家人有消息了?” “希望是好消息?!?/br> “我也希望是?!睍r不虞笑著應話,展開信一看笑意就斂了起來,眉頭緊皺。 萬霞一看不對,忙探頭去看,臉色也不好看了:“怎么到病重的地步才告知?!?/br> 時不虞抓緊信:“言十安今日有出門嗎?” “應是沒有,他最近都在家念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