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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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安也不推脫,在書案后站定稍一想,揮筆而就:風卷雪花辭臘去,香隨梅蕊送春來。橫批:春意盎然。 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什么錯來。時不虞點點頭,也不錯,畢竟是要貼到大門外給所有人看的。 貼好春聯,就該貼窗花了。 兩人剪了一大筐,一人指揮一人貼,時不時正了時不時又歪了,時不時還要分辨一下這張是誰剪的,總結下來就是:剪得好的全是時不虞剪的,不好的全是言十安剪的。 主院的灶屋窗戶上也被兩人貼上了,剩得還多,他們抬著筐決定去把客院也貼上。 “從沒見公子這么開心過?!逼牌怕犞麄冋f笑著離開,邊炸rou丸邊感慨:“今年總算是真正過了個年?!?/br> 萬霞正仔細的去魚刺,打算做道魚丸,五公子讓人送了好些魚來。 聞言她問:“往年都只是吃頓年夜飯?” “都算不得什么年夜飯,充其量就是比平時多幾道菜,仍然是公子一個人吃飯,吃完了就去書房,到凌晨方回屋歇息?!?/br> “夫人這一日沒有任何表示?” “她顧不上?!?/br> 那邊時不虞也在問:“過年這天你們母子都不見面的嗎?還是說明日初一再見?” “見不了?!毖允材弥u毛不緊不慢的往窗花上抹漿糊,今天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在這些事上:“皇帝為表仁義,會接她進宮一起祭祖過年,最快也要到初二才會離宮?!?/br> “那你們什么時候見?出了節?” “她覺得該見的時候,我只需等著即可,早的時候初二,最晚一回三月了。正了嗎?” 時不虞退后看了看:“往左邊一點,過了過了,右邊一點,對對,就這樣?!?/br> 言十安重又拿起一張鋪開來,邊繼續之前的話題:“我不懂她。她只有我這個兒子,要完成大業只能靠我,要報仇也只能靠我,完全說得上是母子相依為命,可她卻從不疼我,在她心里,所有事情都在我之前,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微不足道?!?/br> 言十安笑了笑:“但我要是有半分不聽話,蘭花姑姑立刻就來了?!?/br>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我也覺得她對你壞得很?!睍r不虞雙手托腮,做事那是完全沒有的,她就是個指揮家。 “她要是聽你這么說,肯定要說你也壞得很,慫恿我和她關系不好?!?/br> “說去唄,我又不痛不癢?!睍r不虞撓撓臉蛋:“我只記著對我好的人,那些對我不好的,和我有多近的關系都是無關的人,無論他們說我什么,怎么看我,是不是在罵我,那都和我沒有關系?!?/br> 言十安也看出來這一點了,每次她都把母親氣得跳腳,可無論母親怎么反擊,說難聽話也好,罵她也罷,她都笑嘻嘻的恨不得再火上澆油一把,完全不當一回事。 “向你學習?!?/br> “你和我學的東西可不少了,什么時候把束脩交一下?” 言十安笑眼看她:“其他先生的束脩是rou干、蓮子那些,不知時先生的束脩想要什么?” “rou干也不是不行,但肯定不會有阿姑做的好吃?!睍r不虞想了想,最近是真的天天在吃,一時實在想不起來還想吃什么,胡亂道:“先欠著,等你大業成了后再提,到時我要獅子大開口?!?/br> “行,我記著了?!?/br> 今天這一天好像格外漫長,貼完窗花,掛上紅燈籠,將言家妝扮得煥然一新,時間也才到午時。 萬霞擔心姑娘受寒,在屋里給他們弄了個圍爐,把他們連同宜生一起趕回了屋。 時不虞很快又找到樂子,找出葉子牌來斗葉子。 這又是言十安沒玩過的,可他上手很快,摸懂規則后就輸少贏多了。 時不虞那顆聰明腦袋用在謀略上無人能敵,但她也只那時候愿意動動腦,玩樂這些,她向來是全靠運氣來玩。碰上言十安這種不必用心去算,只過一下腦子也能算得差不離的對手,輸得被貼了一臉白條。 偏她半點不以為意,時不時吹一下,笑得比誰都大聲,感染得宜生都嘴角微微上揚,更不用說言十安了,這是他最不務正業的一天,也是最開心的一天。 第167章 互相送禮 時不虞習慣了年夜飯要圍坐在一起團團圓圓的吃,今晚的言家自然不會分桌而食。 只有兩個主子吃飯未免太過冷清,時不虞就做主把親近的一眾人都叫了來入席,吃著喝著說說笑笑著,守歲至下一年,再當面說一聲新年快樂。 言十安賞了所有下人,送給阿姑的禮物是他從庫房中挑的一支上好的碧玉簪。 萬霞也不推拒,欣然收下。 時不虞看似矜持實則期待的用眼角看著他,阿姑都給了,那該輪到她了吧?! 言十安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將一個盒子放到她面前:“看看喜不喜歡?!?/br> 時不虞立刻不矜持了,麻利的打開,入眼即是一抹紅。她拿出來一瞧,有些開心的放到自己臉頰旁邊:“是我!” 言十安本還有些忐忑,看她如此便放下心來,笑著點點頭:“這些年也沒有別的消遣,太累了就拿塊木頭削著玩一玩?!?/br> 萬霞側頭一看,木頭雕成的人兒遠不如真人鮮活,可那嬌憨的神態,那飛揚的笑臉,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自家姑娘,更不用說他還將披風涂上了紅色,再看看頭發的樣式,分明是按著姑娘堆雪人那天的模樣做的。 “喜歡?!睍r不虞看了又看,她只捏過泥巴人,可是丑得很,和紅梅居那個雪人有得一拼,她一掌就給重新按泥里去了。 不過…… “我沒準備?!?/br> 言十安也不說不需要,而是道:“離出節還早,可以慢慢準備?!?/br> 好像也是,時不虞點點頭,得好好想想回個什么禮。 萬霞瞥言十安一眼,也不拆穿他那點小心思,拉著姑娘回轉,再不歇天就要亮了。 一年過去,從德永二十年進入二十一年。 這一年里,有人升官,有人奪職,有人起復,有人沉寂,而正月里的走動,最能看清楚人情冷暖。 相國府和太師府門前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與之相反的曾家則門庭冷落。 言十安去給老師拜了年,又跟著老師去了幾家關系好的人家,之后和好友聚了聚,又赴了同窗的幾次宴,就已經是初十了。 而時不虞過得更簡單,大阿兄忙不過來,逮著七阿兄有空的時候見了一面,她的年就只剩吃喝,以及給言十安準備回禮了。 她畫了一幅畫,正是二十八那日打糕的言十安。 言十安知道那日的自己是什么樣子,可從畫上見著仍是覺得驚奇,他竟然會有這般熱氣騰騰的模樣,他竟然能笑得這么純粹,此時回想起來,那時的他心里好像完全沒有那些大事,有的只是打糕打得越來越好的開心。 他把這幅畫掛在書案的對面位置,抬頭即可看到。 時不虞尾隨而來,看他這么珍視自己的禮物心里暗暗開心,但又不想讓他發現,便隨口說起正事:“都快出節了,前線還沒送消息回來?在我預想中,年前就該送到了?!?/br> “送回來了,但是如今正值新年,送回來的又只是消息,并非立刻就要開打,所以未鬧出大動靜,我便也沒和你說?!毖允驳溃骸霸摐蕚涞奈叶荚谧屓藴蕚淞?,大阿兄必然也是如此,不必擔心?!?/br> 時不虞微微點頭,伸了個懶腰道:“松快日子結束了,對了,還有一個月春闈吧?” “沒錯,二月十五?!?/br> “很快了?!睍r不虞想了想手頭那些事,道:“和上次你去參加秋闈一樣,那些消息讓他們直接送到我這里來,我來處理,這段時間你沉下心思好好做功課,爭取春闈考個好成績,再一路高歌拿下進士,你這經歷絕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br> “祖墳冒青煙那種?” “祖墳都著火那種?!?/br> 兩人相視一笑,都想起來秋闈那會的對話也是差不多這種,總之祖墳是一定要做點犧牲的。 正月十九,百官開印。 新年第一次大朝會,大家還未從喜氣盈盈的新年氛圍中脫離出來,就被扎木國邊塞囤兵,戰神駐守的消息砸了個瞠目結舌,若非告知這消息的是皇上,他們都要問一問是不是說錯了,正和大佑打仗的是丹巴國,扎木國不還正友好通商著嗎? 若是扎木國也對大佑起了覬覦之心,那大佑將面臨什么,站在這大殿中的人都很清楚。 更何況,對方還派出了樓單。 皇帝看著下方一眾烏央央的腦袋:“諸卿可有對策?” 沉默蔓延。 “啪!”皇帝不知將什么東西砸到了地上,怒聲道:“全啞巴了?要你們何用!” 如此大的事,誰能眨眼間就想出對策來。伏太師抬頭看去,他已經記不起,多久沒這么認真的看過當今皇上了,相由心生,原來還算周正的面孔,如今已經滿臉橫rou,戾氣叢生。 皇上對上了他的視線:“太師可是想到對策了?” 本就站在前列的伏太師上前一步:“臣,自請出征,迎戰樓單?!?/br> 不止皇上愣住了,朝中其他人紛紛看向太師的背影,只有鄒維的心情和其他人不同。他早已經從外孫那知曉了此事,但太師真正站出來,他才敢相信外孫竟然真的讓伏威站到了他們這一方。 皇帝站起身來走到前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伏威:“太師,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伏威完全沒了平日昏昏欲睡的模樣,他挺直腰,沉下肩,抬頭看向皇帝的眼神炯炯有神。 “臣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只是很多人都忘了,臣曾是聲名赫赫的少年將軍,曾以幾千兵馬抵住了十萬敵軍的圍城?;噬?,您也忘了?!?/br> 皇帝確實忘了,他近來記性越來越差,不要說這么久遠的事他不記得了,就是去年的事,他都時常記不起。 當然,他不能認。 “太師曾經的威名朕當然記得,但是你也說你那時是少年將軍,現在再上戰場可就是白頭將軍了,這些年你也未曾征戰沙場,哪會是樓單的對手?!?/br> “若臣能打敗所有將軍,不知皇上是否同意臣領兵出征?” 皇帝大笑:“你若能將所有將軍打敗,便是不去,朕都要下旨令你去?!?/br> 伏威轉過身,朝一眾武將抱拳:“那便讓大家看看,我伏威是不是拿不動長槍了?!?/br> 第168章 阿姑過往 要不是太師自己說起,就算把數得著的武將派空了也無人會想到他。 年輕的不知他曾經的豐功偉績,年老的倒是知道,卻也都把他當成了同時代的人,以為他也如同自己一般上不了馬,拿不動刀了。 這下不止是皇上有了興致,滿朝文武百官也想知道太師還有幾成功力在。 皇上特旨,大殿外那大片的空地眼下就是演武場,又從禁軍中找來十個身手好的將領,還命人牽來好馬,并備上武將常用的一排兵器。 伏太師將朝服脫下,露出里邊一身藍色勁裝,他早有準備。 身邊有人勸他:“太師,您何必……” “大佑,誰人是樓單的對手?” 那人看向對面也在各自做著準備的一眾將領,年輕一些的打打普通的仗還行,但是和戰神樓單對上,沒有勝算。年紀大了的那些多是啟宗皇帝時期真正上陣殺敵過的,可他們是真上不去馬了。 “曾做過最年輕的將軍,便再做一回最老的將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