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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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正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這幾天京中局勢如此變化,他總感覺有一張網在其中攪動,只不知是哪一方,他甚至懷疑言十安。他帶著顯兒搜集證據時看似有曲折,但那曲折看起來很順暢。 這幾天他從各方面了解這個人,又覺得他很簡單,只是簡單得過了頭,像是刻意。 他查案多年,最善于發現和總結,言十安這個人他能總結得出來,但是那個結論太過絲絲入扣,反而讓他覺得怪異。 若他真有問題,他的真實身份是誰?敵國細作?趁著大佑有些不安穩的時候來攪動風雨嗎? 只是想來想去,又覺得自己太過多疑,他一個小年輕,能壓顯兒一頭確實足夠聰明,但還沒厲害到下這么大一盤棋的地步。 還有一種可能,那些死者個個肌膚白皙,從種種表現來看絕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家庭能養出來的,綁錯了人,把背后厲害的人招惹出來了也不無可能。 “大人,我并非懼于這些事告老,實在是有些心灰意冷?!庇胃D闷鸩璞K喝了一口:“如此大案,您不過是三日之期沒有結案,便將您一擼到底。而那李晟查這么多天,什么都沒有查出來卻什么事都沒有,就好像他有意不讓您把這案子查明白一般?!?/br> 曾正自是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若就是如此呢?” 游福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有些話,說不得。 他們大理寺什么案子沒見過,有些案子更是一進大理寺就必須熟知,為的就是養成他們的敏感性,所以大人下獄后遞話給他,讓他把亂葬崗那些線索交出去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今日見大人如此態度,心里越加有了底。 可是,為什么呢?難道是和皇室中的誰有關? “坐觀其變吧?!痹疽馑麑⒉韬缺M,又給他斟了一杯:“朱凌出來了嗎?” “不久前出來了?!?/br> 曾正明白他為何會登門了,案子未破,可疑之人卻被釋放了,如此不合理,讓這個耿直的大理正接受不了,更何況朱凌已不是第一次可疑,這已經是第二次,并且兩次都是直接釋放,并無其他解釋。 不過…… 曾正笑笑:“背后之人把他送進去了第一次,第二次,誰又說得好,是不是能送他進去第三次呢?” 游福忍不住問:“大人知道是誰?” “不知,不過,無論是誰都好?!痹聪蜷T外被風吹落的浮雪,他曾正,竟然成了能隨意被拿捏的那個,如此的小看他??! “游福?!?/br> 游福坐正了行禮:“是,請大人示下?!?/br> “守好大理寺,藏好查到的那些線索,和老殼說一聲,安心等著?!痹聪蛩骸耙洛\還鄉,不比受了氣的告老還鄉好嗎?你繼孫的仇,不報了?” 游福心里那股氣直往上涌,用力點頭:“下官,聽大人吩咐?!?/br> 第129章 與眾不同 朱凌一出來,言十安就得到消息了,立刻親自過去告知時姑娘。 “那就讓他進去第三次?!睍r不虞笑:“我便看看,他這樣一進再進三進,一出再出三出的,得有多少人好奇他的底細,好奇的人多了,可就不那么好藏了?!?/br> 言十安微微點頭,說起另一件事:“曾正在查我?!?/br> 曾正? 時不虞有些意外,撈他出來做的那些,以言十安的能力不至于留下什么把柄才對,怎會疑上? “不愧是掌著大理寺的曾大人,是有真本事的,狗皇帝不配用這樣的好官兒?!睍r不虞罵完那個,再看看眼前這個,對比下來覺得言十安真是好得無法形容。 “讓他查,看他能查到多少?!?/br> 時不虞起身去把寫著曾正的那張宣紙取下來:“在清平縣多留那兩天,我和阿兄多打聽了幾個人,其中說得最多的就是這曾正。阿兄和他關系有些微妙,說關系好吧,又互相看不順眼,說關系不好吧,誰要是有事,另一個必會出手相幫,說友不算友,但又比一般的好友更信任彼此?!?/br> 把宣紙鋪平,時不虞在上邊添了一行字: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阿兄說他是個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的人?;实圻@次這么針對他,要不是你幫忙,整個曾家都搭進去了,就算他現在脫身,可唯一的兒子曾顯卻沒了將來可言,他心里不知多記恨。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他爭取過來?!?/br> 言十安心下一動:“不告知我身份的情況下爭???” “不告知,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睍r不虞搖搖頭:“真正的聰明人,不是非得什么都說穿了才敢壓注。我覺得曾正是真正的聰明人,在不知你身份之前,他不會明確的向你投誠,就算被罷了官,他也絕不會去沾一個叛臣的名聲。但誰又說一定要把關系落到實處呢?互相都有好處的事,想來他不會拒絕出出力。曾顯如今對你什么態度?” “把我當摯友?!闭f到這個,言十安有些想笑:“事事都比著莊南和元晨來?!?/br> 時不虞若有所思:“案子的關注少了,浮生集是不是又熱鬧起來了?” 言十安點頭:“對,最近收到很多邀我赴雅集的名帖?!?/br> “去吧,這事還需要些時間發酵。邀上他們幾個,把十安公子的名頭打得更響亮些?!?/br> “后邊少不了。漫長的冬季無青可踏,無處游玩,玩樂的地方也稀少,雅興便都在圍爐煮雪烹茶飲酒上了?!毖允残Γ骸叭缃窀∩锩咳找辉缇偷门勺钌偈巳ゲ裳┗貋?,煮雪的人太多了,爐子都額外添置不少?!?/br> “……閑的?!毖┗瞬灰彩撬畣??時不虞不大看得上這種雅興,對她來說,把雪用來堆雪人更實際點。 時不虞一拍巴掌:“我就說我院子里還缺點什么,走走,堆雪人去?!?/br> 堆……雪人?言十安跟著走出門,看著時姑娘呼阿姑喚宜生,不一會就折騰出雞飛狗跳之感。他想了想用雪煮茶和用雪堆雪人這兩件事,如果煮茶是閑的,那堆雪人…… “言公子?!比f霞正打算過來,見他站在門口離著近,便道:“勞煩您順便把姑娘的披風帶過來?!?/br> 言十安應下,一轉身就看到了掛在那的紅色狐裘披風,正是時姑娘這幾日常披的那件,襯得時姑娘更顯靈動。 時不虞乖乖站好讓阿姑系披風,嘴卻停不下來:“言十安,你去旁邊院子里滾一個雪球過來,那兒沒人住,雪肯定保持得特別好,要這么大?!?/br> 萬霞正好系好,讓開位置給姑娘比劃。 時不虞比劃出一個大滿懷。 言十安指著正在滾雪球的宜生:“那樣滾?” “你不會?哦,對,你什么都沒玩過?!睍r不虞都不用他說話就自己給了答案,裹緊披風道:“走,我教你?!?/br> 時不虞雖然這樣那樣的事做不好,修剪個三角梅都能把那一片修禿了,但是對于玩她精通得不得了。先教言十安滾一個小雪球,然后推動它滾滾滾滾滾滾,看著它越滾越大,摔在雪里都不影響時不虞樂呵大笑。 言十安顧不上自己那個小了幾圈的雪球,快步上前伸出手臂給她抓住,讓她借力站起來。 “摔到哪了嗎?” “摔得我衣裳疼?!睍r不虞拍了拍自己的手臂:“都不知道被阿姑穿了幾層,摔著都沒感覺?!?/br> 言十安聽著她拍打那聲音,確實……挺厚。 “趕緊滾?!?/br> 看他愣了下,時不虞大笑:“不是讓你滾,是讓你去滾雪球!” 言十安聽得懂,可剛才那一聲滾仍是讓他的心猛的一沉。 “還不會?”時不虞看他低頭,以為他是羞于這個,走過去蹲下推動了一下雪球:“挺好的呀,緊實,不散,就這么滾大就好了?!?/br> 言十安見她要去推動雪球,怕她再摔著,忙上前接過去,接連推動雪球,不一會就推得比時不虞那個還大了許多。 時不虞又教他把雪球拍實,修整得溜圓,一個大肚身體就出來了。 兩人抬著這個大雪球回到紅梅居,帶著宜生一起做出一個超大雪人來,就是……肚子實在太大了,溜圓得像懷了八個,襯得那小短腿格外可憐。 宜生在家的時候也是堆過雪人的,這么滑稽的還是平生僅見,他提議修整一番,雪容易弄,也不費勁。 “不行不行,就要這樣,好看!”時不虞上前抱住雪人,卻沒抱住,看著這大肚子實在沒忍住,蹲到一邊笑得直拍地,她怎么會做一個這么與眾不同的雪人出來! 言則青衫幾人本來還想忍著,這下見主子先笑了都跟著笑出聲來。這雪人,長得就像在逗你笑,時姑娘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玩得開心了的時不虞被阿姑按著灌了三碗姜糖水,又用被子捂出汗來才被放過,可走到門口看著那雪人,她又大笑起來。 這雪人,它怎么長這樣啊哈哈哈哈哈! 言十安回到自己屋子,滿臉帶笑的將剛才那一幕畫下來。 長相滑稽的雪人旁邊,宜生愣愣的看著它,一身火紅的姑娘笑得拍地,阿姑端著冒著熱氣的姜糖水過來,不遠處,言則、青衫、翟枝笑成各種模樣。 執筆的手頓了頓,然后,他把自己湛藍的背影,畫在了那一抹紅色身影的身后。 第130章 棟梁之才 下雪后,浮生集里比之前更熱鬧了,無處可去的文人雅士好像都集中到了這里。 他們不一定參加雅集,或圍爐煮雪烹茶,或端杯小酌,或相談甚歡,相同的是,聽著雅集上出現的好詞好詩會品評一番,再走到欄桿那認一認人,而這又更加刺激了那些尚年輕的文人學子,紛紛把自己壓箱底的本事都掏了出來。 莊南打趣:“要是哪個外地的學子闖進來,怕不是要以為這是什么圣地?!?/br> “說是圣地也不為過?!痹@看向另一端坐著的幾人:“那是沉棋先生,不知何時進京來了,還來了這浮生集?!?/br> 沉棋是和齊心先生齊名的人物,在南邊極富盛名。 幾人齊齊看去,那里坐了三個人,竇元晨問:“留三綹長須那個?” “是他?!?/br> 那人留著長須,看著個子不矮,身著白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似是感覺到了幾人的視線,他轉頭看過來,長相氣度上佳。 四人齊齊行禮,沉棋輕輕點頭回禮,便又轉回頭去和身邊的人說話。 幾個也都收回眼神。 竇元晨問:“最近京中可有何大事發生?不然這天寒地凍的,他上京城來做甚?” “不曾聽說?!毖允部聪蛟@,平時他消息來源多。 曾顯笑:“現在也就你們不嫌棄,愿意帶著我玩,其他人可不理我,哪里還能得到什么消息?!?/br> 京城就是這么現實的地方,曾大人還是三品大理卿的時候,什么消息都上趕著送到曾顯手里,同窗辦雅集誰不是求著他去,只要他在,場子就撐起來了。 現如今他爹失勢,那些追著捧著他的人像是一夜之間就全死光了,平日里都難得能碰上。就連姻親故舊態度也和以往不同,又如何要求其他人如以往那般待他。 只是他又幸運得很,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還未來得及被人碾碎就被這三人給托住了。明明也就是同窗的情分,卻幫他度過了最難的階段。 現在不過是面對一些意義不明的眼光,聽幾句不陰不陽的話,算得了什么。 他也不是不曾想過他們是否別有用心,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便是他們別有所圖,他又虧了什么?如若他們的目的是爹,曾家也未有任何把柄在他們手里。 他們先做了君子,即便真是有別的居心,只要不讓他做背祖欺宗的事,不壞他曾家家規,不賣國,有何不可?朋友之間不也應該互相幫忙嗎? 爹說他開竅了,和以前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要好了太多。 曾顯提起爐子上溫著的酒給三人斟上,他也覺得自己好像突然開了心竅,以前看不到的事,現在都看得到了,以前覺得不能理解的事,如今一點即明,爹教他都遠不如以前費勁。 竇元晨轉開話題:“十安公子,今日不下場去拿個魁首?” “你當魁首在那等著我去拿呢?”言十安瞥他一眼:“你也是讀書人,怎不自己去拿個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