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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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隱約覺得,這背后像是有一雙手在擺弄乾坤,只是,意義何在?莫不是想讓京城亂起來? 可很快,他就沒時間多想了,有人敲響了堂鼓。 這是他任職京兆尹以來,第一次有人敲響了京府的堂鼓。 他忙招人上前來:“敲鼓的是何人?” 師爺快步從外進來,顯然是去了解過了:“大人,來敲鼓的是大理正游福游大人?!?/br> 李晟一聽說是大理寺的人就頭疼,那一起子人,全跟那曾正一樣又臭又硬,得理不讓人。 “他來敲我京府的堂鼓做甚,去敲他大理寺的??!” 師爺面色微沉:“大人,他是來替他侄孫喊冤的?!?/br> “侄孫?誰?可有功名在身?” “他的侄孫,正是那二十二具尸首中最小的那個?!?/br> 李晟萬萬沒想到,這樁案子,竟還和大理寺有了關系,那就麻煩大了。 第112章 時氏道理 堂鼓不好敲。 若是尋常百姓,無論多大冤情,敲了這鼓自己就得先受三十杖。要是下手重一些,家里窮一些,三十杖下來都不一定能活到冤屈得雪那日,所以這鼓一年難得響一回。 可游福是官,自不在其列,被衙役恭恭敬敬的請了進去。 李晟笑著看向昂首闊步進來的人:“游大人……” 不等他把那些虛頭巴腦的話說完,游福就是深深一禮,嗓門亮堂:“此時站在這里的不是大理正游福,而是一個受害者的祖父,還請大人替我孫兒做主!” 不是侄孫嗎?怎么又成孫兒了? 李晟在心里暗罵一聲,上前親自把人扶起來,道:“游大人這是干什么,如此大案,本官必是百般上心,不然如何向冤死的那許多人交代?!?/br> 同在京中為官,誰還不了解誰,游福當然知道李晟平素是什么德行,可這事發生在京郊,正是京兆尹的管轄范圍,除非皇上發話,不然落不到大理寺去,他只能過來這賣這張老臉,也是借自己大理正的身份施壓,以免這李晟一心只想糊弄。 順著李晟的話落座,游福為了說明這孩子對他的重要,把家事都晾了出來。 “下官膝下空虛,只得一個女兒,兄長擔心我后繼無人,將他的幼子過繼到我膝下,這事同僚知道的不少,想來李大人也聽聞過?!?/br> 李晟點頭,他確實知曉,只是:“那孩子……” “那孩子是我繼子的長子,三年前他母親早逝,他扶靈回鄉,在鄉下守孝三年,這才剛回京城不久就……”游福想到孫兒的慘狀,便是一大把年紀也覺得鼻子發酸,又氣又恨:“他自生下來就在我跟前長大,還是我給他啟的蒙,極是聰慧,一點就通,可憐我家這么好的孩兒,卻受盡屈辱而死!李大人,李大人??!” 游福站起來,長長一揖到底:“請李大人替我孫兒伸冤!我游氏全族感激不盡!” 這話里的意味讓李晟心下一跳,游氏在前朝時就是望族,底蘊豈是一般人可比!子弟中為官者除了實權在手的游福,還有太守,有散官,開國時更是封了開國郡公!雖不能世襲,可地位是擺在那里的! 他忙上前把人托起來,神情肅穆:“游大人不必如此,本官必會竭盡全力找出兇手,給令孫報仇!” 游福感激的連連行禮,見有人在門外等著稟事,生怕耽誤了找尋兇手,趕緊先行告辭離開。 “大人,這可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師爺從屏風后步出,一臉喜意:“若能借此事和游氏打好關系,將來您要是再往上走一步,游氏不得回報您一番?” 李晟用拳頭擊打著掌心,歡喜溢于言表,不過:“兇手哪是那么好找的,要找不出來,天大的好處也和我沒干系,說不定還得怪我沒盡心?!?/br> 師爺輕笑:“兇手嘛,能找到自然最好,要是找不到……誰又認得出來他是不是兇手呢?” 李晟眼神閃動,但嘴里仍是道:“當然得把兇手找出來,這么多人命,豈能糊弄?!?/br> “大人英明?!?/br> “言十安既是在溫泉莊子那里找到的,最可疑的自然是那里。雖然住在那里的個個位高權重,但是出了大命案,想來他們也能體諒。刁榮,你持我的名帖去那幾家走一走,本官不得已要冒犯了?!?/br> 師爺輕輕拱手:“是,大人一心為公,想來他們定能體諒?!?/br> 兩人相視一笑,很是滿意對方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這邊主仆臭味相投,另一邊廂,言家也是熱鬧非凡,只是和之前慌了神的動靜不一樣,主子回來了,言家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喜氣。 竇元晨和莊南前后腳的來了,誰都沒多說什么,可他們心底都清楚,經過這樁事后,他們的關系更親近了。 齊心先生之前來得快,這會得知弟子脫險了卻只派了管家過來,他正聯合一眾人準備給京兆尹壓力。 天子腳下悄無聲息死了二十二個人,他的弟子都差點成了其中一個,這還得了!十安這相貌什么魑魅魍魎都招來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下次,總不能因此就把臉毀了!必須把人找出來! 趁著客人剛走,此時也無他人前來,言則忙告知:“小的在典當行的時候,看到公主身邊的女官陸大人帶著兩箱東西過來,見我在那里便說她換一家?!?/br> 時不虞笑:“為了給你湊銀子,清歡怕是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換錢了?!?/br> 言十安摸著腰間的玉佩,這是時姑娘給他的其中一件保命物件,玉質極好。 “對一個外人,她做得太多了?!?/br> “我瞧著她也不是對每個外人都做這么多,若她真是別有居心,我也愿意陪著她玩?!?/br> 言十安突然笑了笑:“來來去去這許多人,獨獨缺了最親的那個?!?/br> 時不虞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想了想是不是要幫她說兩句,可一想到她竟然真的對言十安沒有半句關心的話就不樂意幫忙了,頭一點,道:“她真狠心,以后你也對她狠心一點?!?/br> 言十安看向她:“不會覺得我不孝?” “她先不慈的呀?”時不虞一臉理所當然的講她認定的道理:“她不愛我這個幼,我就不尊她這個老,那她對你不慈,你就對她不孝嘛!不然為什么尊老愛幼是連在一起說的,為什么母親是用慈來形容,愚孝這個詞也不是無中生有?!?/br> “……好有道理?!?/br> “我的話當然有道理?!?/br> 言十安笑了,對時姑娘來說,那些世俗的道理不一定是對的,但她的道理,一定對。 屋內和風細雨,屋外已經狂風巨浪。 如今仍在十月,相當一部分舉子仍滯留在京城沒有離開,而他們,正是最書生意氣的一波人。 酒樓茶肆,飯館青樓,到處能看到他們唾沫橫飛,拍桌瞪眼。 聽聞李晟李大人派了人前往溫泉莊子,鬼門關,亂葬崗等數個地方查探,據說偌大個京府空空蕩蕩幾乎無人可用,有人就出起了主意。 “李大人已經分身乏術,我等是否應該為之分憂?” “如何分憂?我們又無權去幫忙查案?!?/br> “案子我們是查不了,可會丹青的不少吧?二十二具尸首只有一具認領,還有二十一具不知是哪家的,不如我們去多畫些畫像到處張帖?多幾家認領,說不定能多些線索?!?/br> “聽說那臉都劃花了,能畫出來?” “那不得試試嗎?總比眼睜睜看著強吧?” “那是?!?/br> “沒錯?!?/br> “正是!” “走走,畫像去!” “得再多叫些人!” “……” 第113章 如此信任 該說的說完,時不虞回了自己院子。 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細細思量這個局可有遺漏的地方。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邊的消息往這里匯集,她從中抽絲剝繭,再根據事態的進展將手里的東西慢慢放出去。 羅青則直接在外書房理事,配合時姑娘做出種種安排。 言十安進來的時候,時不虞只當是阿姑進來了,頭也不抬的道:“讓阿兄把人手都撤了,后邊有言十安這邊的人就夠用?!?/br> 萬霞在外邊應聲。 時不虞覺得不對,抬起頭來,見是言十安便笑:“怎么起來了?” “睡不著?!毖允卜鲋[幾坐下,揮手打發了巖一,道:“你一夜未睡,不困?” “才一夜未睡,算不得什么?!睍r不虞看向他:“正好,和你說說眼下收到的消息。那醉漢現在根本不敢回去,他也是膽大子,就賴在城門那不走?!?/br> 要說膽大,誰及得上你,言十安心想。 這么大一個局,算計了這么多人,可發現尸首的關鍵人物,卻并非她安排的人,而是一個當地有名的醉鬼,平時醉在哪里就在哪里躺下,河里山里橋底下,哪里都找到過他,這次醉倒在那個位置,發現那一處尸坑,實在是天衣無縫,就算醉漢自己都以為是喝多了走到那里去了。 將一個完全不可控因素完美的融入進這一環里,簡直是神來之筆。 言十安感慨:“沒想到那孩子是游家的?!?/br> 游氏是個比大佑朝還命長的名門望族,無論是疼惜自家的孩子,還是為了面子為了里子,這件事他們都必要追查到底。 時不虞把鎮紙拿起,再又放下,悶聲一響:“你看,做孽多了,老天真的要收他?!?/br> 言十安沉默片刻:“當年太祖打天下時,游氏出了大力氣。經此一事,游氏怕是要和大佑離心?!?/br> “離心的多了,便是亡國之兆?!睍r不虞說得半點不避諱:“你有先天優勢,將來好生安撫,再把離心的拉回來就是?!?/br> “因為我父親?” “因為你父親死于他手,你也是受害者,無論他們和狗皇帝有多大仇怨都算不到你頭上來,你掀翻了他,便是替許多人報了仇,他們自然就成了你天然的同盟,也因此會和你親近?!?/br> 言十安輕輕敲了敲額頭:“腦子這會不大好用,一時沒想到這一點?!?/br> “看來被傷得不輕?!睍r不虞看向他:“還聽嗎?” “聽?!?/br> 時不虞便繼續往下說:“你來之前剛收到消息,抓你的那三個人都死在牢里了,李晟正大發雷霆?!?/br> “不意外,他們活不了?!?/br> “死了對他們來說是殺人滅口,對我們來說也有好處。如果一直盤問,他們未必不會懷疑你知道了那個地方,那你這遭苦可能就白吃了,他們肯定要棄用,去走別的路子?!?/br> 言十安點頭,確實如此。 時不虞隨手拿起一張紙條:“章相國昨日很晚才出宮,今日一早又被召進去了。朱凌沒有動靜,這個人,絕對不簡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