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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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安沒忍住笑:“計家祖墳冒青煙是應當,前朝的祖墳怕是得著火?!?/br> “那就當是他們對你的祝賀了?!?/br>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隨著一場秋雨落下,京城的暑氣降了下來,明爭暗斗的學子才子們仿佛也都熄了火氣,文明相處起來。 可這樣的清靜還沒過去一天,便隨著一樁公案又爭斗起來。 “別說京城了,哪個地方一天不死人?死了運出城有何不對?” “哪個沒做虧心事的會在凌晨把尸體藏進倒夜香的車里出城?白日里送不得葬?” “這就做虧心事了?你看到了?” “那倒夜香的不是說了是在路上撿的嗎?” “又不是金銀,你在路上看到尸體會去撿?” “……” 茶樓酒肆飯館,隨處可見有人為著這事爭論不休。 言十安道:“我讓人盯著朱家了,還未有動靜?!?/br> “朱凌要這點定性都沒有,不會被挑中來干這個事?!睍r不虞放下筆,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后折好放進信封封口:“阿姑,這信你要親手交到大阿兄手里,如果他問起我,你據實以告,并告訴他,這些事暫時無需他幫手?!?/br> 萬霞應下,這是姑娘第一次和大公子聯系,她不敢怠慢,立刻去送。 這也是言十安第一次聽到時姑娘提及大阿兄,心下一動,問:“大阿兄在京城?” “嗯,提醒他一聲,免得他踩進這事里來?!睍r不虞揉了揉手腕,抬頭看向他:“讓你下邊的人盯著就行了,消息向我稟報,由我來處理,你不必費太多心思在這上邊?!?/br> 言十安覺得有點新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注我的學業,就好像我真是個學子?!?/br> “暫時你可以只把自己當成學子,在這方面你和其他學子并無不同。畢竟,那些之乎者也并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主動鉆進你腦子里,被你記住,在這事上,你學到什么都只屬于你?!?/br> 只屬于他,無關于他的皇子身份,無關于他是誰的兒子,只是他,是只屬于他的東西。就為著這個,言十安都想更努力一點了。 之后他真就不再管,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為了秋闈努力。 時不虞把所有事情接了過去,當天晚上就抓到了去探亂葬崗的人,報官后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并暗中引導,把凌晨送出城的尸體和亂葬崗聯系起來,關注的人多了,官府能做的事就少了,只能先拖住。 時不虞哪能讓他如愿,緊跟著又放出種種真真假假的線索把這一潭水攪渾,而線頭的終點,隱隱約約指向朱凌。 朱凌自是大聲喊冤。 而剛剛才失去劉侍郎這一臂膀的章相國已經被自己人質疑,這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把朱凌保住。一件本和他無關的事,他卻在此時為朱凌說話,讓人不得不多想。 時不虞并不直接和他對上,而是把種種線索七彎八拐的交到太師手中,由他去和相國斗。而她,漸漸從中隱去蹤跡,只做觀棋之人,從中抽絲剝繭,去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京城繁華地,每日紛紛擾擾,可關起門來也不過一日三餐。 眨眼間,秋闈已至。 時不虞像模像樣的把人送到目的地,看著相送的人群對言十安道:“別人有的你也都有了,別瞎想,好好考?!?/br> 言十安這才明白了她為何一定要來送自己,在這之前心里從沒有期待,這會突然得到超出預期的東西,便又生出些別的心思來:“考完那日,你會和其他人一樣來接家人嗎?” 時不虞本沒想過還要來接,可聽著其他人都有,那言十安當然不能缺,當即應下:“肯定來?!?/br> 得著這句承諾,言十安安心了:“那,到時候見?!?/br> 時不虞揮揮手,突然就生出點大人的憂愁來,這孩子,怎么有點粘人。 第064章 來者不善 不遠處的馬車里,蘭花悄悄看了神情淡漠的主子一眼,她從未見少主子這樣笑過,也未見過少主子有過這樣輕松的神情。 這是夫人最不能忍的,她絕不容許少主子有松了勁的時候,如今親眼看到少主在這位姑娘面前是這般模樣,怕是…… 夫人閉上眼:“回吧?!?/br> 蘭花不敢多想,只在心里盼著夫人還記得上回少主胳膊上的傷。 在言十安下考場的第二天,時不虞得到消息,探查亂葬崗的人死了。她并不意外,甚至覺得死得有點晚了,這事必須斷在他們這里,不然不止朱凌清白不了,拔出蘿卜帶出泥,會牽連出更多人來。 她未再有任何動作,令言十安手底下的人悉數靜默,就像這其中從未有過她的手筆一般,明面上爭斗的仍是章相國和伏太師。 結果出來,劉侍郎抄家流放,朱凌全身而退,太師那邊被對方攀咬出一個,總的來說,這一局是皇帝坐收漁翁之利。 把劉侍郎那張宣紙取下來投入火盆,時不虞走到記載朱凌那一張面前,這個人,章相國會留他多久?如果一直留下來了,那朱凌就還有東西沒挖出來。 何宜生進來:“姑娘,言管事來了?!?/br> 不是才送了消息過來?時不虞走出門,見言管事手里沒有拿著她熟悉的木盒便笑:“還以為今天還有好消息送來?!?/br> 言則勉強笑了笑,有些話不想說,但由不得他:“夫人有請?!?/br> “不去?!?/br> “姑娘……” 這個院子的房屋一半建在荷塘之上,由木梯上下,時不虞雙手抱胸靠著欄桿并不下來。 “我留在這里,是因為和言十安有交易,但這交易并不包括去討他母親的歡心。若她住在這里,我去見禮是應當。她從別處過來了,身為客人我去拜見也是應當??烧埼胰e處見她,去不去卻是由我說了算,而不是她召之我便得去?!?/br> 言則聽得是又放心又擔心:“夫人性情強硬,若姑娘不去,怕是……” “若我不去,她是要來殺我還是來打我?”時不虞笑:“夫人怕是忘了,我是客,是外人。若有外人敢傷我,我有多大能力便會回報多少?!?/br> 時不虞慢悠悠的拾階而下:“不如我們試試,看這個后果是她擔不起,還是我擔不起。言管事不必替我婉轉美言,請將我的話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轉達。我敬她多年不易,也請她體諒我一介外人,沒有受她轄制的道理?!?/br> 言則彎腰行禮,他知道這番話定會讓夫人震怒,卻心中感激。這是公子長這么大,第一次夫人要奪去他身邊的人事物卻奪不走。 “姑娘放心,家中絕對無人敢傷您?!?/br> “言十安要是這點掌控力都沒有,還談何其他?!睍r不虞揮揮手:“去吧,記著,一字不可少?!?/br> “是?!?/br> 萬霞走到姑娘身邊,眉頭緊皺著:“您是來幫言公子的,她若想成事,怎么也不該來為難您才對?!?/br> “一個人若數十年如一日的只惦記一件事,那離瘋也不遠了?!睍r不虞走到院門外,看著言則身邊陌生婦人的背影:“言十安在她的掌控中長大,上次卻寧可自殘也要反抗她,而這事發生在我出現之后,她是把這賬記我頭上了?!?/br> “真是荒謬,言公子怎會一直做她手中的提線木偶?!?/br> 時不虞回頭看向盛放的三角梅,真好看,想抱個滿懷。 這么想著,她使喚青衫把梯子找來,爬上去張開雙臂給了三角梅一個抱抱?;▋憾紩男⌒〉幕ò綘N爛盛放,何況是人呢?攢夠了本事,可不就翅膀硬了嗎? 那邊,蘭花回到了主子身邊。 見她沒把人帶來,夫人靜靜的看著她。 蘭花一咬牙,真就沒做半點修飾,將聽到的話不增不減的復述給主子聽。 夫人聽得臉色鐵青,多少年了?多少年不曾有過人和她這么對著干了?!好,真是好!還真就得是這樣的性子,才能讓她的兒子起心思! 氣怒之下,夫人猛的咳了起來。 “主子,您聽我一句勸?!碧m花拍著主子的背輕聲道:“您趁公子不在的時候動他身邊的人,若他回來知曉了怕是要和您離心。那位姑娘明知道您的身份還敢說這些話,不正說明她對公子無所圖嗎?但凡她有點別的心思,不都得您怎么為難都受著?她只把這當成是一樁交易,并且用心完成這樁交易,這有何不好?” “當然不好!”夫人聲音喑?。骸熬┲卸嗌俟媚镄膬x他,你可見他對誰親近?他在時不虞面前神情姿態都是軟的,他怎可柔軟成那般!心志被溫柔鄉消磨軟了,還如何成大事!” “主子……” “不必說了?!狈蛉擞挚攘艘魂嚕骸拔医^不允許!” 蘭花心下著急,主子脾氣上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時不虞也沒想到,竟然會在當天晚上見到那位夫人,并且直接敲開了她的院門。 該有的禮節時不虞不缺,將人引入廳堂坐上主位,她叉手行文士禮。 “時不虞見過夫人?!?/br> 夫人看著她,眼神不善。 見她不應話,時不虞也不在意,禮節盡到了,便收了禮坐到下首,等著她道明來意。 萬霞提防著她發難,寸步不離的守在姑娘身邊。 “言則說你是故人之后,不知是哪位故人教得你這般沒有規矩?!?/br> “沒有接受夫人的為難便是沒有規矩?”時不虞笑:“若教導我的人知道了,只會說我做得好。如果在夫人心里,自己位尊,而其他人全是草芥,那我倒要慶幸言十安不是在您身邊養大的了,他比夫人會體恤人。夫人不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敢拿他身邊人的性命要脅他嗎?” “好一張利嘴!”夫人心下更怒,她的兒子,竟然連這樣私密的事都告訴了一個外人! 時不虞臉上的笑容就沒褪下去過:“夫人不喜我,我說什么都是錯,不如夫人就此離開,免得聽到更多不喜歡聽的話?!?/br> 第065章 善者不來 夫人一輩子不曾被這般擠兌過。 在娘家做女兒時爹娘疼愛,兄弟眾星拱月一般護著她。后來入了宮,順順利利從麗嬪到麗妃,雖有傾軋,但有皇上護著,她的日子也過得舒暢。便是后來天塌了,她失去一切,也因她一開始的做法,新皇對她都多有禮遇。 可今日,她卻被一個小輩擠兌至此! 她并不是沖動的人,不然她也走不到今天。 可此時她只想杖殺了此人,兒子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她已經可以想象,多留此人一日,他們母子感情便好不了! 一個小小黃毛丫頭,有何資格來做她兒子的謀士! 今日聽她的主意行事,他日便唯她命是從!若有朝一日她讓計安放棄這一切和她去過安定日子,兒子也未必不從! 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她如何能忍! 越想,夫人就越覺得此人不能留,可她到底也不想和兒子生仇,道:“你若答應離開京城,此事就此揭過?!?/br> 時不虞聽笑了:“不知夫人說的揭過是指……” “時不虞,你是不是以為你姓時,我就不會把你如何?十安上你的當,我不會。你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怎會連時家都保不住。一個連自己家人都保不住的人,卻說要助人奪位……” 夫人輕哼一聲,后面的話不必說全,也足以讓人意會。 “夫人看不上我,就像我也想不透,眼前的夫人,怎會是那個在當年那種境況下還保住了孩子的麗妃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