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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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虞眉頭微皺:“我雖未親眼見過天花,但聽大夫說過天花不是只長在臉上,手腳上也會有,這不應該?!?/br> 言十安立刻反應過來:“你覺得不是?” “這是京城?!睍r不虞看向他:“真出現了天花,不該還這么歌舞升平。便是消息還未傳開,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你這兩天可有收到任何消息?” 言十安不必回想便能肯定的告訴她:“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br> “那就是了?!睍r不虞想走近看看,但白胡子自小就在她耳邊說的‘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立刻跳出來提醒她不可犯險,她想堅持一下,可惜腿腳不聽使喚,真是慫得理所當然。 言十安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借天花之名行事?” 都天花了,能行什么事? 兩人都想不通,畢竟一旦被疑是天花立刻就會被按住關起來,別說做什么事,只有等死一個結果。 “公子,這人,這人……” 言則突然的急聲讓兩人齊齊看了過去,時不虞還往前走了兩步,又立刻被萬霞拽了回去。 “是閹人!”言則聲音都變了:“公子,是閹人!” 全天下有資格用閹人的地方只有一個:皇宮! 時不虞卻笑了。 她的懷疑,沒錯。 “能縱享美色的或許有許多人,但全無顧忌想弄死就弄死的,不多。有這本事到處網羅美人還不把人當成人的,更少?!睍r不虞看著被草席裹著的人:“便是相國,也不行?!?/br> 言十安聽懂了她話中之意,頓覺喉中艱澀:“所以,你畫了那些畫找人?!?/br> “溪匯聚成河流,河流匯聚成湖泊,而湖泊匯聚成大海?!睍r不虞手指上下起伏,舞出水流的形狀:“可它們歸根結底不都是水嗎?水要想淹了你,溪流不行,河泊差點,湖泊你能逃脫,那大海呢?你逃到哪去?” 時不虞指著亂葬崗上的每一架尸骨:“他們,也是這其中的一滴水,當時機到時同樣能山呼海嘯,淹了那小小一方京城?!?/br> 時不虞手一揮,指向京城:“他以為他坐擁天下,可天下如此之大,他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那井底之蛙罷了。言十安?!?/br> 言十安看向此時又狂又傲氣萬千的人。 時不虞看向他:“你永遠不要做那井底之蛙,我會看不起你的,就如今日我看不起那皇帝一般?!?/br> 這明明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可此時聽來,就好像這個字已經寫好,只等他穿戴好往那位置一坐事情就成了。 不得不說,心潮澎湃。 言十安重重承諾:“我會記著今晚?!?/br> “真記得才好?!睍r不虞看向言則:“看看他后庭?!?/br> 話題轉得太快,并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讓正聽得入神的言則反應都慢了半拍才上前動手,心底悄悄感慨:表姑娘屬實非常人,既敢把皇帝貶得一文不值,也敢扒閹人的褲子,并且巧妙的相提并論,把那竊賊踩進塵埃里。 時時提防著表姑娘又冷不防給公子吃什么的言則,頭一次嘗到了和表姑娘站在同一陣營的樂趣,恨不得她再多說幾句,就算是死人動了他也…… 死人動了? 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言則立刻退后,長刀橫胸而立,警惕的看向那坑底。 “公子,尸身有變?!?/br> 有變?詐尸了? 言十安還未說話,時不虞眼睛先亮了,聽白胡子說過許多神怪故事,這馬上就要親眼見著了,要不是被阿姑攔著她已經跑了過去。 “快說說!他怎么樣了?” 言則死死盯著那一團,就見那人頭動了動,然后,睜開了眼睛。 大概是被火把晃著眼睛了,他閉了閉眼,才重又打開。 第044章 揪到尾巴 微風拂過,寂靜的亂葬崗上火光搖曳,人影忽來忽去。 雙方互相防備著,一時間誰都沒有動。 好一會后,躺著的人慢慢的撐著坐起來,左右看了看,眼神落在另兩張草席上沉默下來。 時不虞拍了拍阿姑的手臂,從她身后走出來:“你可知自己身在何處?” 那人循聲抬頭,并不說話。 “看來是知道?!睍r不虞點頭:“那便是算計好了來此,想來你的天花也是假象?!?/br> 那人還是不說話。 “這里馬上會有一群野狗前來,你若想得我們幫助,便給我們幫你的理由。若你自覺可以從野狗嘴下逃脫,那,就此別過?!?/br> 時不虞有恃無恐。 野狗在這里留下的痕跡隨處可見,隱隱還能聽到狗吠聲,這個人便是有去處,無人接應的情況下,以他的身體此時想要獨自離開也非易事。她萬萬沒想到能在這亂葬崗等來一個活人,通過他許多事情便能得到答案,能得他欠個人情,后面的事才好問。 若他不欠這個人情,那回頭想想辦法也得逼著他欠下。 見他不說話,時不虞心里已經打起了種種主意,總之一句話:這人情他主動欠下最好,不然被動也是要欠的。 轉身正要抬腿走人,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不是天花?!?/br> 時不虞回身看向說話的人,坐起來后他顯得有些嬌小,身量像是還未長開的孩子。 “你們為何半夜在此?” “查事?!?/br> 他指著旁邊兩人:“和……我們有關?” 時不虞回得干脆:“是?!?/br> 男人也不問他們在查的是什么事:“你帶我離開,我知無不言?!?/br> “成交?!?/br> 言十安揮手讓人上前,雖然他說不是天花,大家仍是非常小心,用臉帕蒙住自己的臉不算,還蒙住了他的,又脫了外衣把人抬起來,盡量不近身。 到得歇息的地方,火光明亮,時不虞才看到他臉色慘白,一臉是汗。 “一會你讓人看看傷,天亮后抓些藥給你用,你不太方便看大夫?!?/br> 無需明說,男人便聽明白了,這些人知道了他的閹人身份,但是并沒有要送他回去的意思。 他看向仍是沒有去掉面巾的幾人:“你們是誰?為何會在那里?” “我們不是你知道的任何人,至于為何在那里……”時不虞按了按自己的面巾:“無意中得知朱凌定期往亂葬崗拋尸,我覺得可疑,便盯上了?!?/br> “朱家?!蹦腥说袜痪?,又問:“你和朱家有仇怨?” “和他沒有,和他身后的人有?!?/br> 他身后的人…… 年紀看起來不大的男子突然想到那個可能,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皇帝?!睍r不虞直接掀了那層若隱若現的薄紗,輕輕念出那兩個字。 男子身體輕顫,神情激動,可這對他來說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喜事,是他缺什么就給了他什么。他很想去相信,卻又不敢相信。 時不虞已經從他的表現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其他事也就不著急追問了,轉而道:“你可有去處?” 男子猶豫了下,搖了搖頭。 時不虞只當沒見到他那點猶疑,反正她是怎么也得把人留下的,轉頭一聲‘言十安’臨到嘴邊又換了個稱呼:“表哥,你給他尋個適合養傷的地方?!?/br> “我來安排?!焙靡欢螘r間沒得過一聲表哥了,言十安心想。 這么輕易就得到幫助,而對方還沒有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男子心下不安,甚至都有些懷疑這些人的身份,怎么就那么巧呢?而且正常人誰會往這種地方來?并且還正好是他醒來的這個時候??梢f他們的目的是自己…… 那更沒有理由。 雖然他表現得不明顯,看起來也很會藏情緒,可時不虞是誰,自是把他那點懷疑看在眼里,直接挑明了道:“你身上有傷,事情也沒緊要到現在立刻就要問清楚的地步,不著急。你剛剛才脫險,對我們肯定有諸多疑慮,不如趁著這段時間觀察觀察我們,看我們值得你幾分信任,又值得你告知我們幾分真相,這點時間我等得起?!?/br> 時不虞起身:“離天亮還早,我去歇著了?!?/br> 完全不逼迫,不欺瞞,不趁著他狀態極差的時候騙取,甚至連個像樣的承諾都不給,還體貼的給了他組織語言的時間,這般姿態讓男子心里繃著的弦松了松,至少,眼下他可以先讓自己緩一緩。 時不虞不認床,沾枕就睡了過去。次日一早醒來,想著昨晚的事和阿姑大發感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我這哪叫災星,分明是福星?!?/br> “您本來就是福星?!比f霞麻利的給人收拾妥當,言公子要去書院,要早些回城。 一打開門,果然就見人已經在院子里等著了。 言十安向萬霞道了聲早,看向她身后道:“他發熱了,這里不便請大夫,我讓人把他送去豐饒縣先住幾天?!?/br> 豐饒縣就是他們曾經住過一晚,離京城最近的那個縣城,時不虞點頭,不過:“他的情況能請大夫?” “無妨?!辈幻摿搜澴咏o人看,要瞞過去不難,不過這就不必和時姑娘說了。 此地并不安全,言十安便是有許多話想說也不方便,一直到中午從書院回來,他才終于一吐為快。 “皇帝既然這么信任朱凌,為何他只是個不上不下的五品官?且已經好幾年未動過了?!?/br> 時不虞已經就這些事思量了一上午,道:“有沒有可能,這并非皇帝直接安排給朱凌的差事?” 言十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中間還有個人?” “從白胡子對皇帝的形容來看,皇帝并不是個沒腦子的人,這些年雖然巧立明目的苛捐雜稅越來越多,百姓的日子越發艱難,朝會從一日一朝到三日一朝,五日一朝,再到如今的七日一朝,可政權兵權從未旁落,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會做那種直接把把柄送到臣子手里去的事?!?/br> 言十安輕輕點頭,一個沒腦子的皇帝,竊不來江山皇位,還能坐穩這么多年。 “不著急,已經揪住尾巴了,他跑不了?!睍r不虞點兵點將般點著自己的手指頭:“亂葬崗還是要盯著,我得繼續畫像,以后有大用?!?/br> “我安排人去即可,我們若頻繁出城,又恰巧是那個時間,怕會引起有心人懷疑?!?/br> 這倒是,時不虞也就不堅持。 “我總感覺這事透著古怪?!睍r不虞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把這么多人折磨至死,動靜怎么都小不了?;实劭梢詺⑷藴缈?,可宮妃連著朝臣,總不能把所有妃子都殺了,幾個人知道的事就瞞不住了,宮妃得有幾十上百吧?可是你看,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br> “母親在宮中有人,也不曾聽她說過此事,顯見是不知?!毖允惨灿X得奇怪,母親在宮中經營多年,便是皇帝對她都有幾分信任,怎會完全不知此事:“我會給母親去信,請她打聽?!?/br> “那個小太監是最清楚其中內情的,等他好一些,你盡快把他弄到京城來。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裝死逃離,不止是聰明這么簡單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