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怪物的祂 第56節
書迷正在閱讀:全民御獸,我的寵獸不正常、惹金枝、上心、仙尊的反派妻、天涯盡頭原是這般模樣、我只是個畫符的、蟲族:雌君老婆又美又颯、美麗炮灰的怪物愛人、機甲學院的華夏轉學生、修仙之我竟穿成了瘋批反派的義父
河水劇烈晃動,水下似是有一只手在攪動著河水。 畫舫在水面起伏不休。 季魚來到甲板處,扶著欄桿,望著茫茫大霧,隱約能看到霧中翻滾不休的水,掀起一道又一道巨浪。 然而當巨浪被掀起時,世界卻是無聲無息的。 一切安靜無聲,看似靜謐,只有那濃霧中偶爾乍現的兇煞血光讓人知曉其中隱藏著兇險。 河水掀起的巨浪張牙舞爪地襲來,威脅著畫舫上的人。 一股陰森邪惡的氣息彌漫,朝著畫舫碾壓而來。 江逝秋望向畫舫外的虛空,眼尾浮現赤紅色的妖紋,滿臉慍怒。 他好端端地和自家娘子在畫舫喝酒,談情說愛呢,突然跑出個妖邪作亂,如此大好時機硬生生被破壞盡殆,任誰都要生氣。 未等他做什么,就見季魚將手腕的金珠拋起。 金珠旋飛沖天,化作七束金色火焰,散發刺目的金光。 只聽得一聲“疾”,金焰以雷霆之勢朝前,破開前方的大霧,甚至連那無聲掀起的巨浪也被那金焰逼得后退。 巨浪一寸寸地退離,畫舫的晃動也漸漸地平息下來。 當巨浪被徹底地鎮壓時,霧中發出一道尖嘯,飽含不甘。 無聲的寂靜被打破,連帶著大霧也被那金焰撕開一條口子。 “啊——” 那大霧之中,非人非鬼的慘叫聲響起。 江逝秋偏首看向身邊的人,只見她臉蛋上的酡紅未消,眸如清泉,沁著水霧,仍是醉酒的狀態,然而出手卻凌厲非常。 原來醉得越厲害,打起來越兇嗎? 赤紅色的妖紋從眼尾蔓延,墨黑的眸子染上猩紅,黑發暴長,委頓于地。 這一刻,他身上的妖邪氣息再無遮掩。 他就這么安靜地凝望她,眼里是壓抑不住的妖邪本性,猩紅的瞳孔倒映她的身影,吞噬、貪婪、占有……邪惡的欲念瘋狂滋生,難以抑制。 季魚渾然不覺,噬焰金珠悍然出擊,劈開濃霧,擊傷隱藏在霧中作亂的妖邪。 緊接著,她抽出手腕的紅繩,紅繩化作一條繩索,朝迷霧襲去。 咻咻咻數聲,每一下都擊在實處,那慘叫聲越發凄厲,漫天的濃霧開始晃動。 琉璃瓶里的胖頭魚都驚呆了,一腦袋撞到瓶身上。 它一直以為,這個叫季魚的除妖師是個體弱多病的廢物,要不是有個來自幽冥的尊主為她撐腰,守著她寸步不離,只怕不知何時,早就被覬覦她陰鬼命的妖邪吞噬。 哪知道,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 聽到濃霧中接二連二的慘嚎聲,胖頭魚鱗片都炸起。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這就是體弱多病的人發飆時的狀態嗎?原來以往她不出手,只是因 為身體拖累了,并非真的是廢物。 季魚以紅繩為器,繩索每一擊從未落空,如狂風暴雨。 那慘叫聲漸漸地變得衰弱,大霧開始不穩,隱隱有潰散的征兆。 眼看著大霧將要潰散,一艘陰森黑暗的骷髏大船破開大霧而來,同時一道怨恨的聲音響起:“住手!” 季魚不僅沒住手,繼續揮舞繩索,隱藏在大霧中作亂的妖邪被其一一貫穿。 胖頭魚努力瞪著泡泡眼,想看看是哪個倒霉鬼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跑到除妖師和尊主面前作亂。 很快,它發現原來是血河幽魂。 血河幽魂是血河中的一種妖物,可以掀起漫天迷霧,將所有的生靈卷入迷霧之中,成為它們的獵物。 一般人若是被卷入迷霧,很難找得到潛伏在迷霧中的血河幽魂,因為那霧與它們的身體融為一體。若是找不到作亂的血河幽魂,無法破開大霧,永遠無法離開血河幽魂的領域,最后耗都會被它們耗死。 不過現在,顯然沒這個可能,因為血河幽魂倒霉催地遇到一個越打越興奮的除妖師,剛見面就被吊打,現在已經氣息奄奄,隨時可能消亡。 季魚終于抬頭,看向對面的船。 看清楚那艘漆黑的骷髏船時,她眼里露出嫌棄之色,慢吞吞地說:“陳青轍,你果然是個廢物,居然墮落至斯?!?/br> 骷髏船上的陳青轍漲紅了臉。 任誰被個世人眼里的“廢物”罵廢物,都不會太高興的。 他氣道:“你說什么?誰是廢物?” 季魚手一抖,繩索重新化作一條紅繩,纏回她腕間,白與紅相間,襯得那皓腕纖細白晳,秀韻天成。 她歪了歪腦袋,好像很奇怪,“陳青轍,你居然沒死?” 陳青轍冷笑一聲,怨毒地說:“你都沒死,我為何會死?”爾后想到什么,他面上露出幾分愉悅,“不過,今天你可以去死了?!?/br> 他不懷好意地盯著畫舫上的季魚。 不過,當視線落到她身邊一襲緋衣的男人時,他暗暗皺眉,本能防備。 季魚不禁奇怪地看他。 陳青轍對她總是有一種本能的在意,會忍不住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正如此時。 他怒聲問:“你看什么?” “看你到底有多蠢?!奔爵~如實道,“我以為你會躲起來,不讓任何人找到你,誰知你居然蠢得自己送上門?!?/br> 陳青轍神色一頓,奇異地沒有生氣,而是道:“你不必激我,今日死的只有你,我會給你留一具全尸,讓你死得體面些?!?/br> 季魚卻不想聽這些,直接動手。 七束金焰朝陳青轍而去。 陳青轍巋然不動,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血霧擋住那金焰,金焰懸在他面前二尺之處,再也無法更進一步。 季魚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意外嗎?”陳青轍心情大悅,難得心平氣和地說,“季魚,當年你沒能殺死我,輪到我來殺你了。我說過,遲早有一天,我會報復回去的?!?/br> 季魚打量他片刻,心里了然,“原來你選擇與妖鬼為謀?!?/br> 陳青轍傲然道:“與妖鬼為謀又如何?這世間太過污濁,妖鬼降臨,還人間太平,我亦能得到妖鬼賜予的無上力量,想殺誰就殺誰,何樂不為?” 面對那不加掩飾的惡意,季魚神色未變,甚至還有閑心按住身邊的男人。 江逝秋很委屈,將臉靠在她肩膀上,黏黏糊糊地說:“娘子,這小鬼很討厭,殺了他吧?!?/br> “不急?!奔爵~說道,“他現在擁有妖鬼的力量,你別動手?!?/br> 江逝秋:“……” 季魚按下他后,朝陳青轍道:“陳青轍,尚云霄死了,你知道嗎?” 陳青轍的神色瞬間就冷下來,雙眼染上猩紅,額頭浮現一只血紅色的眼睛,脖頸、手腕等處有黑色的經絡蔓延,邪惡之極。 某種陰邪罪惡的氣息從他身上溢散。 這一刻,陳青轍終于不再隱藏,露出半妖半鬼的模樣。 季魚心里了然,果然已經不是人了啊。 也對,尚云霄籌謀多年,想必陳青轍早就不是人,應當是用了某些手段隱藏,如今他出現在這里,身上有屬于妖鬼的氣息,便知他選擇了尚云霄給他安排的命運。 陳青轍怒極,頭發狂亂飛舞,衣袂獵獵作響,額頭上那血紅色的眼睛怒睜,他厲聲道:“季魚,你果然惡毒之極,弒父殺弟,還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相比他的暴怒,季魚總是過分淡然。 她說:“我沒有父親,也沒有兄弟?!?/br> 這話成功地再次惹怒陳青轍,他發出一道嘯聲,以他為中心,血霧洶涌滾動,兇煞之極,呼嘯而來。 季魚只是平靜地望著他。 她沒有動,像是感覺不到那血霧的可怕。 然而下一刻,那懸在半空中的金焰再次動了,這一次,輕易破開陳青轍面前的血霧,所過之處,兇煞的血霧被驅除。 季魚抬手,手中的紅繩再次作為繩索,朝陳青轍襲去。 大霧中有無數的妖邪暴起,然而不待它們靠近,便被一道可怖的力量碾壓,嘭嘭嘭地爆炸,化作漫天血霧。 那根繩索也在須臾間捆住骷髏船上的陳青轍。 這一切發生太快,縱使陳青轍身懷妖鬼之力,反應仍是慢了半拍,被那紅繩所化的繩索束縛,動彈不得。 縱使他有萬般力量,在紅繩縛身的剎那,所有的力量好像從身體里消失。 他怒吼出聲。 季魚眸中似乎有千萬星輝,衣袂飄揚,素手一揮,骷髏船上的陳青轍高高飛起,狠狠地砸到畫舫的甲板上。 血霧仍在涌動,卻被金焰壓制。 大霧中有無數潛伏的妖邪,未等它們形成規模,便被一道強大的力量碾壓,只能在嘶嚎中爆炸、毀滅。 季魚聽到那無數妖邪臨死前的嘶嚎聲,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只見他朱唇如血,唇角勾起一抹笑,說不出的邪惡。 見她看過來,他還笑了笑,柔情蜜意地說:“娘子,我幫你?!?/br> 這時,因為潛伏在霧中的那些血河幽魂的死亡,大霧終于徹底潰散。 無盡的霧氣消失,世界重新變得清晰,屬于人間的喧囂聲響起,兩岸的燈火破開黑暗而來。 翻涌的河面亦恢復平靜,緩緩流淌。 - “江大人,季少主,你們沒事吧!” 前方飄來一條小船,秦渡等人站在小船上,焦急地看向新重出現在河面上的畫舫。 剛才畫舫突然消失,岸邊巡邏的鎮妖使察覺不對,紛紛出動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