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怪物的祂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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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偃月山莊出了事,聽說這山里的氣息也在悄然改變,邪穢頻出。 一行人沉默地前行,雖感覺到那山霧中黏膩陰冷的注目,因要趕在天黑前抵達偃月山莊,便不欲多事。 只要不是妖物害人,除妖師很少會主動去料理那些鬼魅妖邪。 許是這一行人多,且都是除妖師,或是有什么忌憚,暗中窺探的妖邪并未主動攻擊他們。 傍晚之時,他們終于趕到偃月山莊。 遠遠的,便見到佇立在nongnong山霧之中的山莊,大門前掛著兩盞紅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如同兩丸詭異的紅光,在颯颯夜風中涌動著不祥之氣。 尚未靠近,許修玨便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目光晦澀地望著沐浴在暮色中的山莊。 眾人神色緊張地盯著霧中的山莊,氣氛變得壓抑。 直到馬車里響起一道急促的咳嗽聲,咳得嘶心裂肺,也讓心神不寧的眾人回過神。 許修玨遲疑片刻,驅馬過來,在車窗前詢問:“季師妹,你還好罷?” 聽她咳成這般,便知應該也是被偃月山莊的氣息震懾,影響了她的身子,只怕她還沒進偃月山莊,這身子便受不住。 “無礙?!奔爵~輕聲說,“許師兄,天色要暗了,我們還是先進去罷?!?/br> 經她提醒,眾人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確實又暗了幾分,黑夜迫不及待地趕來。 一名許家弟子上前,敲響山莊的大門。 不過一會兒,門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看門的老頭,看著瘦伶伶的,像皮包著骨,陰測測地看過來,十分駭人。 在場都是見過世面的除妖師,倒也沒被他嚇著,只是感覺到這老頭雖活著,但身上的血氣皆無,連魂火都若有似無,不禁暗暗皺眉。 看來偃月山莊的情況比想像中要危險。 那老頭也不說話,手持著一盞燈籠,目光陰森森地滑過門前諸人,默默地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進了山莊,眾人只覺整座山莊靜悄悄的,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反而消失了,連風都是靜止的,似是沒有生人的痕跡。 直到偃月山莊的管家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趕來,方才打破那死寂的氣息。 管家高興地朝他們行禮,迭聲說道:“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原諒,客房已經備好,諸位先去洗漱,已備好酒菜……” 連續趕了好些天的路,就算是除妖師也覺得累得慌,皆不作推辭。 不過許修玨倒是問了一句,“不知如今已有多少人到來?” 管家道:“青羽的陳家弟子昨兒剛到,還有碧心閣的弟子、除妖盟的弟子,以及……” 聽到青羽陳家也來了,剛下馬車的季魚神色微動。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o^ 男主是非人類,不管是什么形態的,都是極端戀愛腦,沒有女主就活不下去的那種。 第2章 偃月山莊曾有天下第一莊的稱號。 雖然現在出了事,莊內人員寥寥,不復昔日的繁華強盛,不過管家仍是將客人安排得妥妥當當,再是穩妥不過,讓人挑不出毛病。 季魚靠坐在鋪著湖藍色五福團花褥子的床上,膚色比白天時更顯得蒼白一些,輕輕地搭在被褥上的手纖弱細瘦,手背上的青筋如散落在白雪上的顏色,透著幾分脆弱的瑰麗。 窗欞緊閉著,隱約能聽到外面春雨的沙沙聲。 她的眉眼微閉,似是已經睡著。 紅綃捧著一碗湯藥進來,正欲要喚她喝藥,發現她已經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幽明凈,如若一泓山泉,靜靜地流淌,安安靜靜地凝望而來,教人心中的浮華雜念頓時一消。 “少主,喝藥了?!奔t綃溫聲說。 季魚嗯一聲,身體微微支起,伸手接過藥碗。 她身上穿著的月白色繡著一尾小魚的寢衣的袖子微微往下滑,露出一節細膩白晳的皓腕,如一抹乍現的雪色。 藥汁的溫度正好可以入口,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怪味,可見味道極其可怕,然而季魚似感覺不到,面不改色地將這藥黑漆漆的藥汁飲盡。 待她喝完藥,漱過口,重新靠回床里,蒼白的臉色終于浮現幾分克制不住的倦怠。 紅綃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她,“少主,您的身子如何?哪里不舒服?” 連續奔波大半個月,雖然已經盡量放慢速度,然而這般舟車勞頓,仍是讓季魚累得夠嗆,連臉龐都瘦了一圈,看著更小巧。 “還好?!奔爵~溫和地說。 只說還好,卻不說哪里好,紅綃便明白少主這是特地寬慰自己,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也只有她自己知曉,知道個中滋味如何,旁人無法感同身受,若是她不說,甚至無法得知她身上終年如一日的痛。 紅綃修長的眉微蹙,此時這位季家殺伐果決的玄甲衛隊長露出憂心忡忡之色。 她欲言又止,最后道:“少主,您不應該來的?!?/br> 這次來偃月山莊,季家是想派其他人過來,只是當時實在勻不出人手,最后這任務便落在季魚這少主身上。 由此可見,季家現在窘魄到什么程度。 季魚笑了笑,仍是溫和地寬慰她,“紅綃姐,不必擔心,我身上有保命之物,臨行前祖母特地安排,旁的做不了什么,保全自己卻是足矣?!?/br> 聞言,紅綃總算放心幾分。 老太君那般疼愛少主,想必有所安排。 時間已經不早,紅綃服侍季魚歇下,一邊給她掖被子,一邊說:“今兒由我來守夜,我睡在外間,少主有什么事喚我一聲便好?!?/br> 季魚笑著應一聲,“紅綃姐好生歇息,別累著,我還要jiejie保護呢?!?/br> 若是其他除妖師世家的少主說出這種話,只會讓人覺得不堪大任,實在羞于啟齒,然而季魚卻說得如此自然,甚至有幾分親昵的撒嬌。 紅綃鋒利的眉眼變得柔和。 她的長相偏中性,穿著一襲修身的玄甲,氣勢凜冽,宛若一名英氣的男子,又能窺出幾分屬于女性的特征,不會讓人看錯她的性別。 似男似女,另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紅綃出去后,室內安靜下來。 季魚的身子陷在柔軟的床褥之中,連枕頭都是軟的,可見偃月山莊提前打聽好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柔軟的枕頭。 被褥暖和,有一股幽幽的香息,并不甜膩,清爽雅然,讓人的身心徹底放松,疲憊的旅人可以放松歇息。 喉嚨一陣發癢,季魚掩嘴咳嗽了會兒,胸口一陣陣地悶痛,讓她眼前發黑。 自從進入偃月山莊,她的身子便疼得厲害,似是隱藏在體內的各處癥狀都爆發開來,讓她幾乎無法負荷,疼痛如影隨行,比之以往更甚。 伴著這股疼痛,她慢慢地睡去。 半夜,緊閉的窗欞悄無聲息地打開一條縫隙,一道如若有形的夜風拂入,蟲草鮫紗的帷帳無聲晃動。 帷帳之中,季魚睡得并不安穩,纖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被褥,手背上的青筋微鼓,可以窺見主人的心情。 季魚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她站在一條大霧彌漫的小路上,道路兩邊極盡荒涼,像荒山野嶺之地,路邊隨時可能會出現一只邪穢之物朝她撲來,將她虛弱的身體吞噬盡殆。 無盡的陰冷爬上她的身體,讓她本就蒼白的膚色又透明幾分。 迷霧之中,遠遠傳來一道飄渺的歌聲。 那歌聲時近時遠,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迷霧也像一只怪物,正朝她涌來,殺機畢現。 身體沉甸甸的,季魚的反應遲鈍,就像一個被驟然拉入夢境的生魂,忘記自己的身份,被動地將自己陷于危機之中。 迷霧翻涌得更厲害,那歌聲也由飄渺空靈變得凄厲,越來越近,宛若在耳邊響起,炸得耳膜生疼。 終于,迷霧之中,一顆女人的頭顱出現。 她的脖子極長,像面條似的,能無限拉伸,脖子下的部分隱藏的迷霧之中。 在女人的頭顱出現后,又出現一個男人的頭顱,還有老人、孩子的頭顱,四顆頭顱下都連著面條般長長的脖子,脖子的末端隱在迷霧之中,無法分辯脖子下是什么。 所有的頭顱上,一雙雙銅鈴般的眼睛陰森森地盯著季魚,充滿貪婪和算計,怨毒無比。 嘶! 一顆小孩的頭顱急不可耐地朝她襲來,嘴巴裂開,如同占據大半邊臉的裂口,裂口里是森森利齒。 季魚的目光掃過四顆頭顱,認出其中的老人頭顱正是傍晚時,為他們開門的偃月山莊的守門人。 她的眸光微晃,身體卻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忘記反應。 在那鬼頭即將要撕咬她的身體時,周圍的環境驟然一變,她瞥見那幾顆頭顱露出不甘又驚愕的神色,還有莫名的恐懼,伴隨著一道短促的尖叫聲。 不過瞬息間,凄厲的叫聲消失,頭顱也消失不見,世界變得安靜。 季魚默默地看著前方,此時自己站在一條幽靜的河邊,河水幽然流淌,夜幕籠罩四野,寂然無聲。 季魚捂了捂緩緩跳動的心臟,雖在夢境里,仍能感覺到心口間永遠無法消失的疼痛,那是伴隨了她前半生的疼痛,似是一種詛咒,時刻提醒著她,她的生命從出生起就開始衰竭,不過是茍延殘喘地活著。 季魚沿著河岸邊走。 隨著她的走動,黑暗的河邊漸漸地亮起火焰般的光點,像流焰蔓延。 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這流焰其實是岸邊生長的一種花,光突突的枝桿上只有一朵色澤殷紅如血的花,花瓣為雙,花蕊處跳動著一顆顆流焰似的滾珠。 季魚一直弄不懂這到底是什么花。 正如她一直不知道,為何每當入夢時,在危機即將到來,自己都會被拉到此處一般。 不過想到這是夢境,或許不在陽世間,倒是沒有多想。 黑暗的世界因為她的到來,被蜿蜒的流焰裝點上色澤,既瑰麗又妖詭,如夢似幻。 平靜的幽河之中,隱藏著什么極為強大恐怖的存在。 季魚努力地想看清楚,卻一直無法窺破其中的秘密,雙目被無形的力量遮蔽,看不清真相。 她就像一個被丟到夢境里的旅人,只能不停地走,點亮那一朵朵流焰之花,在她腳邊迤邐而去。 不知時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