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二十三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教室聽著語文老師講課。 突然一個低年級學生慌張了跑到教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問一下,李浩浩在嗎!” “在的,有什么事嗎!”語文老師替我回答了。 “李盈盈生病了,讓他快過去一下!”說完,那個低年級學生便轉身走了。 還來不及讓老師做出反應,我便先一步行動了。 “王老師我請個假!”邊說邊起身向著meimei的班級跑去。 此時meimei已經在二年級教室門口了,正蹲在地上低著頭。 而剛剛叫我的那個同學則站在一旁,見我來了便走了。 “盈兒怎么了?” “哥哥我好像有點發燒!”meimei抬起了頭沙啞的說到。 meimei的臉很紅,嘴唇還有些發白。 我蹲了下來,將額頭貼在meimei的額頭上,好燙。 “好冰,好舒服!”meimei說到。 我扶起meimei:“盈兒能走嗎?” “難受,頭疼!”meimei一只手捂著頭,另一只手被我攙扶著說到。 我趕忙蹲了下去:“上來,哥哥背你!” “哦!” 感覺一個小小的身體靠了過來,雙手搭在了脖子上,然后壓在了背上。 說實話有點重,即便meimei身材嬌小,但一個五年級的哥哥背著一個二年級的meimei還是不太輕松。 “哥哥帶你去小平哥哥那兒!”我盡可能將呼吸控制在一個平穩的狀態說到。 一般來說每年11中旬那個時間段會迎來大降溫,而meimei每逢這時都會感冒,嚴重點甚至是發燒。 本以為今年躲了過去,沒想到卻是推遲了,而且還比往年更加嚴重。 “哥哥,好難受!”背上傳來meimei痛苦而小聲的呻吟聲。 “沒事,馬上…就到了!”我開始感到有些吃力。學校離診所有個800米左右。 “小平哥哥在嗎?…”我一邊用肩輕輕的裝著門,一邊問到。 “來了!”屋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小浩啊,小盈怎么了?”小平醫生打開門,見到我和背上背著的meimei,一臉詫異的說到。 “小盈發高燒了,快給她看看!”我趕忙走了進去,把meimei放在屋里的椅子上。 小平哥哥取出體溫計遞了過來,說到:“先測測體溫!” 我趕忙接過體溫計,拉開meimei的羽絨服拉鏈,拿著體溫計伸入meimei的胳肢窩里。 或許是meimei的身體太燙,而體溫計又太涼的緣故。 “好冰!”meimei小聲的喊了出來,還難受的扭了一下身體。 “盈兒聽話,不要亂動!“我趕忙安撫了一下meimei。 一小會兒,小平醫生說到:“可以摘了!” 我趕忙取出體溫計,遞給小平醫生。 “38.8℃,高燒!”說完便將溫度計用力的甩了幾下,插進一旁的酒精瓶里。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小平醫生又問到。 或許是meimei在外人面前很內向,又或許是meimei嗓子不舒服。 “…疼…”傳來了meimei那細若蚊足的聲音。 我用問了一遍:“盈兒還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將耳朵湊到meimei的嘴上。 “嗓子疼,頭疼!” “她還嗓子疼,頭疼!”我對小平醫生說到。 “那就吊點滴吧,小盈本來就身體不好,這次好像還挺嚴重吧!”說完便轉身去配藥水了。 過了一會兒,拿著針管過來了。 我明顯看見meimei害怕的表情,然后便傳來了小小的聲音:“哥哥,我不想扎針!” “盈兒乖,不輸液的話好不了的!”我盡可能溫柔的說了一句,然后輕輕的親了meimei的額頭一下。 “那哥哥一會兒要去上課嗎?”meimei又問到。 “不去了,哥哥會在這兒守著盈兒!”說完便伸出雙手握住meimei的右手。 針扎進左手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meimei的眉頭皺了一下,但卻強忍著沒有說什么。 才吊上沒一會兒。 “哥哥我渴!”meimei說到。 我趕忙跑去另一個房間,找小平醫生接了一杯熱水。 “呼~,呼~”我在吹了一小會兒后,又用嘴唇試了一下溫度。 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燙,不過考慮到meimei是感冒的,這個溫度應該差不多。 “盈兒,小心燙!”便將杯子小心的遞到meimei的嘴邊,喂給meimei喝。 在換了兩瓶藥水后,我看見meimei有些昏昏欲睡。 “睡一會兒吧,哥哥給你守著!”我對著meimei說到。 “哥哥我冷,睡不著!” 村里的診所環境不太好,并沒有躺下的地方,也沒有火爐,更沒有空調。加之現在是冬天,源源不斷的藥水輸進meimei的身體。 我將自己的凳子與meimei的凳子靠在一起,把羽絨服的拉鏈拉開,將meimei的身體攬進懷里,在用羽絨服蓋上。 “盈兒睡一會兒吧,這是最后一瓶藥水了,輸完就回家!”我看著這最后一大瓶藥水說到,估計比前兩瓶加起來還要多。 “不去學校了嗎?”meimei小聲的說。 “不去了,回家看電視!”我裝作開心的樣子說到。 “我是說哥哥!” “哥哥也不去了,在家陪著盈兒!”說完我用下巴蹭了一下meimei的頭。 “那我餓了!”meimei說到。 “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我答到。 “我想吃蛋炒飯!” “不吃蛋糕嗎?”昨天的蛋糕我和爸媽都沒怎么吃,還剩下不少。 “我就是想吃哥哥做的蛋炒飯!”meimei倔強的說到。 “好好好,回家哥哥給你做!” “然后今天沒有作業,哥哥要陪我看…”說到一半便沒有了下午。 我低頭一看,meimei已經睡著了。 看著懷里熟睡的身影,我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meimei的頭發上。 之前一直在哄meimei沒感覺到,等靜下來才覺得好像沒那么冷了。 meimei說冷,我也感覺有些冷,我和meimei加在一起就好暖和。 特別是meimei,剛開始時身體還挺涼的,才靠在我懷里沒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 仿佛就像meimei是干柴,而我就是那個打火機。 …… “盈兒,盈兒,醒醒……”我輕輕的扭動著身體,想喊醒懷里的meimei。 好難受,腰好酸,脖子好酸。一直支撐著讓懷里躺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時小平醫生正準備拔針。 meimei先是愣了兩秒鐘,扭過頭看了看我,又抬頭看看了空空的藥水瓶。 然后伸出手,讓醫生拔完針后,我便幫meimei按住針口。 此時小平醫生低下了頭,看了看我額頭上的傷疤恢復情況。 “醫生,會好嗎?”我還沒開口meimei便先開口問了。 這讓我有些驚訝,向來在外人面前很膽小的meimei居然會開口問問題了。 “會好的,在過一兩年應該差不多了!”小平醫生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傷疤一邊說到。 “謝謝醫生!”meimei小聲的說到。 “小平哥哥,等晚上我mama回來我讓她把錢給你!”我趕忙說到。 “沒事,這個不急,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拿就行!”小平醫生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了六副藥。 “一天三次,今天中午就不用吃了!” 小平哥哥是村里少數的不會因為家里窮而看不起我們家的人之一。對于這個具有醫德的醫生,我想我是心懷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