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晏云清扯住他的衣領,“你知道什——” 距離二人不遠處的花叢“嘩嘩”作響,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了身形有些瘦弱的男人。 “徐時景……”晏云清瞪大眼睛,連忙松開手,二人距離猛地拉開。 梁山月定定看向突然出現的徐時景,嘴唇翕動著,許久未能說出什么。 他們分別了太久,他為了這次重逢特意定制了新西裝,做了發型,但就在這一切精心準備的形象被他最討厭的情敵毀了之后,徐時景出現在他面前。 梁山月的呼吸有些顫抖。他一面恨晏云清搞砸了他們的重逢,一面開始搖擺惶恐。 徐時景還記得他嗎,還在乎他嗎?他們當初分別時爆發了太過激烈的爭吵,小景原諒他了嗎? 徐時景先是無措地看向晏云清,隨即注意到一旁的梁山月,有些猶豫地往前走了幾步,“你是……月哥?” 晏云清冷眼看著二人相認,心情逐漸沉入谷底。 他的計劃沒能成功,他們還是順利重逢了。 第02章 死綠茶 這場宴會由晏家舉辦,晏云清勢必要出席。他消失太久,老管家火急火燎地找過來,焦急得就差跪下來求他。晏云清來不及阻止二人交談,只能先跟著管家離開。 他眉間縈繞著一片陰云,滿腦子都是徐時景拿出手紙替梁山月擦拭酒漬的場面,郁悶的情緒滿溢,堵在心口。 原打算直接阻斷重逢,沒想到反而給了梁山月那個家伙更好的機會,真是可恨。晏云清深吸一口氣,勉強將濃烈的情緒壓下,推開了二樓辦公室的門。 晏岑——他的父親——已經等在里面,此刻正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你去哪了?”頭發已然摻了幾根白發的中年男人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嚴肅。 晏云清走到他身側,也跟著俯瞰下方的人群,淡然道:“隨便逛逛?!?/br> 晏岑斜睨了他一眼,“你已經大了,有些事情不能那么任性?!?/br> 晏云清沒搭話。 “你去玩小明星,出去自己創建公司,這些我都可以不管,前提是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責任!”晏岑的語氣透出嚴厲。如果是三年前的晏云清,此刻大概會反唇相譏,最后鬧得不歡而散。 十幾年了,他們總是這樣。他的母親去世太早,父親又常年處理公司事務,兩個人之間本就沒多少親情可言。被一個堪稱陌生人的父親嚴厲管教,叛逆似乎也有跡可循。 在晏云清出車禍之前,晏岑就因過度勞累而躺進了病房。算算時間,距現在大概一年。晏云清的眼神略過父親在陽光下分外顯眼的白發,沒有選擇嗆聲。 “我知道了?!彼捻槒淖岅提行┯牣?,還未能說更多,晏云清借口招待賓客,出了房門。 他在門口碰到了自己的繼母。女人手中端著一盅湯,沒料到晏云清這么快就出來了,被嚇了一跳,肩膀瑟縮一下。 晏岑再婚時晏云清正上初中,是最叛逆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態度差勁,對這個成為自己繼母的女人更是惡劣。待到他獨自一人搬出去住了,兩人之間的關系才算有所緩和。 說到底,他們只是湊巧成為家人的陌生人。晏云清簡單打了聲招呼,便下樓了。 雖然對梁山月和徐時景相認很不滿,但事已至此,只能在之后想辦法。在宴會上,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晏云清沉下心,進入人聲嘈雜的宴會廳之中,開始熟練地與有合作價值的來人攀談。 晏岑住院后,他不得不接管公司,兩年來的經歷讓他沉穩許多,應對各方也更加自如。晏岑站在二樓走廊,將一切盡收眼底,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容佳站在他身側,眼見晏云清拿出手機,似乎看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跑出去,連忙拍了拍晏岑的手臂,“老公,那個小明星剛剛離開了,云清是不是去找他的?” 聽聞,晏岑皺起眉頭,隨即又展開,對兒子多了幾分難得的寬容,“算了。就讓他再玩一段時間吧?!?/br> …… 剛剛結束一輪應酬,晏云清看見徐時景在十幾分鐘前給他發了條消息。他連忙解鎖,在看清楚消息內容之后,好不容易沖淡的憤怒又卷土重來。 徐時景說梁山月的衣服被打濕了,要回自己家換一套,便先帶著他離開了。 晏云清惡狠狠地將手機鎖屏。 梁山月衣服是打濕了沒錯,但晏家不至于連一套更換的衣服都拿不出來,徐時景的家離這并不算近,梁山月分明是借著換衣服的名義,堂而皇之地進入他的家! 還挺會耍小心機啊。晏云清氣得想笑,一瞬間將宴會拋在腦后,大跨步往外走。 直到坐上跑車,他才想起來自己并不知道徐時景現如今的住處。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花費十幾分鐘從合同檔案中調出了住處登記信息,又掛上導航,這才得以順利上路。 在與徐時景簽訂了合同之后,晏云清給他送了一套高檔小區的公寓,就在市中心,離公司也很近。但徐時景一直沒有入住,而是選擇了公司統一分配的員工宿舍。 晏云清自己創辦的公司也才剛起步,資金并不充裕,宿舍選在老城區一處有些年頭的小區,雖然設施陳舊了些,但安保等還算完善。 徐時景所住的地方是二居室,還有個同事跟他合住。那同事接了戲,大半時間都泡在劇組,在他帶著梁山月回來時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