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為何,在少年這般堪稱是膽大妄為的行為之下,他竟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江清辭被嚇到了似的,那雙貓眼都睜圓了,奇怪地盯著裴殷羅看,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發笑。 可裴殷羅的笑,卻愈發控制不住,以至于那張從來都是冷笑和假笑的臉上,竟真的染上了一絲笑意。 真有趣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未來這個少年會帶來多少樂子了。 想著,裴殷羅竟真的為江清辭開起了車。 一路風景在窗外飛馳而過,裴殷羅不再像之前跟蹤江清辭一樣壓制車速,而是將跑車的性能發揮到了允許之內的最大,那導航軟件上的目的地很快便到了。 他拿起江清辭的手機,看也沒看,便朝后方道:“到了,下車吧?!?/br> 后座卻沒有回應。 裴殷羅似有所覺,回頭看去,果然看到坐在他后座的少年,腦袋微微歪向一邊,已經睡著了。 還真是把他當成司機了? 裴殷羅在圈里,素有“笑面閻羅”的外號,無論是誰,到了他面前,都要提起十八分的精神來應對他的刁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睡著。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過于離奇了,裴殷羅出奇地失了一會神,目光在江清辭臉上停留了一會。 睡著了,倒是顯得挺乖巧。 在他的注視之下,江清辭忽然動了動。 少年那紅潤異常的唇瓣微張,似乎是覺得口有點干,就在裴殷羅的眼前,飛快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唇瓣被舔舐之后,顯得越發光潤誘人。 在紅苕酒吧遇見對方的場景,一下子涌入裴殷羅腦海中。 他以為自己的的視線,不過是在對方身上停留了一刻,然而等他回想起來,卻是連少年水洗般濕潤的貓眼、被親吻得紅腫的唇珠,微紅的眼與凌亂的衣領,甚至是留下了指痕的手臂,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被怎樣粗暴地對待過了,才會是那副模樣。 裴殷羅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將后座的車門猛地打開,對著江清辭被開門動靜吵醒時的惺忪睡眼,笑道:“下車?!?/br> 江清辭一點也沒從裴殷羅的笑中察覺出危險來,他有些困倦地嘀咕道:“到就到了嘛,開門聲那么大干什么?” 聽了他那抱怨一樣的語氣,裴殷羅心頭的怒氣,竟是莫名消散了點。 事實上,就連裴殷羅都不清楚,自己是因何而生出怒氣。 生氣江清辭在他車上睡覺?江清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何必對他恭恭敬敬。 生氣江清辭到酒吧做那種事?可他不就因為江清辭是虛榮拜金的人,才決定找對方的嗎? 思忖間,裴殷羅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都到目的地了,還不叫你起來……”裴殷羅忽然是笑了一聲。 像是要消解之前莫名的怒火般,他俯下了身,偏長的發絲自肩上垂下,猶如牢籠,垂在江清辭身上。 而江清辭正剛睡醒,反應有些遲鈍,看著裴殷羅那張艷麗臉龐湊近,竟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這種反應,恰恰印證了裴殷羅心中對他的印象。 果然,只要是有錢,他就來者不拒。 一股莫名的沖動生出,裴殷羅單手掐住江清辭尖細的下巴,直將那雪白的下巴,都掐出了紅印。 與他手上動作相反的是,他愈發柔和、猶如毒蛇吐信般的低沉聲音,“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到哪里,做些什么不該做的事?” 裴殷羅的聲音愈壓愈低,那雙多情的鳳眼直勾勾盯著江清辭雙眼,曖昧叢生。 那雙紅潤唇瓣映在他眼底,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裴殷羅的臉越來越低。 下一刻,江清辭的手,卻是“啪”地一聲,猛地拍在了他臉上,硬生生將他的臉推開了。 就連他掐在江清辭下巴上的手,都被甩開了。 “湊得那么近干嘛?”江清辭剛被吵醒,正是脾氣很差的時候,裴殷羅又是掐他下巴,又是湊那么近,他馬上就不樂意了,大聲道:“我知道我很好看,可是你也不能湊這么近看呀,知不知道什么叫只可遠觀不可近玩呀!” 裴殷羅:“……” 裴殷羅被氣笑了。 他正想說什么,卻是聽見身后傳來了一聲,“阿辭?” 裴殷羅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誰,車里的少年,便有了反應。 他從裴殷羅身側鉆了出去,只給裴殷羅留下空落落的后座。 會這么叫江清辭的,只有謝嶼池一人,而等江清辭鉆出去一看,果然是謝嶼池。 然而與平時不同的是,謝嶼池臉上沒有什么笑意,如果細看,還能看到他微微下壓的唇角。 可江清辭從來都對其他人的情緒變化很不敏感,自然也不會察覺到謝嶼池的不對,看到謝嶼池,他就猶如找到了家長的幼稚園小孩,立刻就開開心心跟裴殷羅道:“我家里人來啦,你走吧!” 謝嶼池在酒吧聽到有人叫江清辭的名字,回家又發現江清辭不在家,江清辭的手機也打不通。 他幾乎找了江清辭一晚上。 現在終于找到了江清辭,卻是在另一個男人的車里,甚至他聽到江清辭聲音時,那男人還伏在江清辭身上,不知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