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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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靜的空間里,這句話直到最后都沒有人接住,頭發散亂的帝王俯下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姿勢,靠在昏迷不醒的人的胸口。 或許是絲綢錦被太過厚實,又或者是他的耳朵不那么好使了,顧曄澤只能聽見那樣一點點的心跳聲,微弱的像是快要停滯一樣,總是讓人心慌,纖長的手指慢慢捏緊了繡著雙龍戲珠的絲綢,顧曄澤將那顯而易見的原因忘在腦后。 他可以承認作為帝王的自己出了問題聽不見什么,但卻絕不可能接受林長風瀕臨死亡的事實,閉著眼面色蒼白的年輕丞相其實和七年前差不多的模樣,顧曄澤的手指滑過對方的輪廓,他都不記得這兩輩子加起來,他有多久沒這樣靠近這個人了。 是啊,兩輩子。 一開始,失去林長風對于帝王而言只是少了一只忠心耿耿卻吵鬧的狗而已,顧曄澤以為這沒什么,卻沒想過,他自己親手割下了一塊最重要的血rou。 心高氣傲的鎮南王就像是另一種可能的顧曄澤自己,人會因為相似的習性走到一起,皇權之下的枷鎖總會滋生一些反叛的存在,被束手束腳的久了,就想要獲得大肆揮灑權力的機會,上輩子和這輩子顧曄澤都這么干了。 后悔的,就差再去死一遍了。 相似的人很難走的長遠,得到帝王偏愛的鎮南王并不像林長風一樣懂得收斂,膨脹的欲望甚至想要明目張膽的的分走顧曄澤手上的權力,其實故事原本也確實是雙王的走向,但,只能是顧曄澤給予,而不是旁人直接來瓜分。 他本身就是一把銳利的刀劍,需要的不是一把可與他媲美的長槍,而是最契合他的劍鞘。 許久才聽見一聲嘆息。 “孤錯了,林長風,你滿意了嗎?” 但除了有些許聲響的燭火,旁的什么都沒有,連夜風都不回應帝王的自言自語。 在燈芯快要燃盡的時候,長久保持著一個姿勢的顧曄澤才察覺到那一點點不一樣的動靜,指尖那并非來自于他的顫動,立刻讓顧曄澤撐起身死死盯著昏迷不醒的林長風。 那雙他再熟悉不過的眼只是微微睜開,但很快又再閉合。 但這足夠了。 帝王的笑聲里第一次,讓人聽得出是十分的開心,不參雜一分一毫的算計。 —— 作為受刑的罪犯,林長風沒有辦法免疫那些疼痛,他的懲罰最讓人覺得懼怕的地方也就是這一點,體會不到生老病,卻一次次的親歷各種死法,真是聞者落淚。 五臟六腑的刺痛依舊存在,滿口的血腥味讓人想要皺眉,卻沒多少力氣,或者說有力氣也不一定能做的了什么,畢竟他剛睜開眼,那明晃晃昭顯著富貴的織金帷幔就闖進視野里,有人側躺在他身邊,睡得沉,但手臂卻用著力氣把他壓制著躺好。 林長風很難說清他眼下的感覺。 如果說作為人類的快穿員工確實會因為不受控的情感導致任務對象的數據紊亂,那么他這個完全的機器應該不會才對,包括在將他投放進來之前,其他的機器一起商討了這個問題,將他對于各類情感的反饋都限定在及格范圍。 比起說是穿越進故事里的外來者打動了這些角色,不如說這些角色原本就在發展,外來者不過是無數個偶然組合的必然,天時地利人和扣在一個節點上,才真正創造出快穿系統中那樣多的故事。 但林長風完全不想參與,他喝下了毒酒是真,最終無論如何會死也是真,擁有了人類的軀體后那些疼痛是真實存在的,更別提這個世界還是古代背景,連止疼藥都沒法提供,林長風可以接受范圍內的一切懲罰,但對于最終計劃外的事情。 他相當的抵觸。 身側在沉睡中的帝王眼下黑青,兩個人散開的發糾纏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會讓人覺得有些煩躁,林長風打量著這張臉,平心而論,小說中的人物容貌是無上限的,這一點在他進入這個世界遇見顧曄澤的時候就知道的。 作為配角的林長風只有很短的篇幅,外貌上自然也要給主角讓道,作為配角進行工作的林長風甚至沒什么調整的權利,畢竟是受罰,故而他的臉沒什么特色,加上林長風本質上是個機器,沒有什么審美的概念,最終給他的外貌,只能夸一句清俊。 而清俊在小說的世界里,其實和平凡差的不多,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存在,而賦予林長風其他魅力的,其實還是這個角色本身,在不為人知的空白處,那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才塑造出這樣短篇幅的配角。 讓他成平平無奇的背景板,變成故事真正開始之前的,他人眼中的年輕丞相。 ...... 顧曄澤睡得不安穩,守在這兩天,不久之前才實在撐不住閉上眼休息一會,半夢半醒間察覺 到什么動靜,猛地睜開眼,就措不及防對上那雙眼,他守了兩三天的人側著頭看著他,就像十多年前的秋獵。 還未長出獠牙的皇子被使了絆子落進陷阱里,連帶著作為伴讀的林長風一起,不善武藝的林長風也沒法子帶著人上去,所幸兩個人就依偎著扛過那一晚,那時候裹著襖子睡得熟的皇子不知道,林長風睜著眼守了一晚上,直至第二天顧曄澤睜眼,就對上那雙含著溫柔的眼。 而眼下他們二十多歲,顧曄澤也記不得上一次未端著皇帝架子與林長風靠的這樣近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