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不是，他在翻看給大祭司敷面膜的畫面。

    菲洛米娜朝韋恩看去，見這副表情，忍不住信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后，菲洛米娜升起nongnong的嫉妒和憎恨，憑什么她在里世界受盡磨難，表世界的自己卻婚姻幸福家庭美滿，還有一個這么優秀的丈夫？

    憑什么！

    菲洛米娜雙目赤紅，因強烈的怨念，完美的五官猙獰扭曲，美感蕩然無存。

    韋恩一巴掌拍在臉上，揉了幾下，將菲洛米娜的嘴唇捏得高高，不悅道：“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她就是你，你應該祝福她才對?！?/br>
    “她不是我！”菲洛米娜雙目赤紅，冷冷道。

    “你要這么說，我就沒理由留下你了?！?/br>
    “……”

    “懂了嗎，不管你對她有什么不滿，都要給我忍著，沒有她，你是誰我壓根不關心?！表f恩冷哼一聲。

    菲洛米娜低下頭，對表世界的自己更加怨恨，強烈的嫉妒讓她內心扭曲。

    她不服，只想毀了對方的一切。

    說到毀了，菲洛米娜眼前一亮，記得韋恩說過，表世界的自己已有身孕，若是丈夫在孕期出軌，表世界的自己一定會很傷心吧。

    啪！

    韋恩一巴掌糊在菲洛米娜臉上：“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定是些很陰暗很失禮的事情?！?/br>
    “我沒有?！?/br>
    “不，你有?！?/br>
    韋恩哼哼兩聲，這表情他太熟了，時常照鏡子就能看到，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騙他哪有那么容易。

    “不管我有沒有，你都是我的丈夫，親愛的，把我放下來吧?！狈坡迕啄任⑽⒁恍?，明媚的笑容帶著三分媚意，很是誘人。

    如果不是雙目赤紅，就更誘人了。

    韋恩嘆息一聲，他救不了這個世界，揮揮手將白沫散開。

    菲洛米娜雙腳觸地，看了看地上的單刃劍和手槍，見韋恩沒有反應，將其收入隨身空間。

    她握了握拳頭，自身實力回歸巔峰，足以在這個末世生存下去。

    只是活下去還不夠！

    菲洛米娜攬住韋恩的胳膊：“親愛的，你怎么會來到里世界？”

    人心的貪欲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以前的她只想活下去，現在渴望更多，權力、財富、自由，甚至去往表世界取代自己，奪走對方的全部。

    兩個世界一正一負，韋恩知道自己不該對菲洛米娜抱以希望，但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搖頭道：“說來話長，就不說了，告訴我，這個世界現在成了什么樣子？”

    “那要從兩年前說起了……”

    表里世界共用一套時間，兩年前就是1937年的11月，里世界自爆后重新復刻表世界，開始了新的劇情線。

    順便一提，韋恩是1938年的1月穿過來的，和土豆互懟三個月才被三小只撿到，所以，里世界復刻的是‘他’而不是他。

    世界新生后，所有人仰頭便能看到天空的鏡面，那是神選大陸的表世界。黑色的負面信息從天而降，影響無處不在，顛覆平衡，讓一切都朝著毀滅發展。

    意識到自己只存在鏡面中，未來必會滅亡，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普通人屯槍搶糧，國家機器陷入暴走模式，魔法師們相互攻擊，負面情緒無限放大，將以前想做但不敢做的事全做了一遍。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不到一年的時間，戰爭便摧毀了里世界的秩序。

    世界各國已經不存在所謂的政府了，教會也在內戰中打崩了，末世中，強者掌握著一切，弱者要么死傷殆盡，要么作為奴隸服務強者，在他們的庇護下茍延殘喘。

    韋恩帶著菲洛米娜離開下水道，踏步來到一片廢墟之地。

    殘垣斷壁間，破碎的石塊和扭曲的金屬交織在一起，一張破碎的畫卷從街道兩旁延伸散開，曾經的繁華輝煌早已不復存在。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廢土氣息，一陣風吹過，帶起漫天的塵埃和灰燼殘骸。

    死寂，陰暗，孤獨，令人絕望。

    仰頭望天，是充滿暖意的表世界神選大陸。

    鏡子的另一面光輝靚麗，她越是美好，越刺激生存在里世界中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人都堅信，表世界的歲月靜好，是因為里世界在負重前行。

    “太缺德了，誰搞得這面鏡子……”

    韋恩一臉晦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沒有見過光明不會恐懼黑暗，若是沒有這面鏡子，里世界不會崩潰至此。

    即便有源源不斷的黑色霧霾從天而降，教會的高層也能辯經，扯一些有的沒的，國家也能推出幾個專家科普，向大眾闡明環境保護的重要性。

    偏偏這面鏡子這么大，只要不瞎都能看得見。

    這已經不是對比的問題了，純純在給表世界拉仇恨，韋恩雖然不懂，但也勉強理解了菲洛米娜對自己的憎恨。

    她承載了悲劇，自己得到了幸福，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菲洛米娜，這里是哪？”

    “帕里斯?！?/br>
    聽到韋恩改變稱呼，菲洛米娜心頭刺痛，強烈的嫉妒令她恨不能取而代之。

    “帕里斯？”

    韋恩倒吸一口涼氣，想到無頭、無馬、無佩劍、無自我的無頭騎士，當即便是一個冷顫。

    他不該來這里，無頭騎士警告過，只要他出現在帕里斯，就會過來搶奪陰影夢魘。

    無頭騎士是不是已經在腿著趕來的路上了？

    等會兒，這個世界的‘韋恩’也會面臨無頭騎士的困擾嗎？

    韋恩歪了歪頭，想起德萊恩口中的里世界，她當時說過，里世界中并沒有‘她’的存在，不會發生自己和自己打起來的情況。

    問就是月光騎士實在太強了，里世界的鏡子里照不出她。

    如果德萊恩沒有，更加強大的無頭騎士應該也不存在……

    新問題，這個世界的轉生天使呢，他們是否存在，神明的信仰是否在關注里世界？

    有點亂，韋恩嚴重缺乏情報，只知道月光騎士德萊恩在里世界做任務，希望對方還沒走，能把他帶出去。

    “菲洛米娜，帶我去知名景點地下大墓xue逛一逛?！?/br>
    “不行，那里被月光騎士占領了?！?/br>
    “??？！”

    韋恩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暗道得來全不費功夫，說德萊恩，德萊恩就跳出來了，這腳程和丞相相比都不差分毫。

    “那就更應該去了?！?/br>
    “不行，月光騎士的實力太過強大，他會殺了我們……”

    “等會兒，你說他？”

    韋恩插嘴打斷，驚疑不定道：“月光騎士是一位男性？”

    “是的，他原本是教會的大賢者，名叫加爾維勒，得到白夜貞言后殺光了不愿臣服的教會高層，現在既是月光騎士，也是教宗和大賢者?！?/br>
    大賢者類似于大先知，都是為從神服務的教會高層，和圣女、教宗地位相等，只要談及教會高層，都是無法避開的大人物。

    里世界沒有德萊恩，她太強了，但里世界存在神選神器的鏡面影子，在世界新生的那一刻，無主的神器找到了新的騎士。

    里世界的月光騎士加爾維勒就是這么來的，按菲洛米娜所言，其人性情大變，嗜血渴望征服，從他者生，拒他者死，主打一個斬盡殺絕。

    在高壓統治下，加爾維勒網羅了一大批被迫效忠的教會強者，其中不乏傳奇法師。

    “僅僅是統治嗎，這個世界沒有未來，就算他走上權力巔峰又能如何？”韋恩奇道。

    負面信息可以扭曲一個人的意志，讓其陰暗面覺醒，陷入殺戮、破壞、暴虐等亢奮狀態，但智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大賢者的頭銜一聽就很智慧，他殺戮集權的目的何在？

    總不能為了殺戮而殺戮吧？

    說話間，他散開思維觸手，讓貪欲之書捕捉負面信息填充封皮。

    自助餐，管飽不限量。

    “里世界沒有未來，但絕對的強者不在其中，只要能成就半神，便可脫離這個世界，不會隨著這個世界一起毀滅?！狈坡迕啄妊壑虚W爍精光。

    半神，多么令人渴望的詞匯。

    如果她能成為半神，她便可以活下去，去往表世界殺了自己，冒充對方占據一切。

    菲洛米娜殺意沸騰，韋恩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她又開始做夢了，下意識拍了拍屁股，捏道：“繼續說，不要胡思亂想?！?/br>
    菲洛米娜嬌軀一顫，驚愕發現，她的內心對韋恩的親密舉動非常排斥，但身體并非如此。

    這個男人太懂她的身體了。

    想想也是，孩子都懷上了，之前肯定沒少哐哐亂造。

    她嫉妒不表，說道：“因為負面信息無處不在，充斥整個世界，傳奇法師無法通過修煉強大自身，所有人的力量都在退步?！?/br>
    “這時候，脫離修煉體系外的神選神器便顯得彌足珍貴，只要得到一件神器，并長時間持有，半神的大門便敞開了一半?！?/br>
    兩人邊說邊走，腳下生風，速度奇快，抵達地下大墓xue入口時，菲洛米娜皺眉道：“加爾維勒得到白夜貞言快半年了，教會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懷疑他可能已經是半神了?！?/br>
    “那他還留著不走做什么？”

    “……”

    問題超綱，菲洛米娜答不上來，轉而道：“教會還有不服從加爾維勒的勢力，很早之前撤到了帕里斯地下大墓xue，加爾維勒追趕而來并占據了那里?！?/br>
    “你就是不服從的勢力之一？”

    “嗯?！?/br>
    “那你在召喚什么？”

    “女神，我更改了神術的計算公式，想要召喚女神的思維降臨?！?/br>
    不愧是你，做題還是這么厲害！

    韋恩看了菲洛米娜一眼，沒有詢問她召喚月光女神思維降臨的具體原因，沒什么好問的，無非是向女神表達虔誠，讓自己拿到白夜貞言。

    菲洛米娜不是韋恩心目中的白月光，但她白得發光，四舍五入勉強是白月光，為了不影響她的形象，韋恩也就沒有詢問。

    順便一提，韋恩的白月光是安娜斯塔西婭，因為崇拜，喜提新車的時候呵護備至。

    也因為崇拜，造的時候有多大勁使多大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