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邪神的我能力是抽卡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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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耶爾站在大壩的高臺上的時候,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經到了一個繁多的難以數清的程度。 蘇耶爾對此自然并不會毫無所覺,但是他對此并不在意。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對于蘇耶爾來說,并不是什么需要為之而感到困擾的東西。 他們既然想看的話,那就隨便他們去好了。 狂風已經在怒吼著撕扯,甚至能夠看到足有缸口那么粗的樹木被攔腰折斷隨著颶風直入云端,而地勢略低一些的地方則更是積起了小腿那么深的水。 然而少年的身上依舊是干干爽爽,當雨絲來到他的身邊的時候,就會被某種看不見的屏障給自然的隔開;狂風顯然也并不能將少年的形容變的狼狽,無論是他束在腦后的銀白色的長發,還是他身上所穿著的長長外袍的一角都自然的垂落,甚至沒有被風揚起分毫。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它們都避開了他的存在。 “這樣可不行?!碧K耶爾抬起頭,望著那一片仿佛伸手就能夠觸及到的、陰沉厚重的烏云,唇角卻是噙著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 “我之前可是同我的導師夸下過???,這大壩一定能夠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樣建成……” 他以玩笑一般的語氣低喃道:“所以,別讓我太丟臉啊?!?/br> 而就像是在回應蘇耶爾的話一樣,只見從那原本有如無盡的陰翳的厚重云層之后,竟然露出來了一線的天光。 這天光起初的時候非常的微弱,甚至都不一定能夠被人所觀測到;然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起初尚且還細微到會被直接忽略掉的一絲金線終于成為了任是誰來都沒有辦法將其忽略的程度。 金色的璀璨日光以一種堅定而又不容被拒絕的態度推開了陰云,那是從云層后所透露出來的、越來越繁盛的光芒,即便烏云再如何的想要負隅頑抗,最終都只會被證明,這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困獸之斗。 原先還在肆虐的臺風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散了,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無形的巨手從天際伸了出來,隨意的在風暴當中攪弄了幾下將它揉散,隨后才抽身離去,深藏功與名。 破開了烏云、從那后面有如鋒銳的矛一般刺出來的金色日光越來越多了。直到某一刻,它們徹底的擊碎了天上的陰翳,有如銀瓶乍破,金色的日光重臨這世間。 而先前的無論是風暴也好,還是大雨也好,已經全部都煙消云霽。如果不是看地面上那些尚還殘留的積水、以及臺風過境之后留下的滿地的狼藉的話,幾乎讓人無法相信,就在幾分鐘之前,這里還不是這樣的景象。 蘇耶爾伸出手來,接住了最后一滴從空中降落下來的雨珠。他隨之攥緊了手,像是攥住了一縷恰巧落在他手中的陽光。 托納蒂烏在將日之羽衣為他披上的時候所說的話不期然的被蘇耶爾所回想起,生動的仿佛對方眼下正站在他的面前,眼尾含著笑意,幫他梳理有些凌亂的發絲。 “蘇耶爾,我最驕傲的孩子?!?/br> “愿太陽的光輝永遠都加諸于你的身上。愿你平安喜樂,所想皆事成。愿你的前路一片坦蕩無憂,愿好運與你常伴同行?!?/br> “而我的權柄與神座……也都將同你共享?!?/br> 第37章 竊火(三十一) 在最開始的時候,蘇耶爾原本只是將托納蒂烏的那一番話當做是一個普通的祝福的,就像是身上的日之羽衣在蘇耶爾最初的認知里面,也不過是一件原材料特殊了一些的、華美的衣物。 然而逐漸的,蘇耶爾就意識到,他應該用更謹慎的態度去對待托納蒂烏……無論是對方說出的話也好,還是對方給出的禮物也好。 從某一天開始,蘇耶爾突然發現,他好像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天氣。 他希望天朗氣清,那么第二天太陽就一定會準時的從云層后面探出頭來,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會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他如果覺得天氣燥熱,想要一個陰涼,那么無論先前是怎樣的烈日高懸,也一定會在下一秒就隱落,清爽的涼風也會隨之刮起。 如果說一次兩次,蘇耶爾還能夠只將那當做是巧合的話;那么當次數變多了之后,就算是一個再遲鈍的人也應該意識到,這當中絕對是有問題了——更別提蘇耶爾原本就是心思敏銳的那一類,再加上一直都高懸在他心頭的那種危機感與緊迫感,讓蘇耶爾更是會對自己身邊平日里發生的事情都更小心一些。 所以,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不同尋常。 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蘇耶爾就想起來了托納蒂烏將日之羽衣披在他的身上的時候,所一并給予的那些祝福。 蘇耶爾當初在聽到的時候,只以為那是什么最普通不過的、一位長者對于自己的小輩的祝福;然而結合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幾乎是震驚的意識到,那其實一份含金量過于濃厚的承諾。 我的權柄分你一半,我的神座分你一半,我的力量、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愿意同你共享。 有托納蒂烏的這一份慷慨與承諾,即便蘇耶爾只是一個冒牌貨,他也能夠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行【太陽】的權柄,他幾乎能夠被視為是半個行走于凡世間的太陽,享有著托納蒂烏所享有的全部的榮光。 蘇耶爾很難形容自己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內心究竟是一種怎么樣的感受。他像是被某種溫暖但并不過分熾熱的水所包裹在其中,從四肢百骸、從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所傳遞來的都是某種讓人幾乎愿意溺死在其中的溫度。 蘇耶爾以往對于所謂的“雛鳥情節”之類的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卻意外的有些懂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如果你降臨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危機四伏的世界里面,面對的是遠比自己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虎視眈眈的圍著的許多敵人;而在這個時候,有人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后,張開翅膀為你遮風擋雨,成為你的后盾、你的臂膀,你永遠都能夠回退并且得到庇佑的港灣…… 那么,任是再如何冷漠的內心也會在這樣的待遇下被逐漸的軟化,并且多少生出一些信任與依賴來。 ——就像是他現在這樣。 蘇耶爾估摸著,如果現在能夠有一個系統,將他對其他人的好感度以數值的方式具現化的話,那么托納蒂烏一定擁有一個非常高的、非常漂亮的數字。 不過,蘇耶爾并不想抗拒和扭轉自己對托納蒂烏的這超高的好感度。 畢竟是那樣的珍愛和重視,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沒有辦法不為之而動容。蘇耶爾確信,無論自己對托納蒂烏的好感度有多高,對方所反饋回來給他的只會是比他要多出千百倍的正向的情感。 所以,并沒有什么必要。 蘇耶爾看著那灑在自己面前的金色的日光,輕輕的抿了抿唇。 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倒也便罷,可一旦想起來,蘇耶爾就忽而意識到,他這一次從天之上離開的時間有些太久了……一直跟著阿爾菲斯在帝國南部的摩加利亞大區監工,時間過的飛快,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托納蒂烏了。 思念頓時就像是瘋長的藤蔓那樣開始瘋狂的蔓延,以任何的方式彰顯自身的存在感。 蘇耶爾攏了攏手指,像是也藉由著這樣的動作攏住了掌心的那一小簇無形的日光。 他必須承認,自己的確是如同一個離家太久的孩子那樣,開始想念起“家”、以及在“家”中一直都等待著他的家人了。 好,或者更直白一些來說那么便是,他在想念托納蒂烏、 等到大壩這邊的事情姑且結束、他不需要再每一天都出現在阿爾菲斯的面前維持自己存在的合理性的時候,就抽時間回去天之上看一眼吧。 蘇耶爾在心頭給自己定下了這樣的日程。 而這個時候,原本因為臺風和暴雨的緣故而不得不滯留在家里的人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開始出門了。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并不少有。就算是很多人并沒有直接的目睹到風雨因為蘇耶爾的出現而退散的那一幕,但是僅僅只憑借著那罩在少年的身上、幾乎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邊的、明明晃晃的展現出了自己的偏愛的日光,以及消散的風雨,都已經足夠人們聯想到許多。 更不要提,雖然窗戶的存在的確是一種奢侈品,但也并沒有價格當真高昂到一個非常難以承受的程度。對于一些收入尚可的家庭來說,無論是為了面子和自家的社交地位也好,還是為了家里的環境、光照與空氣也好,咬咬牙,單只是一扇窗戶的稅務還是能夠負擔的起的。 所以,在方才的風雨當中,當然也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將蘇耶爾的行為全部都盡數收納于眼底。 以一己之力,逼退可能到來的洪水,直接改換天象……在這些遠離威洛德納帝國的政治與經濟中心、位于偏遠的南部的普通百姓的心中,那是唯有神明——或者至少也應該是神明最鐘愛的、幾乎可以視為神明在人世間的行走的使者才能夠做到的事情。 于埃勒斯韋納這些并沒有多少的眼界與多少的見識的居民來說,毋庸置疑,這就是神跡。 人們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朝著江邊、朝著那個銀發的少年所在的位置靠攏了過去,面上的表情看著無比的狂熱,又無比的虔誠。 他們最后在距離蘇耶爾有一定距離的某個位置停了下來,不敢再擅自的動作,生怕自己的行為驚擾或者是惹怒了那位尊貴的存在。 最后,不知道是從誰最先開始,人群如同被風吹的倒伏下去的麥浪一樣齊刷刷的全部都跪了下去,朝著上方那個僅以面容來說還能夠看出幾分稚氣的少年頂禮膜拜。 “您、您是從日之教會來的哪一位大人嗎?”有膽大一些的人鼓足了勇氣,向著上方的少年詢問。 離的這樣近的距離,他們就幾乎更加的確認了自己內心深處對于少年的身份的推測。 畢竟,無論是對方那過分精致的面容也好,還是那極為與眾不同的、帶有光澤的銀發與晶紫色的眼眸也好,全部都象征著對方高貴的身份與地位。 一定是神明也不忍心見他們再受更多的苦難,因此才會派遣來神使,為他們摒去可能的危機。 “嗯?日之教會?”蘇耶爾在聽聞了那個人的喊話之后,心頭略過了一些哭笑不得的情緒來。 不過,他周一能夠做到這一點,原本也是依仗于托納蒂烏分贈給他的權柄,因此蘇耶爾并沒有進行徹底的否認:“我并非來自日之教會,但……你們講這一切都當做是來自【太陽】的恩賜,也并無不可?!?/br> 他的本意指的當然是托納蒂烏,只是下一秒,蘇耶爾卻發現,事情或許有了一些超乎自己原本的預想之外的變化。 有某種輕飄飄的,像是煙霧那樣的力量非常突然的出現了?!斎?,說是“出現”,其實也不是那么的盡然。在蘇耶爾的感知當中,這種力量本身并不具有多少的強度,但是在其中卻又擁有著另外一種隱秘的活性。 這種活性為這種力量增添了非比尋常的屬性,當“霧氣”附著在他原本所擁有的力量上的時候,就近乎與之融為一體,讓原本的力量變的壯大起來。 蘇耶爾微微的瞇了瞇眼眸。 在那一雙晶紫色的瞳孔當中像是隱約的閃過了并不明顯的虹光,隨后,在蘇耶爾的視野當中,就開始出現了一些常人用rou眼所無法觀測到的東西。 那是從面前的這些虔誠的跪著祈禱的人們身上所冒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白霧,蘇耶爾看見這些煙霧都在向著自己這邊匯聚過來,隨后毫無阻礙的融入到了他的身體當中,和先前的那些霧氣合并了起來。 而伴隨著這些煙霧的并入,蘇耶爾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比之方才又要“強大”了一些——至少他的感官給他反饋回來的是這樣。 蘇耶爾的眸光微沉。 看來,那些白色的煙霧是某種能夠起到強大的輔助性質的力量,足以將原本只有1份的力量發揮出3份、5份……乃至于是更多的效果來。 但是它們究竟是什么? 蘇耶爾垂著眼眸看著下方的、烏泱泱一片的人類,看他們虔誠的眼和面上近乎孺慕一般的表情,心頭突然一跳,有某種猜測浮了上來。 蘇耶爾想,他大概知道這些白色的霧氣是什么了。 ——那是信仰。 被天之上的諸多神明所明里暗里的爭奪的信仰。 如果信仰擁有這樣特別的力量的話,那么蘇耶爾覺得自己倒是稍微有些理解,為什么天之上的神明們都對于在人間發展自己的印象里以及信徒,擁有著那樣非同一般的熱衷了。 因為這與他們本身息息相關,是只要去做,就立刻能夠得到正向的反饋的對于力量的增幅,沒有誰不會為之眼熱。 不過是他現在陰差陽錯之下分到的信仰,都能夠產生這樣的增幅,蘇耶爾簡直不敢想那些已經在此世經營了成千上萬年、擁有穩固而又龐大的信仰的神明們,又該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他輕輕的“嘶”了一聲。 此世的眾神以“信仰”來穩固自身的位格,增幅自己的力量;而他收納信徒,以他們的信仰來作為抽卡的代償,同樣是對力量進行交換。 雙方之間對于“信仰”的使用方式雖然不盡相同,但是毋庸置疑的一點是,無論對于哪一方來說,信仰都在祂們的力量系統當中扮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這就是……對神明來說最為重要的信仰啊…… 但蘇耶爾忍不住又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天之上的諸多正神在人間都能夠或多或少的發展信仰,囊獲信徒;但是地之下的邪神們原本就被人類所恐懼和避之不及,缺少信仰的他們,與正神之間從理論上來說,是應該擁有著不小的實力差距的才對。 而盡管蘇耶爾真正在天之上生活的日子并沒有太久、甚至都沒怎么和別的神明之間打過交道,但是這并不妨礙蘇耶爾知曉正神與邪神之間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關系。 可即便如此,邪神卻也依舊好好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甚至和正神之間呈現勢均力敵的狀態,而并沒有說被徹底的壓制…… 也就是說,要么邪神們原本的力量就是要比正神強出許多倍;要么,祂們擁有著只在邪神當中才存在和被知曉的、另外的一套力量的獲取法則,就像是“信仰”的體系一樣。 蘇耶爾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向著正朝著這邊匆匆趕來的阿爾菲斯露出了一個狀似乖巧靦腆的笑容來。 人類不可能永遠都保持著對神明的信仰,蘇耶爾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因為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擁有著無盡的貪婪,但是也擁有著無盡的創造力。 終有一天,當人類發展到能夠以科技去復現神秘、眾神的權柄甚至都不需要被完全的取代——而僅僅只是絕大多數都能夠以科技達到相同的效果——到了那個時候,就是神明,至少是依賴著人類的信仰的諸神的末路。 按照托納蒂烏以及眾神的說法,新的【太陽】誕生,標志著這第五太陽紀即將邁向終結,下一個太陽的紀元已經拉開了帷幕。諸神的黃昏已經近在咫尺,只要稍微的伸出手就能夠觸碰。 那么,第五太陽紀的終結,是會以諸神徹底的失去在人類當中的信仰作為最后的落幕嗎? 蘇耶爾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看來,他是應該哪一天找一個機會,親自去地之下的邪神之里走一趟看看了。